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盈盈一經打定主意,天天興致勃勃地拉著方龍四處去找房子,恨不得明天就能住進自己的家裡。
方龍一來小孩天性,也喜歡到處走動,正好熟悉欽州城;二來天天住在客棧也不是辦法。於是乎,他就陪著羅盈盈到處轉,幾乎把整個欽州府每個角落都翻了個遍。
欽州府由於往來客商多,經濟比較繁華,人們相對容易賺錢養家餬口,所以空歇的房子不多。羅盈盈比了一家又一家,終於選定了其中一處,位於通往北門的主幹道上。用她的話說,這叫南來北往,兩人從南邊而來(他們確實是從南邊而來,卻是從東門而入),所以做生意得向著北邊才好。
房子不算多,只有除去廚房余有四間房。後面有個小院子,但是勝在門口夠大,有三丈余寬。羅盈盈尚未想好做什麼,但是她把價錢從一百二十兩給壓到八十五兩,房主由於急於脫手,也就認了這個價。她開心得手舞足蹈整個人快要樂瘋了。
她再讓方龍陪她一起張羅著買了一些日常用品,花了九兩多銀子,只見她胸有成竹,所購全是必須之物,無半點浪費,卻也毫無短缺。甚至還買回了書桌和墨寶。唯獨在購買一樣物品時讓她猶疑不決的,那就是買床的時候。
方龍對她的行為早就佩服得五體投地,從不橫加干涉。當她左思右想的時候,方龍感覺很奇怪為什麼這點小事倒是把她難住了。
她偷偷把他拉到一邊,低聲說道:「夫君,我雖是與你成親,但是雙方均無長輩在場見證,而且我們又還沒有……那個,如果只買一張床,定會被人笑話的。可是如果買兩張床,又過於浪費。這如何是好啊……」
方龍聽了,也深感為難,這丫頭想的問題都很實在。他們之前一路逃亡之時睡在同一屋也就罷了,按理說現在有了條件,兩人應該分房而睡了。可是自己從父母過世之後基本獨自一人,睡醒的時候如果身邊有一個人,對於他來說那是一種無法抗拒的幸福。
更何況羅盈盈是一個妙齡可人,方龍更是無比貪戀那種感覺。曾幾何時自私的希望兩人一直的逃逃亡下去,這樣她就可以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了。
最終,還是方龍拿主意,買了一大一小兩張床。
羅盈盈紅著臉問他:「夫君,你……你……不是……想要……我生小寶寶吧?」
方龍板著臉:「別瞎說!」
羅盈盈聽了,有點小失望,噘起嘴問:「那你睡大床還是睡小床?」
方龍咬著她耳朵說:「沒有人的時候,我們跟現在一樣睡。有人的話你睡大床,我睡小床。」
羅盈盈踮起腳,雙手輕捏他的雙耳,夸道:「夫君,你實在是聰明!」
兩人又買了廚具,再備了些酒菜,就從客棧里搬了出來。
羅盈盈興沖沖的跑進廚房,方龍見她平時那麼能幹,以為她是做吃的能手,便由得她去。
只見她先是手忙腳亂的舞了一通,後來被煙熏得眼睛紅紅的跑出來,過了一會心有不甘又跑了進去,結果不出一會又受不了跑出來。半天聞不到任何菜香。
方龍實在看不過眼,就讓她在外面等著。
他從從容容的洗切炒悶煮,嘴裡哼著亂七八糟的調子,很快就上齊菜了。羅盈盈各自嘗過之後,驚呼道:「好手藝!夫君,我現在封您為方家御廚總管!」
方龍嘿嘿一笑:「謝謝太后恩典!」
羅盈盈泯嘴一笑,給方龍倒了一杯酒,問道:「您不是說打小就一個人過了嗎?為何做得如此好菜?」
方龍就把跟華老師傅的事跟她大致說了些,原來他時常去陪伴華老,遇到雨天之類的自然無法放牛,一老一小就做點小菜喝點小酒。華老做菜水準很高,簡單的青菜到他手中也能變出很多花樣,所以自己也學會了不少菜式。
他感嘆地說:「乾杯!你樣樣如此能幹!我得謝謝華老,幸好有他,我總算有一樣事情是能勝過你的!」
「夫君過謙,您本事大得很!」
兩人熱鬧之時,卻有人敲門。
方龍警惕地打開門,卻見有一夥計模樣,挑著一擔米、酒之類,上面貼了紅紙的。他見了方龍問道:「這裡可是方府?」
「正是!」
「這是您的朋友在我家商號定的,說是恭賀方家喬遷之喜!特吩咐我給送過來。」
方龍稍稍想了一下,便知是馮孟良的傑作了。自己才到欽州府除了他誰也不認識。馮孟良這種人自是消息靈通人士,只要自己是在欽州府,想找到自己還不是件容易不過的事。想必當初欺負自己是外地人,他才會亂欺壓。
果不期然,不出一會,馮孟良出現在門口:「方公子,老馮我想來討杯喜酒來喝,不知是否歡迎?」
方龍開心地把他迎進來:「馮大哥是我來欽州府的第一個朋友,求都求不來呢!只是……家什不全,只能委屈您坐矮台了。」
馮孟良哈哈大笑:「矮台好!老哥我是粗魯之人,喜歡!」
羅盈盈給他備了碗筷,並倒了杯酒。
馮孟良開心地說道:「謝謝弟妹!今日太過突然,明日我讓人送一套坭興陶過來。」
羅盈盈笑道:「馮大哥千萬別破費,坭興陶可是出了名的名陶啊,廣南西路給朝廷的貢品之一呢。」
馮孟良嘿嘿一笑:「我果真沒看錯人,方老弟果然是人才,連弟妹也如此見多識廣大!以後老弟有什麼用得上老哥的,派人去西集市說一聲便可。」
他也很識趣,人家小夫妻小兩口,自己心意到了就好。他嘮叨幾句喝了幾杯酒也就告辭了。
方龍知道這種江湖人也是出於重英雄而已,自己手段(自知不是武藝)高明,也給他留了面子,所以馮孟良出於感激才過來的。不管如何,他的出現畢竟給自己搬家增添了一分喜氣。
方龍高興地舉起杯子,沖羅盈盈開心地說:「人家的弟妹,我們來喝一杯吧。」
第二天一大早,羅盈盈又扯著方龍往外跑。
剛打開門,只見門口站著個小伙子,和兩人的年紀相仿。那小伙子見到方龍,抬起旁邊一個精美的大箱子:「方公子,這是我舅讓我給送過來的,請收下。」
方龍一看,是一套精緻的陶瓷,不用想也知道又是馮孟良的意思。這人也真有趣,說送就送。他也不客氣就收下了,羅盈盈給了那小伙子幾個賞錢。那小伙子並不收,人卻也不走。
方龍問他為什麼不走。那小伙子說:「我舅說了,讓我以後跟著你做事。」
方龍本來想拒絕的,但是見他長得挺結實,有點象陳大力。但沒陳大力壯,雖然不是什麼機靈人物,但是人也不笨。想到羅盈盈又說過準備做生意招夥計,就發話:「你先回去,明日再來。容我想想能不能用你再說。」
「好咧,謝謝方公子。」那小伙子也不羅嗦,說走就走。
羅盈盈拉著方龍的手:「夫君,你想到怎麼用他了沒有?」
方龍搖搖頭。
自回家之後,羅盈盈發現方龍神色古怪,似乎有點神不守舍。
直至傍晚時分,兩人吃晚飯的時候,方龍突然間對羅盈盈的髮簪很感興趣,總是在她頭上摸來摸去,還問來問去的。
羅盈盈被他騷擾得不勝其煩,乾脆就摘下來給他把玩。心裡暗自鬱悶,自己夫君為何有如此的怪癖?這如何是好啊?
第二日辰時起床洗漱完畢,羅盈盈再問他索要之時,那傢伙拍拍自己腦袋,說是記不起昨晚放在何處了!
羅盈盈氣得要死,這簪子雖說不是名貴之物,但那是她從家裡出來後就一直帶著,是自己對家裡唯一的念想。憑他們現有的家底,她一直也捨不得再添置。因為她從小家景好,用慣了好貨。現在就成了價格貴的捨不得買,便宜貨自己卻又不願意戴。唉,這下可好,竟然連它也被這惡人遺失了!
方龍見她如此的緊張,也就陪著她到處找。可惜的是兩人搜遍家裡所有角落也找不到!
方龍懊惱地說:「莫非是我昨夜遺失到茅房裡去了?」
「你你你……」羅盈盈真是欲哭無淚,總不能為了區區一根簪子,讓自己的夫君跑去翻茅坑吧?只好就此作罷。
巳時一到,那伙子準時出現在方家門口。
方龍問明他確實是馮孟良的外甥,而家裡只有他一人。馮孟良見他也不是做生意的料,但並不想他跟著自己打打殺殺的,就讓他來找方龍,看是否有合適的事情,帶上他。
方龍把他叫到一邊,問道:「你真的想跟我做事?」
那小伙子點了點頭,說道:「我聽我舅的!」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曾大寶,小名阿牛。」
「我還要考考你,需要你為我去一趟合浦郡辦點事。此事事關重大,路途艱苦,你行不行?」
曾阿牛抱拳行禮,說道:「任由公子吩咐!」
方龍把曾阿牛拉到小茶館,邊喝茶邊聊,好生的交待了一番,最後才遞給他一封信。
曾阿牛收好信,說道:「我這就回去跟我舅說一聲,拿了換洗行頭立馬動身。公子請放心,我一定會辦妥!」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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