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陽郡被青州軍攻破後,整個北境陷入短暫的和平期,只是任誰都知道這種平靜不會持續太久。
位於羊城郡的蕭九在地理位置上陷入了一眾兩年夾擊的困境。
拿下羊城郡後,蕭九已經沒有太多的資源去繼續擴張,可等到豫州的起義軍和青州當面緩過勁來,又會面臨更大的危機。
所以蕭九把目光投降了海上,若是可以通過海洋與南境的幾處州郡獲得外交,現在的壓力就可以大大緩解。
尤其是豫州以南的揚州,雖然被劃歸南境,但也算是整個大夏比較富裕的地方。
自從豫州起義軍攻占了豫州府後,幾乎獨立於朝廷之外的揚州也要時刻提防豫州起義軍南下滲透。
原本軍事力量薄弱的揚州也在去年開始招兵買馬,野心勃勃的隨時準備北上。
若是與揚州建交獲得外援,那麼蕭九隻要面對青州方面的壓力,整體上就會輕鬆許多。
但羊城郡與揚州並不接壤,若要保持有效的通訊,只有海上這一條路線。
而羊城郡東面的漁郡正好就有一處名為萬平口的臨海小縣,若是在這裡打造一名港口,便可以直接貫通整個北境的海岸線。
思慮再三之後,蕭九就決定拿下這個地方作為一個橋頭堡,修築一處軍事要塞。
唯一需要顧忌的就是拿下萬平口後豫州起義軍的反應。
要知道雖然現在豫州的起義軍和蕭九相安無事,可一旦有了規模較大的摩擦,很可能會成為熱戰爆發的導火索。
如今蕭九能做的就是快刀斬亂麻,趁著農收之前,以閃電姿態拿下萬平口。
心中有了大致的方向之後,蕭九便將手底下的這些文臣武將全部叫到了城主府商議。
當蕭九說出自己準備起兵向東攻占一個臨海的萬平口縣時,在場眾人無不充滿驚訝。
在他們的印象中,沿海的這些地方都是些貧瘠之地,根本種不出糧食,當地百姓也只能靠買些臭魚爛蝦勉強度日。
現在蕭九要拿下這塊貧瘠之地,實在是讓他們有些像不明白這樣興師動眾到底圖的是什麼?
可蕭九行事向來讓人捉摸不透,每次有出人預料的舉動都是有些新奇的想法,所以他們也不敢反駁。
「敢問將軍拿下這小小的萬平口縣,又能做什麼呢?」
最終還是老實人周進替大家問了出來,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點頭符合。
對於他們有這樣的反應,蕭九並不奇怪,而是細心的解釋起來。
「現在我們腹背受敵,在陸地上已經沒有擴張的可能,既然如此我們不妨把目光放到海上,這也不失為一條退路。」
等蕭九解釋完,在場眾人的疑惑並沒有解開。
海上?海上能有什麼?
要知道現在處於封閉的農業社會,在天下人眼裡只有土地才是生存的根基。
背井離鄉地去海上漂泊,平日裡吃什麼,喝什麼?
「主公是想組建一支海上軍隊嗎?可漁船之中又能承載幾人呢?」
經過長時間的相處,周進也算是能對蕭九的想法猜個大概,可在他的觀念里還沒有蕭九前世那種遠洋巨船的影子。
聽見周進充滿疑惑地詢問,蕭九嘴角微微一笑,說道:「漁船承載不了那就造戰船,百米長的戰船還裝不下嗎?」
之後蕭九又將自己心中的設想仔細地和眾人講述起來。
按照他的設想,若是能調集工匠製造出類似於明朝那種巨大地遠洋船,大夏東部地制海權將全被自己抓在手裡。
而且蕭九心中還有一些其他想法,那就是現在所處的世界到底是不是前世中的世界。
若是與前世相同,那海外必定還會有倭國,高麗,以及那始終無法收復的寶島。
這些都等著蕭九去一一求證,而這一切的前提就是能有製造出遠洋航船的技術。
前世的蕭九經歷過海戰,知道一些遠洋航船的製造原理,若是能將腦海中的想法變為現實,絕對能成為戰爭利器。
試想一下,當青州軍興師動眾的出征討伐,還沒等到攻破羊城郡老家就被沿海登陸的蕭字營偷了,絕對會大大影響戰爭走向。
要知道海上航行可遠比人在陸地上行走要快上太多了,更不用提行軍時所要押運的糧草輜重。
當然,以現在的技術,造出那種鐵甲戰艦是不可能的,蕭九要造的是類似於前世十八世紀那種巨型帆船。
蕭九知道一種名為「蓋倫船」的遠洋帆船,製作起來根本不需要太高的造船水平。
只要體量足夠大,船帆足夠多就可以保證安全的載人遠航。
況且蕭九也不需要現在讓這些人遠洋航行,只需要能沿著海岸線運輸兵員物資,那就是一支神出鬼沒的奇兵。
隨後蕭九便開始往下部署任務,雖然蕭九這些手下沒有什麼出主意的本事,可卻對蕭九有著一種盲目的信服。
看著隨著自己命令下達忙碌起來的手下,周進都不禁感慨這強橫的執行力。
現在有了大致的方向,只等整頓好軍馬就開始向旁邊臨海的漁郡征伐。
這次出征定下的人選除了一直跟隨蕭九的陵水縣成員,還多了一位嶄新的面孔。
這人自然是隨騎兵營出征陽郡過程中力挽狂瀾的那名青年黑子。
等眾人散去之後,蕭九留下了黑子打算多了解一下這位面露羞澀的年輕人。
在會議開始之前,謹慎的蕭九就調查過黑子的來歷。
貧農出身,當初陵水縣土改時第一個響應號召打土豪分田地的民兵,家中還有個如花似玉的嬌妻。
黑子算是見證了蕭九從陵水縣一步步崛起,並始終對蕭九的各種政策堅決擁護。
這個性情耿直的農村漢子知道是誰給他如今的生活,不用再像從前那樣做一個麻木的佃農甚至工具。
對於蕭九的提拔,黑子心中是懷著一絲惶恐的,還是金子出言寬慰他才接下了這個擔子。
現在蕭九獨自面見自己,不由得讓他感到有些緊張。
空曠的書房中,蕭九打量著眼前侷促的年輕人,若有所思。
「不必緊張,我又不是吃人的猛獸。」
看著黑子謹慎的樣子,蕭九出言寬慰,想讓他放鬆一些。
可對面的黑子依舊有些緊張,想要問些什麼可始終不敢開口。
「在陽郡時你能臨危不亂保全實力是大功一件,在我手裡只要是有功的人我不會過分苛責。
今天把你留下是因為我有一些新的想法。
你也知道了我想成立一支海軍,拿下萬平口,我打算讓你負責海軍陸戰隊的組建。
你,將是第一任海軍將領」
隨著蕭九的緩緩言說,黑子皺著眉頭思索消化這個消息,讓他擔任海軍將領?
「為什麼選我?」
最終黑子還是疑惑的問向蕭九,無論怎樣他都不認為這種獨自領兵一方的重任會落到他這個新人的頭上。
畢竟通過剛才大堂內的商議黑子已經知道了蕭九對這支海軍是多麼的看重。
聽見黑子發問,蕭九也是不急,緩緩向他解釋。
「其他人只知道按照我的命令去執行卻不懂得變通,雖然忠心可嘉卻難當一方大將。
你在陽郡的表現很出色,我覺得你是個機靈人,更能應對海上的風浪。」
聽著蕭九若有深意的緩緩言說,一股熱血逐漸湧上了黑子的心頭。
對於蕭九的器重讓他受寵若驚,同時也堅定的要把這個海軍將領好好做下去。
之後又與黑子交談了一陣蕭九便打發他回去準備,看著對方堅毅的背影,蕭九很期待他能有所作為。
「還是得用些年輕人啊。」
蕭九沒來由的感嘆一聲,完全忘了自己也只是個年輕人。
京都,皇城。
皇城內院深夜的書房依舊亮著微弱的燭光,皇帝秦鈺看著桌上的奏摺只感覺一陣疲憊,奏摺內容自然是青州軍攻破陽郡的消息。
原本以為文詰可以依託陽郡牽制住青州的呂耀良,但沒想到會垮台的如此迅速。
這樣一來,此前所作的布局全都化為一灘泡影,天下大勢又在逐漸脫離自己的掌控。
文詰一死,秦鈺不認為處在夾縫中的蕭九可以支撐多久。
冀州在經過內部叛亂之後權力構架經歷了一次大洗牌,權力基本上都掌握在郡縣那些地方官員手中。
想要抽出手來援助羊城郡的蕭九,只怕並不是一件易事。
可若放任不管,等到蕭九在青州和豫州起義軍的夾擊之下被擊潰,朝廷對內三州將徹底無法掌控。
現在剛剛被直隸禁軍收復的皖州還沒徹底平地,自己也沒有能力去援助對方。
等到農收之後,就要看蕭九自己的造化了。
對此秦鈺也只能蔚然一嘆,不再去想,只能儘快平定皖州這眼皮子底下的禍亂才有資格圖謀其他。
「給李太宰送去,告訴他文詰無愧於大夏,也對得起他這個老師。」
秦鈺拿起桌上的奏摺朝身邊的太監丟了過去,那名太監接到奏摺後也飛快地跑出去執行皇帝地命令。
太監走後,空蕩蕩地房間內只剩下秦鈺一人,陪伴他的是散發著腐朽氣味地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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