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白袍瘦削矮小修士手中的細窄匕首霎時刺下,匕首刃光冷冽幽暗,瘮人的蒙蒙烏光從匕首中滲透出來瘋狂向劍十三身體中滲透而去,卻被月盤玉兔所阻擋下來。
削瘦矮小修士低喝,口中噴出一口灰色的鮮血,面色剎那變得蒼白如死,身體變得更加枯瘦,像是一具骷髏上覆著一層暗淡的皮。
削瘦矮小修士手中的匕首豁然一顫,繼而發出一聲厲吟,升騰起滔滔死氣,邪戾詭異,腐蝕吞噬著周遭的一切!
「四吷,劍井天!」
劍十三渾不在意,舉起斷三劍猛地向上擲出。
斷三劍離手,劍吟如風雷,旋轉著向上貫飛,像是一顆倒逆的流星飛虹,璀璨熾白,曳著光尾,與鋪天蓋地踩踏而下的巨蹄轟然相擊!
轟隆隆!
天地一片混亂!
震耳的轟鳴聲中,數百丈高的窫牛身影崩解,潰散成漫天的煞氣黑雲,肆虐席捲的劍氣伴著毀滅性的烏光掀起滔天風暴向外擴散,百丈,千丈不知停歇,破壞著四周的一切!
也就在劍十三出手之時,其背後的玉兔月盤仿若活了過來,流光溢彩,黃色波光一圈圈向外擴散,翻滾絞動,撕扯消磨,將升騰而起的死氣磨滅。
那隻玉兔更是從月盤中撲出,寶光湛然,綻發神威,張口咬住了刺下的匕首!
咔嚓!
漆黑匕首發出『咔嚓咔嚓』地碎裂聲,滔滔死氣黑光向外噴薄著,細密如蛛網的裂痕在匕首上蔓延。
白袍瘦削修士心頭一震,眼中升起驚駭之意,欲要將匕首抽出卻完全撼動不了,於是果斷捨棄匕首,兩隻乾枯手掌一翻,變作磨盤大,死氣洶湧,漆黑恐怖,一掌接一掌地向劍十三背後拍擊過去!
「咄!」
劍十三瞋喝一聲,身形疾飛而起,斷三劍劃出一道弧線回到劍十三手中,但那輪玉兔月盤卻留在了原地。
劍十三手提長劍,『唰』地出現到了龍頭牛角生靈『窫牛』身前,劍身一甩,斜劈而下,斷三劍劍刃流溢清光,鋒銳至極,劈在窫牛身上。
另一側。
玉兔月盤『嘩』地變大,中間那隻玉兔突然消散,化作一團冰冷凌厲的氤氳霜霧,連同外圍那十三圈淡黃色波光緩緩旋轉起來,扯動虛空,像是一輪漩渦涌盪。
「陰之精,光不照,行推十三度!」
漩渦覆蓋幾十丈,十三道波光翻滾絞動,將白袍瘦削修士籠罩吞沒,將滔滔死氣甚至白袍修士本人都囿困其中,凌厲之氣迸發,消磨著其中的一切。
斷三劍劈下,劍光烈烈,寒光照眼,凌厲地讓人膽寒,從窫牛胸膛上划過。
「哞!」
窫牛嘶聲大吼,銅鈴大的眼睛圓睜,身體瘋狂向後躲閃倒退著,滾燙鮮血噴濺而出,胸前肋骨被齊齊斬斷,整個身體幾乎被斬成兩節!
「殺!殺!殺!」
窫牛又是一聲大吼,身軀迅速拔高變得魁梧雄壯,渾身鑽出濃密地黑色毛髮,眼瞳血紅,似乎失去了理智,瘋魔了一般,拖著身子向劍十三撲殺過去!
「生機已散,心智迷亂,送你上路。」
劍十三持劍迎了上去,劍光一閃,如閃電乍亮,從窫牛脖頸間掠過。
嘭!
窫牛頭顱從脖頸上掉落下來,伴著血在地上『骨碌碌』滾動。無頭身軀也是猛地一顫,向前踉蹌了兩步,接著便無力地倒在了地上,緋紅鮮血從傷口處如泉水流淌出來。
而此刻那白袍瘦削修士已然身殞在了那輪月盤之中,甚至於屍骨無存,只留血腥氣在空中瀰漫。
劍十三轉過身,看向不遠處拎著暗紅長槍的魁梧身影。
以那魁梧身影的實力再加上如今他乃是重傷之身,自然不可能是劍十三的對手,即便是做出防禦抵擋也欠奉,終被劍十三一劍了結。
不過短短片刻,其餘五方派系的修士盡皆死在了劍十三的手中,甚至都沒有對他造成一絲一毫地傷害。
伏明島和亥風島等的眾多修士緊緊地盯著劍十三,眼中有憤恨,有怒火,也有忌憚和敬畏。但那中年修士和紫袍老嫗死時的一幕幕情景卻又像是一盆冷水潑在了他們的頭上,讓他們沉默失聲,不敢再出言辱罵嘲笑。
劍十三的實力實在是讓他們絕望。五人圍攻,且五人都不是平凡之輩,但卻如『土雞瓦狗』被他輕易擊潰,甚至都看不到他的極限在哪裡,就這樣被輕而易舉地斬殺了
離爻站在伏明島隊伍的最前方,察覺到身後眾修士大多沉寂了下來,士氣變得有些低沉,不由得眉頭一皺,但卻沒有多言。
如此情境下,即便是開口說些鼓舞鬥志的話也沒有多大作用。
赤裸裸地現實展現在面前讓他們心生畏懼,便是說再多的話也是徒費口舌,唯有以身示教,親手擊殺赫犧島之人才能一舉打破這種局面。
但此刻他還不能出手。
按照以往慣例,這種生死斗會持續十到二十場。不會太少,以免有隊伍不服;也不會太多,避免折損太多修士,也沒有必要在這上面浪費太多時間
而一方領袖,大多會在最後一場再出手。
要知道,一方派系領導者的勝與敗對士氣的影響可是根本性的。若是早早出場,但卻敗北甚至被斬殺,那對這個隊伍的打擊可是毀滅性的。
群龍無首,士氣渙散,因此一蹶不振被壓在下面翻不了身,這可並不是危言聳聽。
像上一次扶桑神樹禁制開啟,赫犧島便沒有領袖,倒是沒有這個顧慮,但島中各方勢力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算盤,誰也不想上去一戰,畢竟不是生就是死。
沒有人願意去冒這個生命之險,畏畏縮縮,終於落得個落敗墊底的下場,在前冒險開闢,傷亡慘重。
所以領袖,領導者必須要有,不管作用如何,又是否服眾,但終究是有了『頭』,不至於有力無處使,人心四處散
黃鐘鑄山倒似乎沒有什麼反應,好像對身後眾多修士的心態變化渾不在意。只是雙眸炯然地盯著劍十三,眼中似乎有火熱戰意發散,欲要與其比試一番兩人刀與劍之高低。
他如此年齡便領悟修行出『刀意』,同輩無敵,自然有驕傲的資格,萬千修士少有人能入他眼,但恃才放曠又如何。
而他本身性格更是驕傲到極點,但此刻看到劍十三,卻油然而生一種終於遇到能與其並列的,棋逢對手,將於良才的異樣感覺,更有一種見獵心喜,迫不及待想要與其一戰的心切。
不過此刻,可不是交手的時候。
「待到生死斗結束,應該便有機會了吧」黃鐘鑄山喃喃自語。
劍十三收劍,白袍瀟灑,身不染血向回走去,氣定神閒,似乎方才那凌厲如劍,大殺四方的人並不是他一般。
酉極君有些忌憚地看了他一眼,接著便收斂起目光。
他和應龍子終有一戰,雖然此刻因為生死斗站到了一處,但到將來,必然會撕破臉,生死相向。劍十三的存在,威脅太大,是一個很大的變數,若不是此刻時機不對,他甚至想藉機將其除掉。
隨著劍十三走回隊伍,陸虞也漸漸從『神遊』中清醒過來,眼瞳澄澈如清水,隱隱約約有陰陽光華在其中明暗閃爍。
身上的氣息也隱隱有些不受控制地在時刻變化著,時而凌厲,時而沉穩;時而綻殺伐氣,似乎要衝霄而起;時而如鐘鼎立地,不搖不動,又有一股飄渺虛幻之意夾雜其中,與其相交融,雜糅相調和
劍十三饒有興致地看向陸虞,身中劍意隱約被引動,與其呼應。
以他的實力和經驗自然看得出陸虞正身處在凝聚出劍意的最後時刻,現在只需邁出關鍵一步,便可成功修出『劍意』。且這關鍵一步,對於陸虞來說也是十拿九穩的事。
或許就在下一刻,又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陸虞便可成功,斬開桎梏,凝聚劍意。且這一天不會太遙遠。
「氣息中有沉穩厚重,又有凌厲殺伐,間或有虛空感,似乎走的是『陰陽兩道』的路子,又以『虛空道』於中間調和,倒是有些意思」
只是了了幾語便道出了陸虞劍道之路的真意,劍十三於劍道一途的造詣可見一斑。
接下來,生死斗繼續進行。
廝殺更加激烈,更顯瘋狂,手段齊出,幾乎每一場除了勝利的那一方其餘幾方勢力所派出的修士都身死在場上,殘忍,血腥,但卻是無可避免。
且似乎因為第一場的原因,不止伏明島和亥風島兩方,便是餘光島、靈閻島和暘谷無盡海也隱隱針對赫犧島一方。
面對五方派系各種明招暗式,無所不用其極的圍追堵截,赫犧島一方自然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付出了血的代價。
即便是嬰伏犀和應龍子等人先後出手,強勢鎮殺了一切敵手,也是難以改變這種頹勢。畢竟,這一次赫犧島所面對的,可是總體實力並不弱於赫犧島的五方派系。
時間在愈發緊繃殘酷的生死血斗中緩緩過去,生死斗也已然在不知不覺中進行了十三場。其中除了劍十三和嬰伏犀大獲全勝之外,其餘修士即便是贏,也是贏得沉痛,贏得慘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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