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沒有理會那王境武者。
很快。
他便帶著澹臺冰棠一同出城。
「你有何打算?」
後者看向秦天隨口問道。
不過。
秦天卻是發現,澹臺冰棠的眼眸中,似乎帶著幾分猶豫,好像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最終卻是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他看向澹臺冰棠道:「我印象中的大閣主,可不是這般猶豫不決之人。」
澹臺冰棠微微一愣。
俄頃。
她展顏微微一笑:「我記得當初,你剛來琳琅閣的時候,對我也算恭敬有加,如今,倒是編排起我來了。」
秦天目光平淡地望著她。
澹臺冰棠卻也不糾結此事。
說出自己是天命一脈傳人的秘密後,她對秦天算是放下了幾分防備。
不過。
她的性格天然便冷淡,這般笑談,已是她目前跟旁人,露出過最好接近的態度。
「說正事。」
澹臺冰棠語氣稍微肅然幾分:「我剛才探知到,那問你索要精血的傢伙,並非人族武者。」
「嗯。」
秦天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實際上。
他也有這般猜測,從對方身上,他感受到了,跟那些守城武者相似的氣息,有點像是……當初被真魔、血魔所奪舍的邪修。
「你不驚訝?」
澹臺冰棠意外地看了秦天一眼。
「這不算什麼令人驚訝的消息。」
秦天神色平淡如水,淡淡開口:「我推測,這百聖盟,應該跟冥河殿有極大的關係,不光如此,百聖盟,甚至中州不少地位較高的武者,應該……都已經受到他們的侵蝕滲透。」
「不錯。」
澹臺冰棠點頭道:「我也是這般推測,剛才,我利用天命一脈的能力,推衍了一番,看到了一幅畫面。」
「哦?」
秦天微微挑眉。
他看出澹臺冰棠有話要跟自己說,但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暗中動用了天命一脈的能力,「什麼樣的畫面?」
「屍體。」
澹臺冰棠語氣稍微沉重了幾分,眼中也閃過些許肅然:「漫天遍地的屍體,你我二人,還有一道模糊的身影,立於屍山血海之間,那道身影……給我的感覺有些熟悉,但沒認出來是誰。」
「熟悉……」
秦天雙眼微眯若有所思。
正在這時。
幾名靠在城牆根的武者,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二位。」
其中一人遠遠便開口,引起了秦天和澹臺冰棠的注意。
「有事?」
秦天不動聲色地看向對方。
「我看你們的樣子,應該並非中州本地的武者?」
那人也不賣關子,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嗯。」
秦天淡然點點頭,目光打量著對方。
只見。
這人面色蒼白至極,嘴唇青紫,身上佩戴跟他們一樣的白色徽章。
在這人的手腕上,有數道早已結痂的傷疤,看上去格外猙獰。
聯想到先前在客棧的遭遇。
秦天知道,對方手腕上的傷疤,應該是提供精血所留。
而他跟澹臺冰棠氣色正常,身上又佩戴白色徽章,稍有些心機的人,便能推斷出來,他們應該剛剛來到中州不久。
「聽我一句勸。」
那武者深吸一口氣,目光貪婪地看向二人:「如果……你們體內精血充沛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在城外過夜,以你們的實力……獸潮一旦到來,恐怕……必死無疑。」
「哦?」
秦天微微挑眉,故作好奇地看向對方:「我看你氣機,跟我也相差不多,怎麼,你們能在城外獸潮中活下來,我們為何不能?」
「唉……」
那武者聞言長嘆了一聲。
不光是他。
其他幾個從城牆邊上走過來的武者,也是紛紛露出難言之色。
秦天雙眼微眯:「難道此事另有隱情?」
「沒錯。」
那武者長嘆一聲,語氣複雜道:「獸潮……只會襲擊氣血旺盛的人,像我們這種,被榨乾了精血的人,只要不離開城池太遠,一般不會被妖獸襲擊。」
「哦?」
秦天眼中露出幾分好奇之色。
這武者的話,倒是有些出乎他意料,正當他思索的時候。
這時。
不遠處又是幾名武者走了過來,不同於前幾人,新來的幾個武者,氣色明顯要好許多,周身氣機滾滾,明顯修為不弱,來勢不善。
「有新來中州的傢伙?」
為首的一人,是個身材魁梧的刀疤臉,滿臉橫肉,給人一種頗為兇悍的感覺。
他的氣機更是不俗,秦天粗略一掃,便發現對方是一位半步王境武者。
比起城牆下的其他人,這人的實力,算是鶴立雞群。
「有事?」
秦天眉頭微皺,語氣不咸不淡。
「哼,區區天武境,架子倒是不小,誰允許你跟老子如此說話?」
刀疤臉漢子眼神一沉,目光凌厲貪婪地看著兩人,「你兩個既然是新來的,那就該守這裡的規矩,放一斤鮮血給老子,老子便准許你們留在這裡過夜。」
「憑什麼?」
秦天故作氣憤地看向對方。
實際上。
他的眼神卻是毫無波瀾,半步王境而已,別說以他現在的修為,早在他真正還是天武境時,就已經靠神魄本源,搏殺過半步王境。
「就憑你們弱。」
那刀疤臉冷笑一聲,抬手一把朝著秦天衣襟抓來:「你們沒有跟老子討價還價的資格,要麼交出鮮血,要麼老子現在就捏死你們,路擺在這裡,自己選吧。」
「沒得商量?」
秦天雙眼微眯,眼中冷意一閃而過。
這時。
澹臺冰棠已經緩緩抬起一根手指,指尖隱隱有無形的寒光閃過。
「商量?」
刀疤臉冷笑一聲,眼神陰沉:「你以為老子在跟你商量?留下鮮血,老子允許你在城邊苟活,否則,等獸潮來了,老子第一個將你們……」
「自作孽,不可活。」
秦天懶得聽對方廢話,有些不耐煩地搖了搖頭。
話音剛落。
澹臺冰棠玉指輕勾。
噗嗤——
刀疤臉身上,一道道血痕毫無預兆地爆開,緊接著,他身體似乎被無形的利刃切過,眨眼的功夫,雙手雙腿俱是從身上脫落,就連軀幹,也裂成了數段,如倒塌的積木般散落滿地!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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