九霄道宮 第十三章煉酒

    「拳法和箭術，刀法都不同，下盤要穩，不然你打人家一拳，說不得自己還要絆倒。練拳先練馬，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今天柳木給少年們講解的基礎拳法。

    阿丑和十位少年全部在操場前以馬步的形勢站立，雙腿分開彎曲，雙臂站直，身，腰，腿完美的呈現騎馬姿勢。

    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做起來很容易，但是堅持下來卻很難，不到半個沙漏的時間，阿丑就覺得雙腿酸酸麻麻，猶如萬蟻噬咬一般，十分難受。

    「凝神靜息，心與體合一。含胸拔背，胸要平，背要圓。虛靈頂勁，頭往上頂。你們扎的這是什麼？死馬嗎？有型而無韻。要幻想自己正在騎在一匹勁馬之上，身體隨著馬背起伏，自然而平衡。」

    都是一些十二三歲的少年，這裡年齡最大的就是阿丑了。在烈日下聽著柳木的講解他們不斷的調整這自己的身形，儘量達到完美。

    一個沙漏後，隨著柳木的一聲停下，大家都捶腿打背的站了起來。阿丑覺得比昨天爬百丈山還要乏力幾倍。

    幾個平時最活泛打鬧的少年比如沖天辮的柳阿毛，箭術天賦最好的柳咬都這時都和霜打的茄子一般，焉焉的一言不發。要不是柳木在此可能大家都要不顧一切的躺在地上了。

    「以後每天訓練前，都先扎一個沙漏的馬步，現在開始我給大家教一門『直拳』。」

    「『直拳』是最簡單的一種拳法之一，也最適合你們這些菜伢子練習，都給我看好了。」

    只見空地前的柳木右腳微微轉動，左腳蹬地。拳心向下，眾人只看到一抹拳影，然後是一陣悶雷般的轟鳴。

    快快快！實在是太快了。阿丑只能看到一團模糊的影子，在影子內隱隱能看見拳出如龍，劈砍有聲，沒一道拳影都是那麼的攝人心神，粗暴而有力。

    就在他沉醉在其中時，柳木的身形戛然而止，由極動轉為極靜。在冥日的照耀下他粗壯紫黑的肌膚好像在閃耀著光芒，濃密的髯須如鋼針般豎起，一雙圓目怒掙，散發出一股極其凌厲的氣勢，這一刻他好似變成了一頭人形凶獸一般。

    少年們在他的氣勢下，都低頭靜神不敢直視。

    驀然他身上的氣勢收斂，又變成了平時模樣。

    「下面我再放慢動作，給大家演示一遍。」

    阿丑仔細的看得他的拳法動作，一絲一毫都不放過。等到柳木展示完後他才發現這套拳法的確十分簡單。

    『直拳』不虧是以『直』命名。不管是『勾，擺，掛，捶，打。』等拳路都是圍繞著一招『直』，就是將拳頭直直的揮出。一套拳法演示下來也不過五六息的時間，簡單易懂。

    「不要以為這套拳法粗簡，就小看它。練武最忌諱好高騖遠，越是簡單的招式才越難練習，練到融會貫通的直拳不比一般的『冥技』威力差。」

    柳木看到少年們看完『直拳』的招式套路後，都癟嘴嫌棄的表情出聲訓斥道。

    「哼，都給我開始練習，練完一百遍後滾蛋回家，明天是基礎身法。」

    ……

    回到家後的阿丑，迫不及待的吃完飯，和阿丑修行了一會血線，然後背上簍框匆急的向柳金氏打了個招呼，然後跑了出去。今天他沒有老黃，因為他要去的那個地方，老黃去不了。

    黑山上，阿丑拿著弓箭。左拐右轉，不一會來到了一處隱秘的山坳之中。

    等到越過一條小溪，他熟練的的撿起一塊樹枝從簍框中取出一團用桐油浸泡的野棉製成了一個簡單火把。

    然後爬上一片岩壁，繞過一塊巨石後，一條深幽的岩峰露了出來。

    岩縫很狹窄，剛好能讓阿丑身子側著通過。將背上簍框取下放在身前，他有些艱難的擠了進去。

    數個呼吸後，岩縫開朗了起來。然後他走到了一處黑暗的空間裡，『滴咚，滴咚』的聲響傳來。

    阿丑從懷中取火石，敲碰下，火星四濺，桐油火把瞬間燃燒了起來。橘黃跳躍的火焰驅散了黑暗，將洞內的一切展露了出來。

    空間不算大，但也不算小，有十多米左右。洞內頂端的牆壁上有一道深諳的裂縫，滴滴清澈的水珠從中滲出，滴落在底下一個小石潭中。

    牆角處還有一堆乾燥的樹枝整齊的排放著，幾個被劈成了石墩狀的黑石，還有地上的餘燼都證明著這裡曾經有人生活過。

    阿丑將東西放下，拿出一些柴火用火把點燃。又趴在石潭邊喝了一些甘甜的山岩水。

    這處地方是他數月前，追逐一隻野兔時發現的，這裡偏僻異常平時鮮有人會來，而出口只是一個窄縫又保證了不會有凶禽猛獸來騷擾，實在是一處理想的根據地。

    自從發現這個地方後，阿丑就將其占據了，簡單的收拾了下當成了一個據點。偶然會來烤個野味什麼的。

    這次煉製靈酒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地方，自從四方樓一游後，他就對於此事閉口不言，不敢讓任何人知道，那天所見太玄妙驚駭了，即使對他最好的柳金一家，他也沒敢說，實在是他也不敢確定柳金知曉了四方樓這個神寶，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而關於四方樓的靈酒也不敢讓人知道。

    阿丑在地上尋思了一會，拿著短刀向一塊兩尺多高的黑石走去。

    雖然昨天材料都找齊了，但是卻還缺少一個最重要的『酒鼎』。這麼大的一個金屬傢伙，就算是最普通的粗鐵恐怕也得數百上千灰幣，不要說買不起就算能買起怎麼偷偷的帶過來都是一個問題，所以他打算自己動手做一個黑石『酒鼎』。

    幸虧這把柳金給的銅匕十分鋒利，乃是紅銅打造材質堅硬。縱然如此每次下去也只能削下一點淺淺的石末。

    阿丑運刀如飛，全身關注。使勁全身的力氣打造著這塊黑石。

    數個沙漏後一個勉強像『鼎』的粗糲笨拙大傢伙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說是鼎實際上只是在黑石內淘了一個方正的空間，不過四足俱全的情況下，看起來還像那麼回事。

    他將石鼎放在火堆上，從石潭中舀了一些水掉了進去，有些擔心的看著自己的『心血之物』。

    等了一會看到鼎中的水開始，才鬆了一口氣。

    他實在是怕這個大傢伙會承受不住烈火的炙烤會炸裂開，現在看來完全是多憂了。

    將石鼎整理乾淨，阿丑拿過簍框準備正式的煉製『清目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