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的局勢因為羊城軍的加入瞬間逆轉,原本處於優勢的戎族聯軍變成弱勢的一方。
中箭的宗瑜不敢在兩面夾擊之下讓麾下部隊停留,只能儘量指揮著撤退。
就在京都城內的禁軍守軍和金子率領的羊城兵準備追殺已經慌了陣腳的戎族大軍時,一陣激烈的馬蹄聲從遠方傳來。
由於金子聚集京都城較遠,所以能真切的看到西面正湧來一隊騎兵。
「是騎兵!」
一名戰場經驗豐富的羊城郡老兵指向騎兵方向,高聲呼喊了一聲。
金子聞聲望去,眉頭皺成了一團疙瘩。
這是戎族的騎兵?
來不及多想,金子立馬對身邊的將領呼喊一聲,開始撤退。
現在雨已經開始停下,空氣中帶著濕潤的霧氣,朦朧中出現的一大堆騎兵身影也引起了陸仁義等一眾禁軍的注意。
「怎麼還有騎兵?」
面對這支來路不明的騎兵,陸仁義的第一反應就是收攏出城的將士,做出一副防禦的姿態。
等到對方到了近前,才恍然發現對方並不是戎族。
在騎兵的後面,還有人山人海的步兵士族一同沖開。
「回去,是徐州兵。」
有眼尖的禁軍士兵已經認出了敵人的服飾和迎風飄揚的旗幟,開始提醒身邊的人。
陸仁義聞言瞳孔一縮,心中頓覺大事不妙。
徐州一直都和禁軍是死對頭,而且看對方的人數,肯定不止是徐州兵,還有皖州。
在這個時候忽然殺出這樣一支軍隊,對方絕對已經和關外的戎族串通好了。
來不及多想,陸仁義開始指揮禁軍將士返回京都城內防守。
可現在麾下的將士已經追出京都城很遠距離,此時絕對快不過這支突然殺出來的騎兵。
幾個呼吸的功夫,徐州軍的騎兵部隊就已經抵達禁軍跟前,開始了殘酷的屠殺。
京都城內的禁軍因為此前已經和戎族搏殺了一陣,體力經過大幅度消耗,此時在騎兵面前脆弱的宛如白紙一樣。
而且禁軍隊伍中存在大量的新兵,讓他們打打順風仗還行,可一旦戰場的局勢處於劣勢,便會瞬間崩潰。
面對一觸即潰的禁軍,奔襲殺來的騎兵戰意更甚,開始瘋狂的收割。
趁著這個空檔,原本深陷重圍的宗瑜抓住機會,撤出了兩面夾擊的包圍圈。
陸仁義眼見已經回不去京都城,後槽牙咬的咯吱做響。
「別跑了,跟他們干。」
此時這位老將決定放手一搏,麾下將領也都點頭領命。
可徐州軍的騎兵後面是大量的步兵,粗略估計都不下五萬人。
人數過萬,無邊無際,此時給這群疲憊的禁軍士卒帶來了強烈的心理壓迫。
不少人已經開始放下武器逃命,但被一直在後面督戰的士兵直接斬殺。
「都別跑,你們兩條腿是快不過馬的,拖住他們的騎兵。」
陸仁義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見到隊伍中出現逃兵後第一時間出聲制止。
與此同時,京都城不遠處的金子眯著眼看著前面的亂象,默不作聲。
他已經認出了對方軍隊的旗幟和軍服,也大概猜到了一定和關外的戎族有勾結。
但他現在什麼都做不到,對上這群突然進入戰場的豫州軍,是勝是負都沒有意義。
「撤。」
金子咬牙說了一句,便頭調轉馬頭,帶著麾下騎兵精銳撤退。
看見金子和其麾下的羊城兵撤退,突然殺出來的徐州軍並沒有多加阻攔,就這樣放任其離開。
但留在此地的禁軍就不一樣了,此時京都城近在咫尺,卻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
看著如潮水一般湧來的徐州軍,陸仁義混濁的老眼中眼神變得越發堅定,還摻雜著些許的憤懣。
他痛恨和關外戎族勾結的徐州軍,此時在背後被捅了一刀,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隨著戰事逐漸陷入焦灼,陸仁義發現自己做出了錯誤的決策。
若是剛才直接讓禁軍全速返回京都城,還能有一部分進入城內。
但對面的騎兵絕對都不是軟柿子,而且這些新招募的士兵實在太廢了,剛一來打人基本就跑光了。
現在他們全被堵在了城外,即將面對的是烏泱泱的徐州軍步卒。
而且城外的羊城兵已經退了,面對人山人海的敵人,已經是必敗的結局。
陸仁義死死盯著不斷壓上來的敵軍,面若冰霜。
「將軍,撤吧!」
一名禁軍將領朝著陸仁義喊了一嗓子。
陸仁義聞言擺了擺手,聲音冰冷的說了一句:「晚了。」
戰圈逐漸緊縮,無心戀戰的禁軍被後面壓上來的士兵驅趕到一起。
在此千鈞一髮之際,一名豫州軍的騎兵策馬跑到陣前。
「大將軍有令,繳械投降,赦免無罪。」
那名傳令的士兵高聲呼喊著,聲音傳到禁軍那裡,不少士兵都不自覺的心中一緊,紛紛望向中央位置的陸仁義。
陸仁義此時依舊一言不發,死死盯著前面的士兵,直到一個騎著軍馬的中年將領出現。
陸仁義瞳孔一縮,望著男子輕輕蠕動嘴唇,卻沒有說出話。
「陸老將軍,你現在讓他們放下兵器,這些孩子還能有一條活路。」
中年男子在大軍的簇擁中,遙遙說了一句。
陸仁義聞言,眼角不可察覺的抽動了一下。
沉默良久之後,陸仁義緩緩說道,「希望你能給他們留一條活路。」
言罷,陸仁義推開保護在自己身側的衛士,亦步亦趨的上前。
「將軍~」
一名禁軍將領突然吼了一聲,眼含熱淚的看向這名老將。
陸仁義聞聲回頭,望向那名將領,微微一笑。
「阿丘,你帶著兄弟們好好活著,我先走了。」
說完,陸仁義抽出配劍,拔劍自刎。
而陸仁義身後那些禁軍老兵早已泣不成聲,跪倒在地上。
那名為阿丘的將領上前一步,收斂好陸仁義的屍骨,抬頭望向徐州軍那名中年將領。
那名中年將領也看向名為阿丘的將領,緩緩點頭,示意其投降。
「都放下武器,扔到前面。」
名為阿丘的男子強忍著淚水,命令禁軍繳械投降。
此話一出,早已無心戀戰的禁軍士兵紛紛扔掉手中的兵刃,蹲在地上。
死去的人已經死了,可活著的人還得繼續活下去。
陸仁義戎馬一生,都在邊關對抗異族,讓他投降一個和戎族勾結的人,這是他做不到的。
但他也知道,今日所有被他帶出京都城的禁軍,若是抵抗下去必定是全軍覆滅的下場。
而且這些禁軍士兵大多都是在直隸地區強拉來的尋常百姓,陸仁義也不願意看到他們沒有意義的死去。
所以陸仁義選擇自刎,保全了自己的名聲,也給了那些無辜的禁軍士卒一條活路。
可一切並不如陸仁義想的那樣,意外發生了。
就在禁軍士卒放下兵刃之後,一直關注著局勢的那名徐州軍將領冷冷看著這一切。
就在全部的禁軍基本繳械完畢之後,那名徐州軍將領冷冷的說出了一個字:「殺!」
隨著中年男子命令的下達,身前所有的騎兵得到命令直接揮動屠刀,開始收割一個個禁軍士兵的生命。
見到這一幕,那名為阿丘的將領狠的睚眥欲裂,憤怒的朝著那名中年將領咆哮。
「你不是說放下武器就給我們一條活路嗎?你特碼不講信義。」
聽著名為阿丘的男子憤怒咆哮,徐州軍那名中年將領只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切。
「兵不厭詐,這就是戰爭。」
聽著中年將領冰冷的聲音,阿丘無力反駁,只是目光中的憤恨已經奪目欲出。
徐州軍的中年將領則是面無表情,一副冰冷的模樣。
短短一刻時辰不到,京都禁軍最終以全軍覆滅結束。
那名徐州軍中年將領名為馬澤,算是自北境動亂以來竄起來的草根將領。
自此,京都禁軍直系將領皆於此隕落,大夏餓的最後遺脈就此銷聲匿跡。
或許只有陸仁義的做法可以對得起自己戎馬一生,但留下的這些禁軍戰士卻成了戰爭的消耗品。
阿丘那一聲怒吼似的質問,充滿著憤恨和不甘。
但徐州軍將領馬澤並不是一個恪守戰爭禮儀的人。
此前禁軍長期襲擾京都直隸,雲弼掌權時也一直在徐州戰場中和對方僵持。
兩方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此時馬澤下令屠殺投降的禁軍將士也在情理之中。
隨著馬澤命令的下達,已經繳械投降的禁軍將士遭到了一邊倒的屠殺。
或許陸仁義的初衷並沒有過錯,可馬澤並不是一個可以將新仇舊恨一筆勾銷的人。
此時隨著馬澤一聲令下,徐州軍的騎兵已經展開了一邊倒的屠殺。
面對已經繳械投降的禁軍,徐州軍的騎兵不會有絲毫的憐憫。
他們只知道執行命令執行屠殺。一時間整個京都城外橫屍遍野,沒有人會憐憫這些無辜的生命。
你可以說馬澤是一個屠夫,是一個下令屠殺上萬人而面不改色的儈子手,可不可否認的是,他憑藉鐵血的手腕改寫了歷史。
自此,直隸禁軍這個名詞徹底淹沒在歷史的書頁里,成為了過去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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