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珺瑤摘下戴在自己頭上的披風的帽子,站在一扇古香古色的房門前,她的手指在門把手上猶豫的伸縮著。
照著字條上的日期早已經過去了三日,恐是司琴不識得這幾個字,才昨日將此交到自己手上,也不知寫字條之人還是否會繼續在此等待。
正當她猶豫之際,忽然聽見房內傳來一個悅耳動聽的聲音。
「夫人在猶豫些什麼?」
蕭珺瑤手指緊抓住門把手猛力一推,啟步走了進去。
屋內的擺設乾淨利落,兩側是放著擺件的楠木架子,兩者的中間是一張紅木八仙桌。
桌子旁坐了一位身著白色衣裙的女子,一塊白色的紗布蓋住了她大半張臉,只能看見一雙眼睛。
蕭珺瑤細端她的眼眸,竟然與自己有著說不出來的幾分相似。再觀,自己的眼睛像是比她的少了些光彩。
她收回自己審視的目光,走到桌子前坐在了她的對面。「既然誠意相邀,為何姑娘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啊?」
白衣女子像是一笑,她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為蕭珺瑤倒了一杯茶。「誠意足夠便可。像夫人這般聰慧,又何必只關注這些皮囊。」
蕭珺瑤看著她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端起輕抿了一口。雖然只是一小口,但頓時整個嘴巴里都是茶的香氣。她臉上帶著一絲驚訝的問道:「這是碧螺春?」
「夫人好見識。」
蕭珺瑤放下手中的茶杯,盯著白衣女子的臉,像是要將她面紗下的面容都看透一般。
「不知姑娘今日找我來所為何意?」
白衣女子聽她直言,也不拐彎抹角。「想與夫人做筆交易,一筆穩賺不賠的交易。」
蕭珺瑤挑眉看著她。「哦?」
「我且與你直說,我與你家大夫人裴氏素有恩怨,想借夫人的力一解心中之恨。」
蕭珺瑤低下頭玩轉著桌子上的杯子,這與裴氏有過恩怨的不過就是那些李憶的妾室,莫不是眼前的人也跟著李憶有著什麼說不清的關係。
白衣女子輕笑了一聲,像是猜透她的心思,說道:「我跟李憶沒什麼瓜葛,你也不用如此提防著我會搶了你的位置。」她的聲音忽然變得哀愁,「我只是想為我的妹妹出一口氣而已。」
蕭珺瑤「啪」一聲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我也不過一介弱女子,護得自己周全都難得很,又怎有能力幫助你呢?姑娘還是另尋高人吧。」
白衣女子見她雖然如此說,卻絲毫沒有要走之意。「能在裴氏手底下安然無恙活著的,怕只有夫人一人吧。」
蕭珺瑤嫣然一笑,「運氣好,得了爺的庇護而已。」
白衣女子聽見她提起李憶,眼中划過一絲不屑。「夫人真會說笑,若是你家爺真能處處維護,也不至於那麼多像我妹妹一般的紅顏毀在這大院裡。」
蕭珺瑤看著白衣女子為她又續上一杯茶,「我若真是如姑娘所說,有著拿捏裴氏的本領,又何苦費盡周章與你聯手呢。」
白衣女子放下手中的茶壺,「手裡有把一擊封喉的暗刃自然是沒問題。」她停下話語,故意瞟了眼蕭珺瑤微微凸起的肚子。「但夫人真的是高枕無憂了嗎?」
蕭珺瑤像是被她戳中心事一般,臉上的神情一凝,但又很快恢復了正常。她看著白衣女子的雙眸,沒有言語。
白衣女子神情更加自信,繼續說道:「李憶子嗣單薄,夫人肚子裡的小生命若是能安然出生,雖說是名義上的李家長子,但大夫人也才20來歲啊。一旦她得了機會生下嫡子,加上她的家世背景,夫人有多大把握能護得自己與孩子的周全呢?」
蕭珺瑤放在桌下握成拳頭的手不禁緊了緊,另一隻手撫摸上自己的肚子。「姑娘想怎麼做?」
白衣女子藏在面紗下的臉勾起一絲笑,「自然是連根拔起,除之後快。」
蕭珺瑤走後不久,隔壁房間的房門被人打開,探出一個女子的腦袋。她見已經沒了蕭珺瑤的身影,才放心大膽的走到蕭珺瑤所出來的房間的門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師傅,一切可做好了?」
白衣女子早已摘下面紗露出真容,正是魚幼薇。
「這個蕭珺瑤不簡單,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信了我的話沒有。」
綠翹看著魚幼薇臉上帶著絲絲擔憂,上前寬解道:「這事對她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就算她猜出師傅是誰,又有什麼大礙?」
魚幼薇皺著眉,看著桌子上蕭珺瑤沒喝完的茶杯,目光變得犀利。「這件事必須要成!」
蕭珺瑤回來時正好碰見司琴在和裴氏身邊的一個小婢女僵持不下,她繞開小婢女的視線,打開窗戶爬進屋子。
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下,只穿著裡衣,隨手拿了件外衣搭在身上,裝出一副溫怒的樣子開門道:「在外面吵吵嚷嚷的做什麼?」
司琴聽見聲音,轉過頭來看著蕭珺瑤的臉,心下頓時鬆了一口氣。這小婢女與自己僵持了好一陣子了,若是蕭珺瑤再不回來,怕是真的要攔不住了。
那小婢女見蕭珺瑤一臉的不滿,面上一點懼意也沒有,笑嘻嘻的看著她道:「二夫人,我家夫人請您去前廳去。」
「你且回了大夫人,我收拾一番馬上過去。」
「是。」
蕭珺瑤站在原地看著那婢女遠去的背影,臉色稍許凝重。一直聽說裴氏新提拔上來一個機靈的婢子,今日一見果真是圓滑的很啊!
她收回自己的目光,朝司琴道:「隨我進屋來,幫我換身衣裳。」
蕭珺瑤換了一身鵝黃色的衣裙,外面又搭了一件白色的披風,這才帶著司琴朝著前廳走去。
剛一到前廳,便瞧見裴氏跟李憶坐在上座上,李憶的臉色甚是難看,底下跪著一個粉衣衫的女子。
裴氏一見蕭珺瑤出現在門口,忙招手喚道:「妹妹可算來了,我跟爺真是等了許久。這件事事關妹妹,妹妹不來,也沒法處理不是。」
蕭珺瑤啟步上前,揭開披風遞給司琴。朝著裴氏跟李憶行了一個禮,捂嘴清咳了一聲。「妾身今日身子不爽,嗜睡臥床。誤了爺和姐姐的事,還請責罰。」說完,又是一串的咳嗽。
李憶皺著眉瞥了眼裴氏,冷聲道:「你叫她來做什麼,沒了她這事我還斷不了嗎?」又轉頭朝著身邊的婢女說道:「去給二夫人端杯薑茶來。」
裴氏臉上笑容一僵,維持著臉上的笑容,不再言語。
「謝夫君,姐姐」
蕭珺瑤又捂著嘴清咳了兩聲,坐到旁邊的座位上。
婢女將薑茶規矩的放在她的手邊,她端起薑茶,放在嘴邊一邊吹起,一邊瞅著跪在中間的粉衣女子。若不是她細瞧,真是看不出,此人竟然是裴氏身邊的翠兒。
今日她的打扮比昨日更加明艷,就連大婢女的服飾都不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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