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黑風高。
雪州,雪峰鎮,千雪峰之上,有一座風雪山莊,
這風雪山莊,乃是昔年一個富商建造,用來玩賞雪景之處,但當富商離世之後,此處便再無人居住。
久而久之,人們也就忘記了此莊的存在。
但今夜,這風雪山莊,卻是一反長久以來的寧靜,
……
……
夜到子時,最是沉寂!
千雪峰,因地處極寒之地,故而常年積雪不化,成為了一塊觀賞雪景的絕佳之地。
但也同樣因此,雪峰之上不見半個活物。
此刻,更是萬籟俱寂。
唯有積雪反射著微弱的星光,微微泛著點點光亮。
「唰……」
一道劇烈的破風聲緩緩傳來,蓮步輕移間,一道俏麗倩影已然穿過懸二十崖吊橋,來到了一座石牌坊前。
石牌坊上書四字:風雪山莊。
再看那來臨的倩影,雙目顧盼神飛,眼中精芒爆閃,望著石牌坊上的四字,微點臻首。
「風雪山莊,便是此處了。」
她目光淡淡的在四周掃過,張開靈覺探查周遭的情況。但卻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發現。
此時,天空中的烏雲,緩緩地散開了一些。
淡淡月華,透過雲層,灑向大地。
月光輕輕灑下,落在倩影之上,使得這如畫一般美妙的人,終於露出了真面目。
這是一個年約二十左右的年輕年輕女子,著一身淺粉色勁裝,個子高挑,身段玲瓏,其容顏之美,更是宛如畫中之人,令人嚮往不已。
但此刻,她正有些警惕地看著風雪山莊的四周。
似是這周圍,有什麼危險,正在無聲無息地靠近!
「我已到達,朋友,還望現身一見……」
清脆如黃鸝一般婉轉清越的聲音,在這孤寂雪峰之中清晰可聞,
但其話語中的「朋友」,卻始終不見蹤影。
這讓她不由更加警惕起來。
便在此時,虛空中驀然傳來一陣刺骨陰風。
衣著單薄的少女,不僅微微顫抖了一下身子。忽然,風雪山莊的石牌坊之上,一道身影緩緩浮現。
天穹之上的銀月,再度被烏雲遮攏。
大地再度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而就在這天地驀然一暗的瞬間,石牌坊上那悄然出現的人影,動了。
他就如同一道挾威而至的閃電,帶著劇烈無匹的破風之聲,頃刻之間,便已接近了下方少女,周身三尺範圍。
於此同時,少女瞳孔猛然驟縮!
但對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還沒等她完全轉過頭來,只覺眼前驀然一花,一隻手掌,便是凌空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這是一隻很好看的手。
皮膚白皙細嫩,五指纖細修長,若是在其他地方見了,她說不定會對其好好欣賞一番。
但此刻顯然不行。
這隻好看的手,在少女逐漸縮小的瞳孔之內,急速放大,片刻之間,已然充斥其整個眼眸。
「轟……」
伴隨著一陣輕響,少女的身體緩緩倒下……
其意識,也隨之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片刻之後,少女重重地倒在地上,雙目微閉,顯然已經昏了過去。
而其昏倒的地面,一雙漆黑的靴子驟然出現。
視線順著靴子緩緩上移,只見兩道陰謀得逞般的笑意,從一對顯露而出的眼眸中,緩緩地湧現……
……
……
「半月之後,風雪山莊。」
「善殺者動,善斷者惑。」
「善游者溺,善騎者墜。」
「九龍在天,安敢前來?」
「夜歸人字」
辰御天緩緩地念著書信之上的內容,微微看向了議事廳內的九龍府眾人。
「大家對此,有什麼看法?」
他揚了揚手中的那封簡短的書信。
這份書信,乃是今日清晨,館驛的驛丞開門之時,在館驛大門之外發現的。
當時,此書信與一封請柬,就那麼堂而皇之地放在館驛的大門口。
守門的驛丞看到書信之上寫著「九龍府親啟」的字樣後,便連忙托李青送到了辰御天的手中。
但當辰御天接到書信,並打開看過其中的內容後,卻是眉頭直皺。
隨即,他立刻召集九龍府全部人員來到議事廳商量此事。
而聽過他念此信件之上的內容後,被召集而來的公孫、雪天寒、霍元極等人,都是不由自主皺起了眉頭。
「從內容上來看,這似乎是一封殺人通告……」公孫微微敲擊著面前的桌面,緩緩地開口道。
「殺人通告?」在場所有人心中都是吃了一驚。
唯有辰御天與雪天寒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公孫,何以見得呢?」白凡微微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看書信上那簡短的三十五字,一臉疑惑。
他怎麼看,這都好像只是一首寫得有些狗屁不通的詞句。
公孫笑了笑,從辰御天的手中拿過了那封書信,而後指了指上面的內容。
「這封信上的內容,若單純的從詩詞的寫法以及運用來看,其實是很糟糕的,這一點,我想在座的諸位,應該都很清楚。」
聞言,白凡微微點頭。
他的確就是這麼覺得的。
「但是如果我們拋開詩詞的整體結構以及運用寫法不談,將其詞句分開來看的話,又會如何呢?」
「這樣一來,整個詩詞,便被分成了四個部分。每一個部分八字。就像這樣。」公孫說著,用手指指住了那上面的第一句話。
「如此下來,意思就比較明確了。」
「例如這第一個八字,『半月之後,風雪山莊』,半月之後,這很明顯是一個時間,而其後的『風雪山莊』聽起來,似乎是個地方。」
「那麼整句話連起來,就是『半月後,風雪山莊』對吧?」
眾人點了點頭。
白凡眼睛一亮,看著公孫,激動道:「你的意思是我大致明白了……若如此說來,那麼第二個八字,應該也表達了一句獨立的意思對吧?」
公孫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那麼如此說來,第二個八字中的『善殺者動』,意思就應該是『善於殺戮之人有所動作……』」
白凡說著,忽然皺起了眉頭。
「可這『善斷者惑』之中的『斷』又該如何解釋?斷什麼呃?」
聞言,在場的眾人都笑了。
白凡更加莫名其妙了,心說應該不至於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有自己不太清楚吧?
便在此時,雪天寒淡漠地開口了。
「是『斷案』的斷吧!辰兄的父親是朝廷公認的『神斷』,而此信又是送給我們九龍府的,所以這個『斷』字,應該便是『斷案』之意……」
「所以,第二個八字之中的『善斷者惑』,意思便應該是『善於斷案之人有所疑惑……』」
「那麼這八字連起來的意思就是『善於殺戮之人有所動作,善於斷案之人有所疑惑……』這還是有些不通順啊……」白凡輕輕地念了一遍,隨即微微皺起了眉頭。
「那我們把第二個八字中的『善殺者』理解為『殺人兇手』如何?如此一來,意思便成了『兇手行動了,但斷案之人卻感到疑惑不解……』」辰御天淡淡一笑,隨即開口。
「這樣的確通順了許多。」白凡微微點頭,但旋即一道閃電猛然在其心頭划過,讓他猛然色變!
眼睛在一瞬間睜得老大,瞳孔驟縮而起,似是想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等一下……」
「這麼說來,將這一句與前一句連起來,那意思不就變成了……」
白凡話未說完,便聽到傳來了一個凝重至極的聲音。
「半月後,風雪山莊,兇手行動,斷案者卻疑惑不解……」
聽到這話,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勃然色變!
這樣一來的確很清楚了。
這個所謂的狗屁不通的詩詞,的確如同公孫所言的一般,乃是一封明明白白的……殺人通告!
而且……還是一封帶有挑釁之意的殺人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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