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林楓問。
「然後那些該死的毒蟲,它們沒有攻擊我,也沒有攻擊我婆婆,竟然當著我的面,把我女兒抓走了。」秋月說完,咬著下唇,努力控制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流淌出來。
然而不管她如何努力,她的眼淚還是不爭氣的如雨滴般墜落。
淚珠沿著下巴,滴落在她胸膛,很快就讓胸前衣襟浸濕。
她死死咬著牙,又想控制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然而這種情緒又豈是能控制住的?
所以,她肩膀一下一下的顫抖,喉嚨里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她哭著說道:「林先生,你你知道嗎?那些毒蟲的尾巴都有毒刺我就是親眼看著,有一隻毒蟲追上來,用它那鋒利的毒刺,直接刺中我懷裡的女兒」
秋月猶如神經質一般,雙手做出拉拽的姿勢,大喊道:「然後,我就這樣死死拽著我女兒,我拼命的喊,拼命的求饒,我想告訴它,你們別吃我女兒,要吃,就吃我吧,求求你們!」
「但但是我什麼都做不到,我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我女兒被它的尾巴帶走,然後被它塞進嘴巴里,咀嚼成了肉塊」
「你知道嗎?我甚至,甚至能看到我女兒的身體,就那麼被」
說到這,女人終於泣不成聲,趴在地上,捂著臉大聲嚎哭起來。
林楓沒有說話,但卻很貼心的在四周布置了一個隔絕聲音的禁制,防止這女人的哭聲吸引來毒蟲。
他能想像到那個畫面,所以沒有說話。
無話可說。
終於,秋月哭夠了。
她擦擦眼淚,爬起身,然後目光無比怨毒的看著洞口,輕聲道:「我這個該死的婆婆啊,都怪她,都是因為她!」
林楓皺眉。
秋月怒斥道:「如果當時,我不救她,帶著我女兒逃跑的話,我們也不會被追上,我女兒,也絕對不會死!」
林楓想了想,說道:「但最起先,你也摔倒了。」
秋月冷笑道:「我摔倒了,我可以爬起來,她摔倒,卻是沒完沒了的摔倒!」
林楓搖頭,「這很沒道理。」
秋月說道:「你說的沒錯,的確很沒道理,但這個世界上,沒道理的事情多了去,我就是要怨恨她,我現在也只能去怨恨她!」
林楓點頭,懶得去給對方餵心靈雞湯。
秋月看向他。
「林先生,我曾發過誓,我一定要為我丈夫,為我的女兒報仇!」
林楓點頭,「嗯,祝你成功。」
秋月正色道:「我希望先生你能幫我。」
林楓挑眉,「你憑什麼覺得,我能幫到你?」
秋月沉吟片刻,說道:「林先生不是普通人,包括裡面的那位姑娘,你們都不是普通人。」
林楓搖頭道:「那你看錯了,我們就只是普通人而已,所以,我們無法幫到你。」
秋月失望透頂,但很快又轉而笑道:「那麼,林先生,我能請你幫個別的小忙嗎?」
林楓沒有說話。
秋月指著洞口說道:「裡面那個該挨千刀的老婆子,我可以死,但她不可以死,因為她的命,是我女兒換來的,因為她是我丈夫的親娘,她若死了,我丈夫在世間唯一的血脈至親也就沒有了,所以她必須活著。」
林楓皺眉,有些煩躁。
「我想請先生,幫我保護她。」秋月正色道。
林楓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秋月沉默片刻,說道:「這也是,我唯一放不下的事情。」
夜色深沉如海。
火苗噼啪作響。
這位寡婦的側顏被火光映照著,已經沒了仇恨神色,也沒有任何的情緒可言。
她的臉蛋其實很精緻,不像是農村生養出來的,有點像那種大城市嬌生慣養出來的千金大小姐,儘管這些天來的亡命生活,也沒讓她的皮膚變得有多憔悴。
她靜靜地看著林楓,臉色平靜,沒有情緒,但其眼神中,卻充斥著渴望和乞求。
林楓站在原地,一直沉默。
終於,秋月眼神中的渴望和乞求漸漸消失,變成了掙扎。
她似乎在做強烈的內心掙扎,似乎正在做一個無比艱難的決定。
「林先生,我知道我們才剛認識,就對你提出這種要求很不好,但我也是沒辦法,請你原諒我的冒失。」
秋月抬起頭,目光變得堅定。
「我丈夫活著的時候,經常對我提起村子外面的世界。」
「他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人都很精明,都很會做生意,若想從他們手裡得到什麼東西,就必須拿一些同等價值的東西來交換。」
「其實這也和我們村子裡一樣啊,劉嬸兒我們兩家關係很近,但每次我去她家裡借東西過後,她過幾天就會來我家也借走一些東西。」
「這麼說起來,外面世界,和我們村子裡也沒什麼差別。」
說著,秋月突然解開長裙。
一聲輕響,那長裙滑落在地。
秋月似乎有些冷,用雙手抱著肩膀,低著頭說道:「林先生,我想讓你幫我,所以,我也必須為你付出點什麼,而現在我也沒什麼東西可以給你。」
「我能給你的,就只有我的身體。」
「林先生,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拿走吧。」
林楓皺眉看著她。
女人的身軀有些纖瘦,但並不屬於消瘦的範疇,該有的地方,規模也不小,不該有的地方,也絕對不會大方的多長出一些來。
這樣的身軀,配合對方不算年輕,但也稱不上年老的氣質韻味,絕對能獵殺大部分的成年男性。
但很可惜,林楓對她不感興趣。
突然,林楓感覺到腦袋好像被什麼東西拍了一下,轉頭看向山洞。
洞內。
霓裳身為九天主宰,即便不用眼睛去看,也知道外面正在發生什麼畫面。
她收回剛才拍下去的小手,然後在心裡不屑的冷哼。
哼,原來也是一個賤女人!
不過啊,你要失算了,我家少主不喜歡你這種調調,我家少主就喜歡十幾歲的。
洞外。
秋月發現林楓正在看著洞口,誤解了什麼,然後咬著下唇說道:「林先生,你如果是擔心那位姑娘聽見,我可以找個藉口,我們兩個去外面樹林裡,我會控制住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的。」
林楓皺眉片刻,心裡越來越煩躁。
他轉頭背對著女人,又點燃一根抽菸。
「林先生,你」
「穿上吧,我對你不感興趣。」
秋月苦笑,然後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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