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過後的雙方的確很遲鈍,或許是由於風聲呼嘯的緣故,葉寒等人的對話,他們半句也沒聽到。
夜幕下,叢林中,葉寒就如黑暗中的狸貓,行動分外敏捷,騰挪跳躍間,動靜極小。
沒一會兒,他就靠近到了雲瀾宗聚集地兩百丈以內。
距離越來越近,葉寒的心就越激動,心跳止不住的加速。
他沒敢貿然衝過去,黑夜中,他張弓搭箭,心神鎖定圍在眾人中央的雲鷹。
此刻,兩鬢斑白的雲鷹閉著眼睛調息,絲毫沒有察覺危險降臨。
葉寒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激動而微微顫動的手也逐漸變得平穩。
他的呼吸越來越均勻,手中的弓與箭也越來越穩定。
他目光凝視著遠處閉目調息的雲鷹,心中默默地想,「我雖不想殺人,但也絕不會迂腐,危險還是扼殺在搖籃中的好!」
他的心越來越寧靜,身心仿佛都調理到了最佳狀態。
他扣住箭矢的手指鬆開。
「咻……」
箭矢離弦,發出一道破空聲。
聲音的傳播速度遠沒有他的箭快,靈力枯竭、身體脫力的雲鷹並沒有感應到這一箭的存在。
當他的脖子中箭,那破空的箭嘯聲才傳入眾人的耳中。
主心骨中箭,雲瀾宗頓時亂做一團,他們圍著那一團篝火,緊張而驚慌的戒備著周圍。
有生活常識的就知道,篝火雖能照亮一片區域,可火光之外,卻更容易隱藏身影。他們燒著一堆篝火,更像是黑夜中的一盞明燈,給人指引方向。
只不過,有沒有篝火,對葉寒而言,都沒有區別!
這就是元神修者的天賦優勢,他仿佛就處在上帝視角,對這幫靈力枯竭的雲瀾宗修者進行降維打擊。
「誰?哪個王八羔子暗箭傷人?」
雲中天怒喝。
他的聲音立馬讓黑龍會的眾人引起警覺,紛紛站起身,遙遙望向雲瀾宗方向。
夏山冷喝,「慌什麼?雲鷹那老傢伙陰險得很,我跟他打了那麼多年交道,對他太了解了!他鬧這一出,無非是吸引我們的注意力!黑燈瞎火的,我們不僅什麼也看不見,還會影響咱們調息狀態。」
他頓了頓,又道,「若讓他們率先調息到最佳狀態,那我們的末日就到了!」
他的話又讓黑龍衛放鬆了戒備,一個個又坐了下來,背靠著篝火,圍坐了一圈兒,任憑雲瀾宗那邊有何動靜,都無動於衷。
另一邊。
雲中天的話就像是對著空氣說的,沒有得到言語上的回應,反而迎來了一支奪命利箭。
靈力枯竭、身體疲憊的雲中天根本來不及躲閃,就如雲鷹一樣,脖子上挨了一箭。
對於結丹境修者而言,這一箭雖不致命,但也足以讓他短時間內喪失戰鬥力。
雲鷹已經拔下了箭矢,止住血,如鷹般的眸子裡閃爍著寒光,因為脖子中箭,說話聲音變得蹩腳和沙啞,但言語卻格外的恭謙,「不知暗處是哪位好漢?」
葉寒沒理他,每射出一箭,他都會悄無聲息的換一個位置。
沒一會兒工夫,與黑龍會一戰後,還存活的十六位雲瀾宗修士,每個人都中了一箭。
這時候,他才從黑暗中走出。
此時,他蒙著一張黑布,只留一雙眼睛在外,如黑夜中的勾魂使,在這鳥獸蟲鳴的深山老林中,帶給失去戰鬥力的雲瀾宗修士莫大的壓力。
他並沒有靠近,而是隔著二十丈遠的安全距離,遙遙望著這群暫時失去戰力的雲瀾宗修士。
「敢問閣下是誰?」
雲鷹微眯著眼睛凝視著葉寒,低聲問。
「我是誰不重要……」
雲鷹愣了愣,不清楚他這句話是何意,更摸不清他的意圖。
因為,要說與雲瀾宗有仇,此人在暗中就能將所有人射殺。
可對方偏偏沒有那麼做,每一箭雖都命中了要害,卻並不致命,即便是老練的狐狸,他也猜不透葉寒的想法了。
雲鷹凝視著對方,問,「閣下在暗中,明明能取我等性命,卻偏偏放了我等一馬,不知為何?」
「簡單!我只為求財,不想殺人!」葉寒頓了頓,「當然,倘若你們不知趣兒,那我就只能大開殺戒了!」
夜幕下,黑暗中,雲鷹有些摸不准葉寒的底細,眼前之人的氣息明明很弱,但仿佛卻不受黑暗的限制,所以他心裡也沒底。
雲鷹笑了笑,「求財簡單,閣下只要幫我們殺了黑龍會的那幫人,我雲瀾宗定會重謝!」
葉寒冷哼,「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兒呢?你若老老實實將靈戒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但要是不老實,那就別怪我的箭不長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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