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鈺登上了京都城高聳的城牆,向下眺望能看見無數的斷臂殘肢和不斷嘶吼著往城樓上沖的敵人。
這些人本都是大夏子民,可現在卻同室操戈,怎能不讓他心中淒涼?
若有可能,秦鈺不願意做這個皇帝,或許生在一個富商家中,做一個官宦子弟也好過如今九五至尊的高位。
「彭~」
一聲聲大炮開火的巨響打斷了秦鈺的思緒,讓他從無窮的感慨中回過神來。
如今的京都城中,已經沒有太多兵力可以守得住這座國都。
雖然仗著城池之力和火炮之威,起義軍很難攻上城樓,可城內經久日衰的防守力量讓京都徹底變成了一座孤城。
若是沒有援軍前來,只怕京都的覆滅只是時間問題。
可就在城中眾人期盼著北方虎牙關可以調兵回援時,秦鈺卻將北境傳來的消息一一封藏。
現實的情況其實並不如想像的那樣樂觀,虎牙關雖然占著天下第一險關的名頭,可面對十數萬兵強馬壯的草原戎族依舊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如今地情況,直隸北方根本不能抽出兵力來化解京都地困局。
而秦鈺面對這四分五裂地天下,也早就失去了初次登基時地壯志雄心。
現在地秦鈺心中想的並非自身性命,更多地還是大夏地將來。
大夏就像一艘破舊的航船,雖然秦鈺一直在奮力修補,可終究是積重難返早已殘破不堪。
他太累了,自從太子被秘密送走之後,秦鈺便失去了那股心氣,只想履行大夏帝王最後的使命。
據城死守,若敵軍破城不過一條性命爾。
隨著戰爭號角的吹響,秦鈺不顧一眾大臣的反對,穿上鎧甲披掛上陣登上高聳的城樓親臨一線。
在之前皖州軍叛亂時,秦鈺也如今日這般身先士卒地鼓舞士氣。
不論其他,秦鈺在京都皇城禁軍當中地影響力還是十分深厚地。
現在秦鈺再次坐鎮京都城前線軍中,不少士卒都備受鼓舞,更加賣力地廝殺。
「殺。」
一聲聲吶喊在戰場響起,已經有不少敵人開始衝上城樓。
隨著耳邊兵器擊打聲音響起,不斷有人揮灑熱血倒地不起。
禁軍方面,城樓上地守軍武器還算精良,不少人手中都握著定製地軍弩。
隨著一支支弩箭不斷射出,衝上城樓的起義軍相繼倒下,為後面往城樓下射擊或者投擲石塊的兄弟贏得了時間。
除了這些禁軍之外,城內地百姓也開始同仇敵愾地從家中走出,加入到守城地隊伍。
京都作為大夏地都城,城中地百姓大多對朝廷地信任度比較高。
況且之前就有傳聞各州內地造反軍進入直隸之後沿途燒殺搶掠,坐下了不少天怒人怨地勾當。
所以此番起義軍攻城,城內的百姓也害怕破城之後自己的家庭會被匪氣難改的起義軍禍害得支離破碎。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起義軍一方軍隊的最後方,一支身著大夏兵服地騎兵隊伍卻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京都城外。
隊伍排頭,一位高大威猛的將軍騎在高頭大馬上目不斜視,身後是一群滿臉橫肉的彪悍士卒。
在他對面,趙清河和幾名起義軍方面地首領正帶著一群士卒與對方進行會面。
「郭將軍,久仰。」
趙清河騎著一匹駿馬上前,對著威武漢子遙遙一個拱手,而對方也略微抱拳回應。
此時出現在京都城外的這支軍隊是大夏的軍隊,只不過並非來自北境而是南方。
軍隊總計有三萬餘人,現在趕到地只不過是排頭地數千騎兵,大部隊自然還在後面。
這支隊伍的首領名為簡讓,是徐州軍中的一名校尉。
只不過自從去年災情四起之後,平日裡排不上號的簡讓假借著平叛的名頭招收了大量兵馬,開始明目張胆的侵吞財物。
最後實力壯大的簡讓收買了徐州很多軍營的武將,直接將徐州督撫軟禁起來,成為了實際上的徐州之主。
簡讓此次前來,肯定是想幫助起義軍拿下京都,不說想要個從龍之功,就說想洗清自身叛將的罵名也得先把大夏推翻掉。
此時的京都城,原本勢均力敵的兩方也因為徐州官兵的加入逐漸傾斜了勝利的天平。
當然,此次京都之行,除了簡讓的叛逆之舉意外,還有那些你南方世家大族的支持。
在往日裡,大夏的經濟中心始終都在北方,南方的那些世家雖然掌握了大量富庶土地,手中權力卻少得可憐。
此次與豫州而來的起義軍媾和,這些世家未嘗沒有一些渾水摸魚的打算。
隨著徐州軍的加入,京都戰場的局勢很快就發生了扭轉。
有了援軍的加入,原本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的起義軍開始聲威大震,反觀守城的禁軍一方則是有些吃力。
特別是在兩日之後,起義軍不知從哪裡弄來了兩架碩大的投石車,開始瘋狂往城內投擲巨石。
在城外敵人的頻繁騷擾下,城內的軍民無疑不是神情疲憊,強撐著疲憊的身體在抵禦敵人的進攻。
就在京都爆發激烈的攻城戰之時,京都虎牙關方向有一支數千人的騎兵隊伍正在飛速趕往京都。
這支騎兵的領隊自然便是由皖州進入虎牙關的雲弼。
雖然雲弼之前便接到秦鈺的旨意,在率軍離開皖州之後就直接開進了虎牙關。
可此時京都城被圍困的消息傳入虎牙關之後,這位從未對秦鈺命令有過疏漏的禁軍統領第一次抗旨不尊。
雲弼能以閹人之身擁有今天的作為,一切都離不開秦鈺的支持。
秦鈺與雲弼的關係已經超越了普通的君臣關係,反而更像是兄弟、朋友。
如今的京都危在旦夕,雖然有秦鈺的命令在前,雲弼還是率領麾下最精銳的騎兵火速趕往馳援。
京都通往虎牙關的官道上,騎兵緩緩穿過一處坦途進入谷地。
「將軍,過了前面的關口就到京都了。」
聽著手下的匯報,雲弼面無表情的輕輕頷首。
現在的雲弼擔心京都安危,一路上都在急行軍,眼看就要抵達目的地,雲弼也開始有些緊張激動。
就在他想要下令全軍火速進發之時,剛才那名說話的將領又出聲說道,「將軍,前方關口名為羅陽穀,地勢險峻恐有伏兵啊。」
聽著手下將領的勸諫,雲弼眉頭微皺,但還是下令手下一隊斥候小隊上前查看。
沒過多久,前去打探消息的斥候小隊返回,言說並沒有埋伏之後,雲弼才開始下令手下騎兵火速進入山谷。
一路上有驚無險地穿過山谷中的官道,原以為此地並不會有什麼埋伏,誰知在剛要走出谷口時發生了一聲驚天巨響。
「轟~」
隨著一聲巨響之後,地面被捲起一陣陣沙石,谷口距離出口最近的地方,幾名騎兵更是直接被炸的支離破碎。
隨著聲音響起,山谷上方也開始出現攢動的人影,並自上而下的拋下大量滾木巨石。
「有埋伏,撤退。」
雲弼早在爆炸聲響起之時便已經有了察覺,現在四面八方又落下滾石,怎能不知是中了埋伏。
現在的雲弼連殺了那幾名斥候兵的心都有了,可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撤出山谷。
就在大軍急促的往後撤退之時,一支支火箭從山谷上方飛射而下,與此同時還伴隨著一到猖狂的喊叫聲。
「雲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雲弼循聲望去,只見山谷上方正站立著一名文人打扮的青年正拿著一支羽扇輕搖,嘴角還掛著若有若無的戲虐。
這名男子云弼並不認識,可若是在豫州的蕭九必然能一下就認出,此人正是之前被金子俘虜的趙無雙。
如今在羅陽穀設伏,便是趙無雙策劃的一齣好戲,為的就是將援助京都的救兵堵在此處。
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今日帶兵前來的會是雲弼和其麾下最精銳的騎兵。
這可是條大魚啊!
若是雲弼在此地被拿下,不說京都的禁軍如何抵抗,只怕虎牙關也會產生不小的動亂。
要知道雖然現在的虎牙關內憂外患,可內部的勢力也是盤根錯節。
像王猛一系的武將大多承襲自原本虎牙關守軍派系,而被委任為禁軍統領的京都禁軍一系的武將都是後來者。
若是雲弼身死,虎牙關內的守軍也會在很短時間內分化成兩部分。
雖然此時面對戎族叩關兩者會齊心協力地共同守城,可想要出兵支援京都就是痴人說夢了。
所以自從雲弼現身地那一刻起,趙無雙便已經下定決心拿下對方。
而雲弼在看到這樣的場景之後,心中驚怒之餘也開始帶著一干心腹手下拼命後撤。
只是隨著火箭不斷落下,山谷內瞬間變成了一片火海,山谷上方埋伏的兵馬也在此時直接衝下。
雲弼一方的士卒仗著身下快馬之利,雖然在往來的路上急速奔走,可殺下來的敵軍卻不給他們機會。
兩軍交戰,短兵相接。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一支弓箭帶著嗖嗖的風聲穿過密集的人群,正中雲弼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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