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之天之嬌子 十八章洛陽下書

    韓稚展書觀看,上書「當今朝廷綱紀混亂不堪,各方諸侯應併力勤王。適才得到雍州文書,說你興兵內訌。鄙人督察經略一方,義在討伐叛亂之徒,將士三萬,絡繹進發,朋友故舊受害之痛,心中怎可言狀!古人作戰,以保全國家為上,你若單人匹馬來軍門謝罪,你我尚可共事平定世難。」主簿麴晁進言道:「主公,張軌先禮後兵,羌兵雖勇猛,但是面對三萬之眾數倍與我,況且汜瑗為將,此人身經百戰,善用兵法克敵於朝夕,以我看還是暫時歸順涼州,日後再做決斷。」

    「麴主簿言之有理,我也正有此意,主簿可否辛苦一遭去涼州下書。」麴晁當即齎書至涼州來見張軌,刺史府中麴晁見到張軌呈上書信,張軌打開觀罷問道:「麴主簿,既然韓將軍歸順大晉,我會稟明萬歲加官進爵。」「多謝大人,大人雖秦州城微兵少,但處於入關中隘口,自古兵家必爭之地,韓稚野心勃勃,難為手下將,需置心腹之人鎮守,方保隴西無憂。」張軌點頭稱是,留麴晁在涼州聽用,派主簿賈龕趕往涼州為刺史,而後上表河間王司馬模陳述此事,也是走一個過場。

    汜瑗和張茂來見張軌,集結人馬疑似震懾,目的達到了算作一場教軍場點兵,張茂回府,下人來報找到了范輕荷,在一家客棧,慕容棹聽聞急匆匆來到客棧。范輕荷也在打聽慕容棹的下落,聽到一些消息,結果趕去百花教沒見到,又去仇池也沒找到,氣得范輕荷回到涼州守株待兔,不想慕容棹送上門來。

    慕容棹到在房門前,換好店裡夥計的衣衫敲門轉腔轉調的說道:「小姐,我來送熱水!」范輕荷也沒多想說聲:「進來!」慕容棹確信是范輕荷,推門低著頭端著一盆水放在門旁邊,范輕荷坐在椅子上盯著慕容棹問道:「怎麼換了你了,張慶去哪裡了?」「回小姐,張慶回家了!」「慕容棹,還裝!」范輕荷跳起身雙手抓住慕容棹肩頭說道。

    慕容棹抬起頭面對面,范輕荷臉上剛見笑容又快速的消失,鬆開手抽泣著走向床邊說道:「你可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苦,為了尋你幾個月來我走遍隴西隴右。」「有勞小姐了!」慕容棹剛走到近前范輕荷一把抓住慕容棹右手說道:「我不管,跟我回成都成親!」慕容棹忙道:「范小姐,王爺派我到涼州下書,現在回不了成都。」「我等你下完書再回成都,不能離我左右!」范輕荷又怕慕容棹跑了,慕容棹無計可施,無可奈何的點頭。

    世子派人來請慕容棹說是有要事商議,慕容棹不敢耽擱,范輕荷跟在後面寸步不離,進了世子府張茂拉著慕容棹進了密室拿出一封信說道:「千歲,我有一封信請交於南陽王,此事派別人怕是漏了口風,只有千歲能做到,懇請千歲不要推脫。」慕容棹明白這封書信大概內容,張茂想通過朝廷確定自己的世子之位,若不答應日後無法相見,接過書信裝好說道:「世子切放寬心,我定把書信交到南陽王手中。」世子預備銀兩,慕容棹隨即動身去洛陽,順便看望王彌。

    平陽在大都督劉淵治理下換了一副天地,王彌官拜前鋒將軍,見到慕容棹到來欣喜不已,急忙派人去請楚王劉載,王彌與楚王相交甚厚, 時間不長,劉載著便裝赴宴,看劉載體長八尺,頭戴棕色皮弁(bian,魏晉時期一種鹿皮做的帽子),一襲玄衣,黑色微卷長須,龍目方准,眉骨高聳,見了慕容棹抱拳拱手。

    王彌引見,劉載恭敬的說道:「我當何人,原來是千歲,千歲威名遠播四海,恨不得見,今日一見三生有幸。」「王爺過獎,棹不過卑國小民,豈能與泱泱大國相論。」「王爺,當初是千歲救我性命,才有王彌今日之榮,名為恩人實為兄長!」「既然如此,我也以兄弟相稱。」慕容棹忙道:「王爺,秋風高攀了。」「這位是?」王彌方才注意到范輕荷。「我是秋風未過門的妻子。」慕容棹瞪了一眼范輕荷,一點女人的矜持都沒有。「嫂夫人,請坐!」

    酒宴排開,黑盤濁酒,果蔬菜餚,綠衣紅裝,歌艷舞嬈,王彌布菜斟酒,對待慕容棹恭敬有加,對於劉載也是如此,王彌說道:「兄長,還不知道吧,王爺文通曉經史和百家之學,熟讀孫吳兵法,善詩詞歌賦,以書法見長,草隸為絕,武能百步穿楊,雙臂拉三百硬弓,勇猛矯捷,能有王爺輔佐我大漢之辛。」「將軍過獎了,玄冥愚鈍,多虧恩師督促,枯木細琢才有今日之態。」慕容棹聽說過此事,上黨名士崔游幾個學生,包括劉淵,范隆,朱紀皆為棟樑之才,劉載所說的恩施應該是朱紀。


    「秋風兄,意欲何往?」劉載問道,「王兄,我奉成都王之命回成都完婚!」慕容棹不能說去洛陽下書,劉載大笑說道:「秋風兄,成都離此千里之遙,何不在平陽完婚。待我引見秋風兄與萬歲相見,萬歲求賢若渴,何不在此高官得坐,施丈夫之為?」「多謝王兄好意,久離鄉音甚是掛懷,田園荒廢,祖上無人祭典,乃是在外之人心結所在。」劉載沒再勸說,舉爵說道:「大丈夫身在四方,終歸是落葉歸根,秋風兄干此杯,但願日後常相見!」「天涯殊途,恩情不改,干!」

    外面有人進來稟報,石勒求見,王彌一愣,看看劉載。劉載說道:「擇日不如撞日,既然輔漢將軍來了請到宴席同飲。」王爺說了王彌親自迎接,石勒走進大廳,但見石勒身長一丈,虎背熊腰,長臉中凹,白面卷鬚,藍睛高准,頭戴沖天盔,身披鎖子連環甲,走路有虎步之態,「世龍,請坐!」石勒施禮說道:「多謝王爺,多謝王將軍,我奉萬歲旨意率兵攻打壺關,我想借調閻羆以為副將!」王彌本不想出借,礙於情面答應下來,石勒告辭而去。看著背影王彌說道:「石勒與汲桑攻打鄴城,雖然敗了東瀛公司馬騰,卻被兗州刺史苟晞戰敗,汲桑被斬於樂陵,石勒敗回,今番出戰也是戴罪立功。」「石勒為羯人,可有食人之癖!」慕容棹問道。

    「此事漢王深叱過石勒,確有食人之為,行軍作戰不帶軍糧,以漢民為食,所言兩腳羊。」傳旨官到來打斷談話,劉聰接到傳旨官下的聖旨,命其帶兵攻占太行一帶,打開向東進軍的大門,同時王彌奉命集結人馬協助石勒攻打壺關,謀士張嵩勸道:「將軍需提防石勒,石勒有虎熊之狀,日後必為大漢心腹之患,借出師之名調回閻羆!」王彌想了片刻說道:「一個閻羆動不的皮毛,此時若是不和,壺關則難以攻克,待拿下壺關再議。」張嵩嘆口氣退下,慕容棹起身告辭。

    平陽出兵戰亂又起,洛陽也好不到哪裡去,司馬氏家族明爭暗鬥,東海王司馬越明著是與司馬模共同執政,可是司馬越處處提防,以皇帝名義施展自己的野心作為。慕容棹到了洛陽,偌大的繁華都城早已破敗不堪,民眾忙於奔命,官員們忙於鞏固自己的地位,都無暇修葺房屋。

    城東南陽王府在殘垣斷壁中顯得特別的突兀,高大氣派,紅漆大門,金色門釘特別的刺眼,雕樑畫棟顯示出奢侈的生活。慕容棹到在門口抱拳說道:「各位門官,煩勞通稟一聲,慕容棹受涼州刺史世子之命前來下書!」門官仰著頭,梗著脖子,面無表情的說道:「王爺不在!」慕容棹明白在懷裡掏出幾十文遞上,門官一眼沒看不耐煩的說道:「滾,王爺不在!」慕容棹真想抽出扶風劍砍了此人,但是事情還沒做到忍著火氣臉上帶著笑容又拿出五兩紋銀。

    門官這才鬆動一下脖子接過銀子,那幾十文銅錢也沒放過冷冷的說道:「在這等著!」說完由小門進去,等了有半個時辰,門官出來說道:「隨我來!」帶著慕容棹,范輕荷走進王府。王府內裝飾高貴典雅,太湖石,奇花異草比比皆是,又是多少民脂民膏堆砌而成。

    進了書房,司馬模垂著眼皮坐在椅子上,身旁有兩個丫鬟捶腿按背,門官低聲說道:「王爺,慕容棹帶到。」司馬模鼻子哼了一聲,門官退出去關上門,司馬模抬了抬眼皮又閉上,眼皮似乎有千鈞重,懶洋洋的問道:「張茂派你們來的,書信在哪裡?」「是,王爺!」慕容棹也懶得多說,取出書信呈上,旁邊有人接過書信放在桌上,司馬模依然如故,輕飄飄的說道:「我知道了,來人,給他十兩紋銀讓他們回去!」

    有人走過來打開門,慕容棹也沒道別轉身走出書房,有人託過一個木盤,裡面有手指甲大的一塊銀子,這那是十兩,慕容棹也沒客氣拿起銀子走出王府。范輕荷氣得臉色蒼白,走遠了說道:「這等的王爺,禍國殃民,置外族燒殺搶掠,肆意踐踏國土於不顧,卻在府中作威作福,真是氣煞人也!待我夜裡取其性命,以慰天下之生靈。」

    慕容棹急忙制止道:「惡人自有惡人磨,何須你我動干戈,此地戰亂無休止,還是儘快離開此地。」范輕荷收起對司馬模的氣憤,轉嫁了慕容棹說道:「身為俠客不為百姓困苦而為,委曲求全,自保自立,見利忘義,視財如命,麻木不仁。」慕容棹都被氣笑了,能想到的『好詞』全給自己用上了。

    此時一輛馬車沿著大路向南駛來,白馬嘶鳴著四蹄蹬開風馳電掣,車夫臉色煞白,緊緊抓住韁繩,嘴裡呼喊著:「快些閃開,馬驚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十八章洛陽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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