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悄無聲息地收入袖中,手指輕動,摸了摸袖中的兩顆丹藥。一顆太一玉粉丹,一顆度厄丹。
太一玉粉丹,本是只有踏入太一境之後,才可服用。不過以陸虞經過閬風石腦的蘊養和鎖陽池煉鍛的肉身,應該勉強可以承受。而度厄丹,則是防止破境時發生意外所服用的,有清心、靜神、安魂的作用。
陸虞打算過會兒交手時,吞服兩顆丹藥,然後強行破境。借著打破桎梏那一瞬的那份力量,也許會有出人意料的效果。
飛鼠君懸浮在空中,一步步地向兩人走過來,就好像踏在平地上。儘管嘴上說著毫不在意,但他心裡仍然帶著幾分警惕。
因為他明白自己傷的有多嚴重。先是燃燒本命內丹逃命,又被半部樂隔空全力一擊,如今的自己,隨便來個太一境圓滿的人,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萬一不小心,折在陸虞兩人手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小道士身體一動,白鹿劍出現到了手中。劍身上,蕩漾著一層水光般的雷光。
小道士踏空而起,雷光流淌,漫延,將兩人一鼠籠罩了起來。一劍劈出,這片雷電海洋像是被劈成了兩半,露出被雷霆淹沒的飛鼠君。
白鹿劍劍氣落下,但卻詭異的扭曲了一下,偏離了方向,險而又險地從飛鼠君旁邊掠過,飛入了後方的密林中,穿透了一棵棵數十丈的高大古樹,卻沒有傷到他絲毫。
小道士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眉頭皺起,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沒有想到,對方對虛空的掌控力如此厲害。有如此高深實力的大妖,不是此時的他們能夠對付的,這一次,說不定會隕落在這裡!
但他卻不知道,掌控虛空之力,乃飛鼠君的天賦寶術,是虛空鼠一脈所獨有的能力。但能夠掌控虛空,卻不代表它的戰力足夠強。
小道士沉下心來,此刻已經是箭在弦上,退無可退。乃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眉心驟然豎眼亮起,如同蒼天之眼,其內有雷霆天罰凝聚。一道道青紫色雷紋向額頭兩側蔓延,天色好像瞬間變得壓抑起來。
陸虞腳踏『閒空步』,手提『望之』劍,幽靈鬼魅般從小道士身後閃過,轉瞬之間便來到了飛鼠君對面。
陸虞手中長劍倏然舞動,豁然舉過頭頂,一道道劍氣洶湧而出,如淵似海。點點星光從劍身上綻起,如同一顆顆璀璨的小太陽,鑲嵌在『望之』劍上!
人和劍仿佛在劍氣星光的包裹下融合在了一起,釋放著熾白、盛烈的光芒,散發著攝人的凶厲肅殺之氣,震碎山石,摧滅古樹,劍吟震震沖天宇,直向飛鼠君刺去!
北斗七星劍法,第五式,乘馳五黃摧天河!
陸虞一出手,便是全力,便是殺招!
飛鼠君看著這一劍,眼中多了幾分詫異,它沒想到以陸虞不過元氣境的低弱實力,竟能用出如此威力的一劍!單論這一招,已是勉強可和太一境大成的修者相提並論了!
一隻長有三四丈,周身散發著淡淡白色光霧,雙眼璀璨,煌煌如日,但身體顯的有些虛幻的乳白色老鼠從飛鼠君身上浮現,將其籠罩在內。時隱時現,仿佛不存在於這個時空。
「神虛生化,化虛生象!神靈天象鍾!」
一道道泛著銀光的透明光線從飛鼠君四周憑空冒出。光線相互交織,交融,烙印到虛空中,化作一口高有三丈六的白色大鐘,銀光湛湛,如同白骨所雕刻化成。
其上銘刻著天花亂墜,地生金蓮,神靈盤坐天河上的奇異紋路。如同天外來物,不似人間所有。
劍氣如龍,燦爛炳煥,光彩煊赫!直刺到面前這口神靈天象鐘上!
但刺中的剎那,陸虞卻感覺好像刺到了一塊堅韌但不可思議地牛皮上,寸步難行。劍尖陷落進去,鐘體一顫,然後就被莫名地抵擋了下來,威力快速地被消融,被消弭。劍光和星光迸發,然後緩緩散去。這一招,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陸虞見狀,沒有絲毫遲疑,長劍微彎,然後借力瞬間後退。飛鼠君輕輕鬆了口氣,旋即心中暗嘆了一聲可惜。若是陸虞再慢半步,它說不定就可以趁機將他重傷,那樣對他來說,就會更安全一些。
風悲樹站在空中,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誇讚一聲:「不錯的小子,知道自己力所不敵,便一觸即退,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單是這份洞察力和反應力,不比我當年差多少!」
「還有那虛空鼠一脈,確實是天賦異稟。掌控虛空之力,同等境界少有人能擊敗它!論對虛空之力的理解和控制,更是少有人能及,實在是讓人羨慕!」風悲樹忍不住低聲感嘆。「不過也算他倒霉,被那半部樂重傷,三魂受損,竟連虛空都遁不進去了,要不然憑其對虛空的掌控,又何必硬撐,直接遁逃走就好了!」
在陸虞後退的剎那,小道士重重地向前踏出了一步!額頭上道道雷紋綻放神光,眉心豎眼中一道雷霆洶湧而出!
「雷起震戶,罡布箕星,神光臨身,虛梵日月。二十四炁誅邪眼!」
雷霆翻湧,從豎眼中射出一道凝聚成淡紫色光線的雷電。雷電光線晶瑩剔透,散發著璀璨的光彩,仿佛寶石雕琢而成。瞬間便來到了飛鼠君面前,撞到了神靈天象鍾之上。
神靈天象鍾此刻更顯巍峨、厚重。其上盤坐的神靈銘紋綻放出燦燦的銀色光芒。飛鼠君眼中透出詫異和凝重之色。這一道瞳光,已經足以對他造成威脅了!
太一境小成,卻擁有足以媲美太一境圓滿的實力!飛鼠君也是有些無奈,不知道自己遇到如此妖孽之人,到底算不算倒霉?
雷光一寸一寸的湮滅,神靈天象鍾劇烈地顫動著。銀芒紫光交織,瘋狂的對碰著,一波波毀滅性的氣流從對碰處向外逸散,在四周肆虐著。
陸虞退到小道士身後,他自然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道理。取出太一玉粉丹和度厄丹,直接一口吞下。
丹藥入口,立即化為一道道氣流,在陸虞體內經脈中肆意橫行,湧向全身四肢百骸。陸虞低喝一聲,強忍著痛苦,閬風石腦在丹田中瘋狂跳動著。生之氣洶湧而出,漫延在經脈內,修復著剛剛受損的經脈!
破壞再修復,在陸虞體內一刻不停地進行著。之前在獨陽峰鎖陽池所經歷的痛苦在此時終於起到了作用,淡淡地金光從身上瀰漫開來。從皮膚,從血肉,從骨頭,從身體各個部分綻放,修護著陸虞的身體。
胸前,那塊母親留給他的玉牌,在此時悄無聲息地發出瑩瑩微光。絲絲縷縷的玄黃色氣流從玉牌中逸出,然後在不知不覺間滲透到了陸虞身體中、丹田裡,修養著他的肉身和經脈,提升著他的底蘊和積累。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溫和熨帖滲透到陸虞的渾身上下。
身上的氣息瞬間爆發,體內的炁悍然衝破了元氣境和太一境間的那一層無形的禁錮。但卻又帶有些許的紊亂和狂暴在體內四處亂竄。皮膚上青筋跳動,渾身皮膚仿佛充氣鼓起了一般,一道道細微的裂紋在身上綻開,絲絲縷縷的鮮血從中冒出,轉眼間便染紅了陸虞的衣衫。
前後不過十幾個呼吸的時間,竟突破到了太一境!
一股莫名的感覺從他心底升起,整片天地仿佛都煥然一新,山石,樹木,雲朵,好像會呼吸一般,一道道透明地脈絡在其中延伸,一個全新的世界在陸虞眼中呈現出來!
陸虞對身上的傷勢不管不顧,視而不見。長劍悍然舉起,沾染著陸虞的鮮血,劍身顫動著,發出錚錚若魚龍嘶吼的振鳴聲,無形的劍氣從劍中瘋狂湧出,漫天席捲,金戈鐵馬,蕭蕭肅殺,黑雲壓城城欲摧!
「古劍八法!飛劍決風雲,雪色照人寒。」
長劍離手,憑空漂浮。劍身熾白色光芒大放,泛著縷縷血光,帶著幾分血腥,凶厲之氣,錚錚作響。旋轉著,追星趕月般向飛鼠君暴射去。
此時,那道雷霆瞳光還未散去,飛劍瞬間便至,如同天外墜落的一顆隕星,準確無誤地刺到了瞳光和神鐘的交碰處。
一道凌厲、兇猛的衝擊和著一股沛然不可御的大力驟然撞擊到了神靈天象鐘上,刺耳的金鐵交擊之聲如霹靂般炸開。一道道細微泛著微光的裂痕從撞擊處緩緩浮現,然後向周圍蔓延。
飛鼠君神色一變,眼中露出幾分憋屈和憤怒之色。
這兩人的攻擊一招又一招不斷襲來,連綿不絕,讓它連鬆一口氣的機會都沒有。導致它只能一直被動防守,身陷囹圄,進退不得,連逃跑都做不到!它甚至生出一種感覺,自己已經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小道士冷冷地看著飛鼠君。他不知道飛鼠君此刻的情況如何,也不能確定它還能支撐多長時間。但他知道,陸虞只有這一擊之力。所以,他必須要想辦法重傷飛鼠君,即便殺不死它,也要趁機攫取到讓自己兩人逃命的機會!
一尊巍峨高大的聖相虛影從他背後浮現,九彩虹光繞身,如淵似海,頂天立地。座下九頭朱鳳振翅長唳。其背後,浮現出玉虛九光之殿,郁蕭彌羅之館的雷霆世界之景象。
一式式印訣閃電般變動著,小道士面色肅然,噴出一口湛然鮮血,鮮血如龍蛇般遊動,倏地飛上天空。
天上烏雲不過呼吸之間便堆積起來,雷鳴電閃,狂風呼嘯,周圍的樹葉如雨水般捲起又嘩嘩落下,充斥在天地間。
「天地樞機,陰陽雷霆。樞陰機陽,雷善霆惡。九天雷祖,雷霆政令。三十五雷!大梵斗樞雷!」
一道熾烈如日,璀璨如金的雷霆瞬間從黑雲中落下,金光乍現,照耀方圓近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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