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御天回頭看了看發現的案發第一現場。
對於他而言,那所謂的「十多年噩夢」其實並非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處現場。
雖然此處的大多痕跡,都已經被兇手可以抹除。但他不相信,兇手能夠將所有痕跡都毫無遺漏地清除,但凡有一點遺漏,說不定便會成為破案的關鍵所在。
公孫自然也明白他的想法,於是沖其微微點了點頭,繼續回去檢驗屍體去了。
玄曦走了過來,望著辰御天看向現場的沉吟之色,開口,「怎麼,你又發現什麼了?這裡的痕跡,看樣子應該都已經被兇手抹掉了。」
辰御天微微點頭,旋即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玄曦沖其一笑,「怎麼?很驚訝麼?驚訝我能夠看出來你心中在想什麼?」
辰御天微微搖了搖頭,「不是,只是奇怪你怎麼會知道這裡和兇案有關?」
玄曦剛剛綻開的小臉頓時消失,氣鼓鼓地看他,「我又不笨,這裡很明顯的被破壞過,可是地面上卻又什麼痕跡都沒有,肯定是被人人為的改變過。再加上方才發現樂無歡的現場並沒有發現絲毫的血跡,一看就知道那裡肯定不是死亡的第一現場,而你有在這個時候跑到了這裡,想來想去,這裡應該就是樂無歡死亡的第一現場了吧?否則你一定不會露出那樣的笑容。」
聽到這話,辰御天微微一愣。
他這一次是真的吃驚了!
沒想到這姑娘這次竟然也能將事情分析的如此有條理,這可真是……
「厲害厲害!!」辰御天由衷的拍了鼓了兩下掌,「沒想到你的分析能力現在也變得這麼強了。」
玄曦神色微微一沉,「聽你這話,好像我以前的分析能力很弱一樣。」
「呃……」辰御天微微一愣,心中暗道,「以前的你,應該是沒有分析這一項能力的吧?」
這話,他也只敢在心中說說。若是宣之於口,恐怕往後的日子就難熬了。
「你說得對,我的確懷疑這裡就是樂無歡死亡的第一現場,所以想在這裡找一些有用的線索。」辰御天微微點了點頭。
玄曦好奇,「那你找到了什麼?」
辰御天微微搖頭,嘆了一口氣,「我還什麼都沒有找到呢,也不知道兇手能不能遺留下一些東西來。」
聽到這話,玄曦的興致一下子降了下來。
「如此的話,就只能祝你好運了。」
她興致缺缺,微微拍了拍辰御天的肩膀。
若是在之前的現場尋找線索,她說不定會感些興趣,畢竟那裡沒有遭到破壞,說不定會很有收穫。
可這裡明明已經被可以抹除了痕跡,在這樣的地方尋找線索,她並不太看好結果。
辰御天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並沒有勉強她。便在這裡,一旁,昊乾走了過來,對她道:「曦姑娘,武姑娘似乎有話要說。」
玄曦看了一眼武霖鈴,發現後者也正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
於是她也走了過去。
三人加上凌若音等人,聚成了一個小圈子。
「你們聽我說,既然我們懷疑那山莊外面的人時兇手,為什麼不直接想一個辦法把他抓到呢?」武霖鈴看著眾人,提議。
眾人聽到他的提議,眉頭皆是一皺。
「這……不好吧,我們並不能確定那個人的身份,如果對方不是兇手,那我們豈不是抓錯了人。還有可能會打草驚蛇,驚動真正的兇手。」
玄曦眉頭微蹙,想了想,開口。
「可如果我們不去主動求證的話,又怎麼會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兇手呢?」武霖鈴反駁,「要真的不是的話,大不了再放了嘛,可如果真的是的話……那這件事情不就可以直接解決掉了麼?」
「這……」昊乾的目光微微閃爍起來。
武霖鈴又道:「如果我們在這裡什麼都不做的話,那麼就是在被動的等死,說也不知道那個兇手接下來將要殺得,究竟會是誰。」
「與其被動等死,還不如主動出擊,先把疑兇擒拿,證實身份!大家說如何?」
「這……倒也不是不可行之法。」
武霖鈴話音剛落,便聽昊乾響應,言語中,完全同意了她的提議。
「很好,你們三位呢?」
玄曦和林刀微微沉吟,相互對視了一眼。
凌若音則是滿面笑容,卻不知她究竟在笑什麼。
至於原武極和夢紅顏二人,則是完全沒有被武霖鈴算在其內。
他們二人也同樣沒有參與的想法。
「有意思……就像這位公子說的一樣,這的確也是一個方法,我同意……」
凌若音輕輕一笑,於是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玄曦和林刀的身上。
二人看了彼此一眼,微微嘆了口氣。
在這等情勢這下,他們也不得不同意了。
武霖鈴微笑著點頭,「很好……不過我聽說那兇手功力很高,光憑我們幾個,恐怕還無法功成,還需要找秦無息前輩幫忙才行。」
聞言,玄曦和林刀輕輕苦笑了一下。
事到如今,也只好由他們去了……
……
……
辰御天沉吟著,跨過了橫七豎八的斷木。
一些戰鬥過的破壞痕跡,清晰可見。
根據這些痕跡,他甚至可以想像出那曾經發生在這裡的大戰,究竟是多麼的激烈與兇險。
他仿佛看到了樂無歡與兇手的唯一一次交鋒。
然後,他的腳步緩緩停下,看向地面的積雪。
此處的積雪,若是利用靈覺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比周圍的積雪,要薄許多。
此處罕有人跡,地面上的積雪理應一樣厚度,但這裡的積雪卻比周圍薄了許多,顯然有問題。
想來想去,他從懷中取出了一瓶藥劑。
這藥劑,便是當初在幽州時為了逼凌默認罪而灑在其所居住小樓之上的那種。
此藥,可伶隱藏或者消失的血跡,重現。
這一點,在幽州時,便已經見識過。
辰御天輕輕拔開了瓶塞,將一股藥劑倒入那薄薄的一層積雪之上。
一炷香後,那層雪,赫然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就見原本白茫茫一片的積雪中心,驀然生出了一絲紅色。
這突然出現的紅色,如同潮水一般,迅速蔓延整層積雪,片刻不過,積雪已經變得一片血色。
看著這番變故,辰御天開心的笑了。
而後他抬起頭,微微望向了遠處。
那裡,正是發現了樂無歡屍體的那棵樹的所在地。
公孫與韓桐,此刻依舊還在那裡驗屍。
「兇手是在這裡殺死了樂無歡,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地將他搬到那個地方?」
「這麼做,究竟有什麼目的?」
他微微沉吟。
「再者,他刻意抹掉此地的戰鬥痕跡,又是為了什麼?」
「通常抹掉自己作案痕跡者,往往不外乎一個目的:為了給別人造成自己沒有到過現場的假象,避免被懷疑。」
「但這種情況只適用於兇手隱藏在受害者之中時才有效。」
「但從始至終兇手根本就沒有在我們面前出現過,即便他留下了痕跡,恐怕我們也很難知道他究竟是誰……」
想到此處,辰御天忽然如同被一道天雷轟頂一般,愣在了原地。
「等一下,這麼說的話,難道……」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目中電芒一閃,直接看向了聚成了一個小圈子的眾人。
半晌之後,他笑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裡的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可是有一點我還不明白,兇手又是如何在殺害了淚無悲之後,製造密室脫逃的呢?」
……
……
公孫回到陳屍的那棵樹旁邊時,就看見秦無息一言不發的坐在對面,深深地凝望著樂無歡死去的屍體。
韓桐站在一旁,仔細打量著屍體。
看到公孫返回,忙道:「師父,你回來了。」
公孫微微點了點頭,看了秦無息一眼,而後又蹲下身子看了看樂無歡的屍體。
然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樂無歡垂落在身體兩旁的雙臂上。
之前他還沒有發現,此刻看到之後,立刻覺得樂無歡的雙臂似乎也有些問題。
他輕輕捏了捏屍體的左臂,發現左臂骨折了。
「又是骨折,這是巧合?還是……」想到此處,他神色一動,捏了捏屍體的右臂,驚訝。
屍體的右臂,竟然骨折了。
「雙臂同時骨折,這絕非巧合……」
「而且淚無悲死時,左臂也有骨折……同時他的慣用手也是左手,善使左手劍……」
「這兩者之間,一定存在了某種關聯,可究竟會是什麼關聯呢?」
「死者都是死在了自己的兵器之下,而且使用兵器的手都存在骨折的跡象,難道說……」
看著樂無歡骨折了的雙臂,他雙目一亮!
就在看到樂無歡的骨折雙臂之後,他驀然回想起了一門曾經在書中看過的功夫。
那是一門可以借力打力的神奇功夫,據說這門功夫若是練到一定境界,便可以用敵人手中的兵器殺死敵人。
這與此案兩個死者的死狀極其相似。
而這門功夫,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太極推手。
不過太極推手雖然是江湖中流傳較廣的一門普通功夫,但若想要修煉到借敵之兵器殺敵的境界,卻並不容易。
所以,江湖中能夠將太極推手修煉到這種境界之人,也並不多。
「如果他們真的是死在了太極推手之下的話,那麼兇手的範圍就能大大的縮小了。」
公孫雙目微微一眯,目中閃過一抹亮麗的精芒。
「只是,若想要破案的話,恐怕還是要先弄清楚這裡面的『噩夢』指的,究竟是什麼吧?」
說著,他看了看手中的那張請柬,微微看了秦無息一眼。便在這時,武霖鈴等人陸續地從那邊走了過來,來到了秦無息的面前。
秦無息微微抬起眼皮看了眾人一眼,立刻有垂了下去。
「前輩,打攪了。」林刀對著他微微抱了抱拳。
秦無息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
武霖鈴見狀,立刻開口說明來意,「秦前輩,我們有事找你。」
秦無息看了看她,並未抬頭,淡淡開口,「何事?」
「我們準備今晚設法將那個嫌犯先抓回來。」武霖鈴開門見山。
「呵呵……抓回來?不自量力!!」秦無息毫不猶豫地冷笑著拒絕,「以老夫的實力,尚且沒能將其抓住,你們這些乳臭未乾的毛小子毛丫頭又能成什麼事?」
聽到這毫不掩飾的嘲諷之語,武霖鈴一反往常直接炸毛的性格,反而笑嘻嘻道:「嘿嘿……就是因為我們知道自己不是那傢伙的對手,所以才會來找前輩你呀?以我們的計劃,在加上前輩你的武力,是比可以將那個傢伙捉拿歸案!」
「哦?計劃?你們有什麼計劃?」秦無息好奇。
「嘿嘿……不瞞前輩,我們準備……」說著,武霖鈴便將自己想好的計劃對秦無息和盤托出,沒有一絲保留……
……
……
風雪山莊,封鎖的房間。
綁在十字架上的女子依舊昏迷著,如海棠春睡。
忽然,封鎖的房門打開,一個侍女打扮的女子端著湯緩緩地走了進來。
她的臉上寫滿了不悅,仿佛為這困在此處的美女送食物,是一件極差的差事。
「吃東西了……」
她厭惡地看了一眼綁在十字架上的女子,從桌上隨手拿起了一根長針。
「吃飯了……」
長針狠狠地刺入被綁女子的肌膚,頓時其身體一陣抽搐,整個人從昏睡中清醒了過來。
一陣茫然後,她看著面前的侍女,眼中湧現出一絲絕望。
「不……」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早在被抓來的第一天就被弄啞了。
「吃飯的時間到了……」
侍女厭惡地看了她一眼,端起了拿來的碗。
碗中,沒有菜,只有湯。
被綁女子眼中湧現濃重的絕望,但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侍女掰開自己的嘴,將那清淡如水的湯灌入。
湯水下肚,只覺腹似火燒。
女子的臉上流露出絲絲痛苦之色,但那侍女對此,卻視而不見。
侍女放下了手中的碗,打量了一下被綁女子妙曼的身軀,惡毒一笑。
「莊主有令,從今日開始,你的身上,就不必再有衣物了……」
「因為你這一生,恐怕都只能在這裡度過了……」
說罷,她直接抓住了被綁女子身上的最後防線,輕輕一撕……
……
……
「我答應你們,只要你們的計劃真的能把那個傢伙引過來。」
雪松林,秦無息考量許久,對著武霖鈴等人微微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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