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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脫是我的哥哥啊。」
完了完了,這次真的死定了,吳乾心中自語道。
「可是……可是你明知我是豐國人,為什麼還要救我呢?」吳乾疑惑道。
娜仁托雅收起笑容,凝視遠方道「因為我討厭戰爭,救你的烏日娜額吉,他的丈夫死在了部落戰場上,她的兩個兒子也死在了對外戰場上,原本幸福美滿的一家人如今就剩下年邁的她一人……像她這樣的可憐人還有很多。我身為狼國郡主,有責任也有義務去保護我的子民,所以我幾年前向阿布(父親)要了這塊領地,專門用來安置因為戰爭而破碎的家庭。」
她的一番話,令吳乾非常動容,心中不禁為這位善良的狼國郡主豎起大拇指。
「可是,這和救我又有什麼關係?」吳乾還是不明白。
「那天夜裡烏日娜額吉冒著風雪向我稟報,說是有一名凍僵了的豐國人被自己的馬送到了她的帳中,我知道目前狼國在和豐國打仗,所以當時也很猶豫是否要救你,烏日娜額吉卻說馬都願意救人,我們作為同類怎麼能見死不救呢?」娜仁托雅繼續說道「我們國家以狼為圖騰,我們相信狼是會報恩的,你以後也會改變對狼國的認知。」
吳乾正色道「豐國自古以來就不是好戰的國家,如今也是因為狼國無端入侵,我們才被動防禦作戰,如果郡主反對戰爭,為何不勸阻你的哥哥?」
「我勸阻過哥哥,但戰爭是男人們的事情,哥哥也有他的苦衷。」娜仁托雅為難道。
吳乾望著眼前這位狼國郡主,感覺她既偉大又可愛,同時又有些可憐,是啊,戰爭的確和女人沒多少關係,古往今來所謂的戰爭,無非是男人們為了追逐權或利罷了。
「既然郡主如此坦誠,我也不必藏著掖著,我是豐國風雷軍主帥吳乾,我也非常厭惡戰爭,我的理想就是在這亂世創建一個沒有戰爭的桃源世界,讓人們從此過上安全又富足的生活。」吳乾坦誠道。
「什麼是桃源世界?」
於是吳乾又將《桃花源記》得感人故事給她講述一遍,娜仁托雅美目妙轉,重新打量起眼前這位年輕的豐國將領,他相比於狼國漢子,多了些文雅和秀氣,身材雖然瘦弱了些但雙目卻炯炯有神,那雙明亮的眼睛仿佛可以看穿人的內心。
「既然你也厭惡戰爭,不如咱們一起合作,想辦法儘快平息狼國與豐國的這場無謂之爭如何?」娜仁托雅注視著吳乾問道。
「好,咱們一言為定!」吳乾起身振聲說道。
接下來的日子裡,吳乾成了娜仁托雅的座上貴客,娜仁托雅給他講解狼國的風土人情,吳乾給她講解豐國的有趣故事,不知不覺間,二人關係日漸親密。
雁門關內,自從夢茹聽聞吳乾墜入冰河生死未卜,便一病不起,整日裡茶飯不思,身體日漸消瘦,好在有靜蘭每日貼身調理,才不致病情加重。
這日,從埤城來了位權貴,此人乃是丞相府長史龐介,雖只有四品官階,卻是丞相王仁則身邊的紅人,任誰都得敬他三分。
龐介來到雁門城指揮所,凌風親自率眾人迎接,一番寒暄過後,凌風將龐介讓於右手上座,待手下奉上香茗,這位龐長史淺嘗一口後才扯著公鴨嗓說道「龐某此次前來,正是奉丞相鈞旨,王丞相對凌帥和諸位將軍前些日子英勇抵抗狼國一事甚是嘉獎,已經上書朝廷,擇日封賞。」
凌風拱手笑道「蒙丞相恩典,凌某代表雁門守軍感謝丞相大人栽培。」
這龐介滿臉受用,似乎凌風稱讚到的不是王仁則而是自己,只聽他繼續說道「不過聽說風雷軍統帥吳乾將軍在此次戰役中生死未卜,不知如今誰人掌管這支部隊呢?」
凌風一愣,心中暗道這龐介千里迢迢來到雁門,不理陣亡將士撫恤安置事宜,而是關注風雷軍如今由誰掌管,看來必是丞相王仁則想要染指風雷軍,真是無恥至極。
坐在龐介對面的王霜此時則一臉興奮,看來叔父派龐介來此,就是要幫助自己奪取風雷軍指揮權了,哈哈,凌風為人圓滑,老兵油子一個,晾他也不敢違背叔父意願,胡車、祝公道、熊大,哼,看我日後怎麼收拾你們。
明白龐介此問用意,凌風乾笑道「多謝龐長史掛念,風雷軍如今身在我雁門城內,暫時由凌某代為指揮管理,待到他日吳乾將軍歸來,我自當歸還其指揮權。」
龐介心中冷笑道好你個凌風,還以為我不知道吳乾墜入冰河怕是回不來了。於是拱手道「王丞相擔心凌帥軍務繁忙,所以想讓風雷軍暫時歸監軍王霜負責調遣,不知凌帥意下如何?」
果真如此!凌風冷笑一聲,道「多謝丞相體恤,不過軍中之事就讓我們這些行伍人士來費神吧,丞相日理萬機,也已經夠辛苦的了。」言下之意丞相負責政事,無權過問軍事。
龐介和王霜都沒想到一向明哲保身的凌風竟敢頂撞丞相意願,一時間二人都沒反應過來,龐介喝了口熱茶,平穩了一下情緒後,聲音轉冷,道「凌將軍,我傳達的可是丞相的意思。」他特別強調丞相二字,意為提醒加威脅。
凌風哪能聽不出他的威脅之意,可是自從吳乾來到雁門,自己已經明確表態要和他一起支持豐王日後重新掌權,如今自是不把丞相的意思當回事,而且吳乾為保衛雁門關出謀劃策,更不惜以身犯險,他哪怕是拼了這條老命也不能讓風雷軍歸入王霜麾下。
想罷凌風哈哈一笑,道「丞相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是調遣軍隊乃是兵部的事情,如果龐長史帶有兵部調令,我凌某人自當遵從。」
兵部由太尉掌管,而太尉與丞相同級,一個管軍事一個管政務,互補干涉,丞相自然做不了太尉的主。凌風推出兵部做擋箭牌,同時也是因為太尉一職目前尚未確定人選,而是由幾位大將軍共同掌管,王仁則想要涉足,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然,龐介臉色變得鐵青,他放下手中的茶碗,冷言道「多謝凌將軍提醒,龐某有些疲憊,先下去休息了。」說罷稍一拱手轉身離去。
王霜原本一臉期待,如今也氣成了豬肝色,他起身追著龐介離去,走前還不忘狠狠瞪了凌風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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