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逐漸進入炎熱的七月,中原大地上也迎來了以一個農收,各處都沉浸在豐收的喜悅里。
可位於金字塔頂端的那群人,卻從中看到了不久之後的動亂。
首先就是豫州經過這次農收,獲得了足夠的軍糧,已經將起義軍重新整編,擴充到之前的三倍。
各地執掌軍政大權的軍閥也都有了不小的積蓄,即將投入到軍事上來,整個北境大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氛圍。
隨著皖州的局部摩擦,各方人馬已經摩拳擦掌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戰爭,不知道又會有多少無辜的平民在這場災難中死去。
最先行動地還是豫州地古崇,經過擴編之後,調撥了三萬精兵駐紮在豫州與直隸交界一線。
而此時占據京都地禁軍卻並不好過,因為沒有收上來足夠的糧稅,也就斷送了大規模擴軍地可能。
好在羊城郡地蕭九通過商會獲得了巨大財富,有著羊城郡以及冀州地支持,雲弼還算勉強控制住了局面。
除了四分五裂的北境之外,南境同樣局勢複雜,先是江州一帶的鐘阿四統合了南境各部土司,地盤從最初的江州已經逐漸擴大到代州等地。
隨著鍾阿四一系土司勢力的擴張,不斷地土地兼併使其所屬區域逐漸與揚州的尤一淳為帶兵的揚州集團產生了不可化解的矛盾。
現在揚州軍又想通過聯合豫州的起義軍圖謀北境,局勢一時間變得微妙起來。
安坐在羊城郡的蕭九同樣沒有閒著,經過之前的軍政改革,劃分出了四大軍區。
雖然軍隊人數上沒有明顯減長,可戰鬥力卻不是之前剛剛組建的雜牌軍了。
由於蕭九的羊城郡經濟實力雄厚,服役軍隊全都裝備了制式的鎧甲,人手一支軍弩。
除此之外,因為蕭九給軍隊足夠的軍費開支,內部當兵的成員工資可以說是各行業之中最高的。
士兵們獲得了高額的軍餉,對政府軍事指令的服從力自然是其他地方軍閥所不能相比的。
最重要的是羊城郡境內第一批學子畢業進入軍隊,不光是給軍隊帶去了年輕的軍官,同時還有新的戰爭方式。
最基礎的就是在學校中學習的大炮運用,和蕭九前世中的一些戰術策略都是這個時代軍隊所沒有的。
而且蕭九開辦的軍工廠也在不斷地推陳出新,原本最先製造出來的紅衣大炮也逐漸被淘汰,換成了了更加輕便,機動性更強的新式火炮。
這種火炮大多被固定在特製的木車上,由人力、畜力帶動可以隨著軍隊行軍。
所以現在各大軍區的軍營中都可以看到一個個碩大的木頭盒子,只有露出的那根巨大炮管才能讓人知道原來這是個武器。
有這種突發奇想,也是源於蕭九所設想的坦克,只是現在生產水平製作不出來,只能根據模型造些山炮出來。
除了這些山炮之外,經過蕭九的技術方面的指導,軍工廠中已經製造出了一批早期燧發槍,只是還處於試驗階段並不能投入使用。
為此,蕭九投入重金用於火槍的研製,只是炸膛問題一直不能得到有效解決。
究其原因,還是出在了材質上,現在的冶鐵技術並不支持大規模製造出蕭九認知中的那種火槍。
除了火器的研發之外,蕭九還在各處軍隊中建立軍醫部門。
或許在這個時代人命並不值錢,戰爭中負傷的士兵大多都只能在痛苦中等死,可蕭九是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軍隊中的。
所以蕭九聘請了一大批良莠不齊的醫生開始廣開醫館,為軍隊傳授醫術。
最初是這些醫生或許還不願意將自己看家本事傳給外人,可當一群拿著兵器客氣地闖進自己家中,他們也只好乖乖就範。
蕭九很多想法都是很好的,只是在這個時代卻有著種種阻力,蕭九有時也只能用些暴力手段。
隨著時間推移,已經來到了七月中旬,豫州的神火教率先有了動作。
首先就是盤踞在直隸與豫州邊界的三萬精銳士卒開始有序進入直隸地區,頻繁騷擾直隸郡縣。
而直隸地區雖然被禁軍重新掌控,可兵員並沒有多少,而且都是些剛剛招募的新兵,並沒有多少戰力。
眼見京都禁軍並沒有什麼反應,這些進入直隸的士兵開始變本加厲,甚至聚兵攻打縣城。
若是鄉鎮受到襲擾,雲弼或許並不在意,可若是象徵著一地政權的郡城都放了,無異於是自毀根基。
所以這次雲弼沒有選擇忍讓,直接派遣京都城內的精兵,開始對入侵者發起反擊。
眼看直隸地區亂成一鍋粥,作為豫州盟友的皖州軍、徐州軍一系也開始紛紛派出兵力,前往直隸。
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雲弼最後也只能守著京都城,不敢貿然壓上所有本錢。
依照現在的局勢來看,走錯一步,就是萬劫不復。
當然,這場沒有任何正義性可言的戰爭受苦的只有直隸地區的百姓。
如今的直隸,早已沒了當年的繁華,帝國的心臟之地變成一幅人間煉獄般的畫軸。
不少百姓因此流離失所,家破人亡之後就此變成流民,前往各處逃命只為遠離直隸。
大片的土地就此荒蕪,昔日的膏腴之地變的十室九空,人丁凋敝。
在這樣的背景下,遠在羊城郡的蕭九知道不能就這樣等下去了,已經變成孤軍的禁軍若是得不到外援,滅亡也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蕭九也開始抽調了羊城軍區、漁郡軍區三萬人開始誓師西進,攻打豫州。
至於陵水軍區的兵力,蕭九並不準備動用,畢竟東面青州的呂耀良隨時都可能捲土重來。
若是放任後背不管,這時候青州軍給自己一刀子,那才是真正的大問題。
蕭九在羊城郡集結了兵力,冀州方面同樣沒有閒著。
在得到蕭九大量物資援助之後,這天下第一大州迅速展現了其驚人的暴兵潛力。
毫不誇張的說,只要你有錢、有糧,在冀州迅速就能拉起一支上萬人的隊伍。
倒不是說這個地方有多神奇,而是自古以來冀州都以富庶著稱。
而且冀州境內分裂成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地方武裝勢力,在這些軍閥的統治之下,老百姓的生活過得也是十分緊湊。
在這個為了一口糧食,人腦袋都能打出豆花的時代,糧食才是根本,若是種地養活不了自己,就只能選擇當兵或者淪為奴婢。
羊城郡,城西軍營。
今日羊城郡的氣氛顯得略微有些肅穆,街道上雖然站滿了行人,可臉上並沒有多少高興的神色。
「老韓,聽說你兒子要出征了?」
人影如織的街道上,一名五大三粗的漢子朝著身邊不時望向軍營的男人的問道。
那名望向軍營的中年男子聞言也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我家二愣子當了軍官,打仗了肯定要上的,俺家沒有孬種。」
聽著名叫老韓男子的話,出聲詢問的那名男子沒有說話,只是發出一聲嘆息。
這年頭,若有可能,沒有人願意自己的孩子當兵打仗,因為隨時都有可能死在戰場。
可蕭九治下的羊城郡境內的百姓卻是十分擁軍,每當官府有徵兵告示貼出來都踴躍報名。
特別是從羊城郡學堂中畢業的那些學子,很大一部分都被編入了軍隊。
這些孩子的家長雖然擔心,可基本上很少有人回去阻止。
這倒不是說這些孩子的父母變得鐵石心腸,而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孩子都是好樣的,打仗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鄉。
如今在羊城郡境內,軍人的家屬大多地位極高,哪怕在村里都會被基層的物產公會多加照顧,農收分到的糧食也比一般家庭多上不少。
不多時,浩浩蕩蕩的出征大軍就從軍營內開拔,整齊有序的往城門方向而去,路過街道還不時受到路人的喝彩。
其中圍觀的百姓中一些年齡尚小的孩子看到神氣的士卒在自己面前走過,眼神中充滿了嚮往,心中想像著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像他們一樣上陣殺敵。
而很在就在人群中等待的韓姓男子也在整齊的行伍中看到了自己的兒子。
「二愣子。」
隨著男子的呼喊,士兵最前頭的一名年輕軍官側過頭望了過來,看到那張布滿滄桑的老臉,眼神稍微變換了幾下卻沒有說出話來,只是遠遠的朝著自己的父親敬了個軍禮。
那名韓姓男子看到自己的兒子也算了了一樁心愿,想讓自己孩子跟他回家不去打仗,可卻找不到任何理由。
這樣的場景在各處不斷上演著,其中多少辛酸,或許只有當事人才能夠明白。
待到軍隊出城,懷揣著各種心情的家長返回家中,眼窩裡淚水打轉卻努力控制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戰爭,是上層精英們政治的延續,同樣是一部底層百姓的血淚史。
或許不少人都懷揣著上陣殺敵的夢想,幻想自己會是一名威風凜凜的將軍。
可真當戰爭席捲而來,留下更多的還是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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