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劇情有點修改,耽誤了幾天。發一個大章給眾位補償。^_^
第五十六章:遁甲
馬匹嘶鳴,飛蹄卷雪。眾人一心要趕去救人,行動當真快極,從那使了苦肉計的漢子家裡出來不過盞茶工夫,便跟飯莊買完乾糧,東西也收拾停當。兩個胡人先前因為急著去信州,連路上換乘的馬匹都準備好了,二人帶了六匹馬,當下給郭步宜分過一匹,九匹馬銜尾相追,一陣風般卷出鎮外,奔南而去。
蹄聲起既驟兮,其退也忽,鎮上小道飛揚的白塵還沒有完全落下,這被寒冷籠罩的破落小鎮便又重陷安靜之中。
被馬蹄反覆踩踏的大道上,只留下一片狼藉。
約莫半刻鐘之後,在鎮子南端靠近十字路口的一座廢牲口棚頂,平展展的瓊砂玉粒中間,一團微微墳起的雪包突然不為人知的晃了晃,然後「哧」的散化開來。一對離近的麻雀被這響動所驚,撲楞楞從腐黑的檁條上飛起,飛上天空。就在兩隻鳥兒「吱喳喳」的喧叫驚惶的時候,一團小小的黑色物事已經從茅草頂上滾落,「嗒」的掉下地面,頃刻沒入雪中不見。
「確認一下,都走了麼?」
「回大人,城南哨點確認,目標六人,他們已經出鎮。」
「回大人,南三里發現目標,正在接近。」
隨著一陣清脆的唿哨聲響被風聲遠遠傳送出去,鎮上的衣館裡,藥鋪里,湯茶攤前,居民房裡便迅速走出九名服色各異的漢子,他們聚到了那對陰謀算計胡炭的夫婦家門前。
一個長條臉的中年漢子似乎是他們的首領,此時穿著一身破舊的粗布袍子,從背後看去,似乎就是個落魄的本地居民,只是看他舉手投足乾脆利落,神情沉穩,顯是頤指氣使慣的人物。負手站立在門前,自有一股威嚴氣勢。他見著手下已都來齊,點點頭,道:「情況有變化,他們似乎來了個幫手,是個硬點子。」說完,當先掀簾走進屋裡。
房間裡的夫婦兩人剛把小叔子支出去買藥,正急切的等待著,不住眼的向著前門張望,看見眾人到來,二人臉上都是如釋重負的表情。「大爺們來了!請進來坐,外面風冷,我給你們泡壺茶。」那婦人變得格外殷勤,笑靨如花,不住的向眾人招呼。
可是一群人卻沒有心思理會她,分出三人跑向布置哨眼的位置,餘人都隨著那長臉的首領來到床榻前,成半扇形散開。一人拉開了被子,那斷腿漢子臉頰微微抽動,把臉轉向床內,畏縮縮的不敢抬頭看,他對這一眾施狠手斬斷自己雙腿的陌生人心情複雜已極,怨恨,驚畏,想到他們或將付給酬勞,又有些歡喜期待。先前這些人來談時,許以重酬,說好只是讓他昏迷受點輕傷,試一下一個小郎中的手段,可誰知臨到下手,卻是這樣狠辣,自己的兩條腿骨全被截斷了,若非剛才那小神醫了得,只怕自己要當一輩子瘸子了。
漢子的一雙斷腿亮在了眾人面前。饒是一眾人見多識廣,又都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看見眼前的情景,九個人仍然都不由得面上動容。
「果真有奇效!」
「一個時辰就能恢復成這樣,真是好符咒!」
一名興奮過頭的手下喃喃說道:「太好了!太好了!拿住這個小孩,我們攻破雁南就……」話沒說完,瞥見首領突然扭頭向自己射來冰寒一瞥,不由得一窒,猛然醒悟之後,面色頓時由潮紅變成蒼白,垂下頭去,汗涔涔直下。
漢子的足脛上,兩圈紫黑色的傷腫此時已經消退下去了,只留下兩道淡紅的痕跡,被木板夾著的斷腿,已不是先前被折得扭曲怪異的模樣,皮肉完好,迎面骨也平直如未傷之時。一個時辰,定神符已經將傷處恢復成普通傷藥需要四個月才能達到的療效。
「這個小鬼,無論如何也別要落在別人手中!」那首領淡淡說道,只是話中的堅決和不容置疑,任誰都能聽得出來。轉過身子,問那三名檢查哨眼的手下:「哨眼情況如何?能查出那人的來歷麼?」
「回大人,這邊的哨點已經被破壞。」站在左面牆邊的一名漢子低頭說道,語氣有些無奈,他的手裡拿著一個形如毛桃的黑色皮囊,身後的土牆上被挖開了一個拳頭大的洞口,顯然這個皮囊原先就藏在這裡。
「回大人,我這邊的也被破壞了,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法。」站在右側牆角的一名漢子也迷惑的稟告,他手裡拿著同樣的一個皮囊,只不過已經打開了,薄薄的一層皮布,裹著兩隻蟋蟀,這蟋蟀與民間所見的略有不同,渾身黑亮,個頭也要大上一些,光照投射時,它們的身軀隱隱流動著一層幽藍。兩隻蟋蟀一大一小,似乎是雌雄一對,只不過現在都反肚朝天,已經死僵了。
「藏得這麼隱秘,都被他發現了,這人到底什麼來歷?」
皺著眉頭的首領沒有聽見第三名手下的抱怨,他在低頭思索,沉吟片刻,便果斷命令:「這次任務不容有失!此人來歷未明,功法未明,咱們要先做好最壞打算。姓胡的小孩我們是志在必得的,決不能讓他落在別人手中!傳令給豐成、華西、京前三站,要他們放下手頭所有活動,調集所有人馬,趕到京前鎮攔截!」
「是!」有人應了一聲,掉頭向門外跑去。不多時,只聽幾聲嘹亮的鷹鳴,接著振翅之聲撲起,不過瞬息,拍翅聲已杳在數十丈外。
「我們現在開始追趕,按腳程,他們大概會在申末酉初能趕到京前鎮,到時候我們合兵一處,將他們全數拿下!」
「大人,那這兩人……」見首領就要出門,一個穿著黃色狗皮袍子的手下忙請示道,一邊向床榻處的夫婦二人微微使下眼色。首領眼皮都不抬,淡淡說道:「不是說好給報酬的麼?他們受了累,又有功勞,當然要給他們補償。我大遼子弟賞罰分明,不能失信於人。」
「是,大人!」
「大遼?他們是契丹人?」夫婦二人剛被這突然揭破的身份弄得手足無措,可是「當!當!」兩聲響,兩塊各重十兩的金錠扔在木桌上,清脆的聲音登時將二人的忐忑不安盡數敲散,漢子心中的怨憤和驚疑一掃而光,二十兩金子!這可比先前說定的報酬還多上數倍!他辛苦上幾年都掙不出來!歡喜之下,臉上已經堆起諂笑,不住稱謝,婦人更是兩眼放光,只恨不得跪倒下來,抱著這幾位慷慨的財神爺腳趾頭挨個親吻一遍。「多謝好漢!眾位好漢言而有信,出手大方!一定好人有好報的!契丹人都是英雄!」
「呵呵!」首領面上露出微笑,道:「多謝謬讚,你們也不錯。」
夫婦二人滿心驚喜,打恭著送眾人出門,然後撿起金錠,一人捧著一個仔細端詳。這是十足赤金,澄黃透紅的顏色,驚心動魄。二人看見金錠底部「江南平安」的銘刻,又都是一陣迷糊。天啊!這是真的!朝廷特許的江南鑄金局鑄出的元寶,足金足秤!發財了!金子壓在手裡,冰涼涼的,沉甸甸的,讓人打心眼裡便感到富足充實。
然而,夫婦兩個還是高興得太早了一些,還沒等到他們給來日幸福作上計劃,門外已經傳來冷冷的判命之詞:「殺了!手腳利落些,別留線索。」
「啊?!」捧著金錠還沒有捂暖的夫婦二人尚未喊出話來,一道黑影已經迅風般撲到近前。
「喀!喀!」兩聲輕響,這是喉節被捏碎的聲音,比起金錠掉落在地面上的動靜要小得多了,甚至都沒有傳出門外,便被穿門而過的風聲吹散不見。
甘秀鎮南端十六里,馬匹踏雪之聲正驟。
雷閎憂心乃師命運,只恨不得身懷天遁之術,一眨眼就飛到穎昌府,此刻又怎會愛惜馬力,俯身握緊韁繩,駕聲不斷,不住手的揮鞭。郭步宜堪堪與他並行,只差了半個馬頭左右,秦蘇卻又落在二人身後丈許,遮風的斗笠已經戴起來,面目隱在黑紗後面,看不出什麼表情。胡炭跟坎察二人跟秦蘇銜尾相隨,一大一小這時已經熟稔得如同經年老友一樣了,兩人並轡而行,正不住口的談論,穆穆帖拉著三匹馬落在後邊,獨身殿後。
「你師傅能把魂魄鎖進你的身體,怎麼就不能把它放出來呢?」胡炭問坎察,從鎮子出來後不久,二人就開始研究坎察身上的木妖。
坎察愁眉苦臉說道:「封魄法,就是這樣的,只能進不能出,師傅給我錮封木妖的時候,就封閉了,已經,我的天華晝、靈覺魄、想行魄和輪查四個魄池,等到木妖入體,鎖住心命通,一切都成定局,若不這樣,又怎麼鎖得住妖怪。」
「封魄法!」胡炭心中一動,他問坎察:「天華晝?心命通?還有靈覺魄,那是什麼?」
「恩,那是七魄的名稱,人有三魂七魄啊,中原,也是這樣說,不過恐怕你不知道,你小孩,不懂。這個,很少大人也知道的,是雜學。華光晝、靈覺、輪查、想行,心命通,識知通,中命,這是七魄的稱呼,還有天地命三魂,『天地自在外,命魂長在身』,這句話我還是從中原人學會的呢。」
胡炭有些驚異,西域的三魂七魄是這樣分的,這可與他知道的有些不同,當下笑了笑,道:「三魂七魄我知道的,我也學過塑魂法。」
「你學過塑魂法?!」坎察錯愕的問道,哪知話沒說完,後面的穆穆帖也問了同樣的一句話:「你學過塑魂法?」
胡炭笑眯眯的轉頭去看,見一向穩重的垂須師兄這時也是一臉震驚。不禁微微有些得意,胡炭先前在趙家莊時,曾兩度用出塑魂之術,第一次是當著二人之麵塑出熊臂抵禦捕快的刀劍,只是當時電光火石,發生什麼誰都沒看清楚,兩個胡人跟座中群豪一樣,只道小少年學過什麼獸形拳之類的東西,誰都沒往塑魂術這邊去想。第二次是在內室裡面,少年塑出了三形獸犬攻擊曲妙蘭,不過彼時兩個胡人都沒在室內,所以並不知曉。
「不過我知道的三魂七魄跟坎察大叔說的不太一樣,我沒聽過華光晝、靈覺這樣的說法,我知道的七魄是雀陰、天賊、非毒、屍垢、臭肺、除穢、伏屍,嗯,天地命三魂是俗稱,我們這裡還有另外的稱法,叫胎光、爽靈、幽精。」
「你說的是《地藏菩薩發心因緣十王經》,」坎察道,語氣有些失望,「雀陰魄舌識,天賊魄耳識,屍垢魄神識,是這樣吧,這個不同,呃,不一樣的。」聽見他這樣說,穆穆帖也有些黯然。
《地藏十王經》是佛典,在中土人知頗稔,西域也多有流傳,兩個胡人的師傅號稱通天法師,博知群學,對這本書當然也曾研究過,只是十王經裡面的三魂七魄是指七轉識,佛學理論之物,跟修煉所指的三魂七魄完全不同的。
「不!不是。」哪知胡炭笑著否認了,「我不知道什麼地藏因緣十王經,雀陰魄在頂門,天賊魄在額頭,非毒魄藏氣雙目,跟什麼耳識目識的沒有關係,坎察大叔,我們來印證一下,看看你我所知的三魂七魄是不是一樣,天華晝在哪裡?心命通在哪裡?說來聽聽,我學過幾年塑魂術,雖然不敢稱是大家,但用了幾年,也有些心得,或許我們能找出點對付木妖的方法來也說不定。」
「哦!好!好!」坎察又驚又喜,看了一眼師兄,見穆穆帖也是抑不住的高興。兩個胡人自小一起學藝,兄弟情深,四年來遊走中原,四處啟釁,為的便是找到一個法術與見識均高於二人的高手來,解除坎察身中之厄。可是兩人運氣不好,羅門教進戰中原,大宋的高手幾乎傾巢而出,跑到南方作戰去了。兩人幾年來竟難遇一個可堪匹敵者,偶遇幾名高人,人家或鄙薄他們是蠻夷,不屑與語,或厭煩二人糾纏,或甚是秘技自珍,從不願跟他們深談,因此忽忽數年過去,二人對中原的法術武學也還只停留在一知半解的狀態,更別論這樣類屬旁學的魂魄之術。若非前兩天橫闖趙家莊,得到凌飛的指點,只怕二人還得繼續碰壁下去。想不到前天剛得到光明指引,今日又遇見一個學會塑魂法的小少年,這實是一件大幸事!
而胡炭的塑魂法,不用提,正是來自老酒鬼范同酉。
六年前光州入伏,范同酉身疲腿斷,被群屍圍在荒山里,當時已心知無幸。他臨死立願,讓胡炭叫他師傅,胡不為還以為他終於真情流露,卻沒料想老酒鬼這舉動其實是大有深意。就在將小少年抱過去的那一刻間,老酒鬼就在施足孝眼皮底下使了個瞞天過海的技法,將一生著述全都塞進胡炭衣里了,正式將衣缽傳給這個他鍾意萬分的小小幼童。然後用真封皮套偽書,引得施足孝中計,趁亂塑魄送走秦蘇,與胡不為一起慷慨赴死。
數日後秦蘇傷痛略停,整理胡炭時,才在小娃娃的懷裡發現了三冊書卷,其中一本,正是讓施足孝垂涎欲死的塑魂譜。秦蘇其時正哀毀逾恆,又經脈盡廢,也未能做些什麼。直到一年之後,在教胡炭背誦塑魂譜時憶起此事,秦蘇感念老酒鬼的苦心,才雕了個牌位,讓胡炭跪地焚香,對著牌位追認師傅。
胡炭學這塑魂譜也有幾年了,只是塑魂之法內容龐雜,牽涉極多,許多專有的稱謂,說法都是平常人聞所未聞的,小少年雖然聰明,但想要幾年之內盡知其理,那卻也是萬萬不能。好在他記心極佳,雖然一時半會領悟不了,但是囫圇吞棗,先把內容背個爛熟倒不是難事。在秦蘇的嚴厲督促之下,這本書譜裡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張圖畫,胡炭都瞭然於胸。所以范同酉記錄在書譜後面的幾個疑問,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老酒鬼一生研習,最大的一個疑惑便是:如何將魂魄永久錮存於身?
以塑魂法塑形之後,人的能力會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只是這樣的塑魄難能持久,一般都會在兩個時辰之後自然消解,所以當初老酒鬼才珍之重之的藏著青鸞魄,不到絕無生機之境不肯用出。
這個自師傅傳下來的疑問,在胡炭碰上坎察這個被木妖折磨的胡人時,便自然而然泛上了少年心頭。他這一路旁側敲擊,為的便是要解開這個答案。
當下定了定神,坎察說道:「我師傅跟我說,天華晝在頂輪,靈覺魄在眉心,輪查魄在喉嚨,想行魄在心,並通連手心腳心,心命通在肚臍,識知通在會陰,中命在腰心。小孩,你看跟你說的七魄一樣麼?」
胡炭將他的話默記在心,想了一遍,笑道:「嗯,大部分相同,小部分略有些出入,雀陰魄在頂門,這應當就是你說的天華晝,天賊魄在額頭,嗯,還有非毒魄藏氣雙目,這想來就是靈覺魄一而分二了,臭肺在胸口,是不是就是想行魄?胸口正是心所在之處,屍垢在丹田氣海,除穢在會陰,這都跟你說的不差……」
當下二人印證,找出了幾處異同。
胡炭搔搔腦袋,對坎察說道:「將木妖封錮這麼長的時間,我以前都沒試過。我不知道你師傅用的是什麼方法,不過我可以將我塑魄時的口訣跟你解釋一下,等下我們再印證,『外形傳屍垢,元貞手裡藏,天門開不進,地門進不開。』」
「不懂。」胡人茫然的看著少年。
「這是具體的塑魄方法,說的是從體外塑魂時,將外魄引入氣海與屍垢魄同位,然後度氣到左右兩手掌心,保持貫通,天門開不進,是說將頂門雀陰魄位置開放,但在雙目間要設防,別讓外魄沖入頂輪,地門進不開則相反,雙足心完全封閉,勿使泄氣。」
坎察聽完,閉起眼睛苦思。
胡炭解釋道:「一身七魄,最重要的位置當是在氣海,這與法術武術的道理相通,你說你師傅給你塑魄時,最後封閉心命通魄,顯然這是主樞之處。」坎察點點頭,道:「師傅說心命管六魄,是七魄的最中心。」
「雀陰魄主吐納,所以這個不能夠閉合,要保證它一直開著……」胡炭說著,忽然想起坎察之前說的,通天法師封閉他四個魄池,隱隱悟到些了什麼,停下話來。坎察兀自未覺,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師傅封閉了我四個魄池,不讓天華晝開放,說這裡最容易泄氣,而且為防萬一,同一條線上的靈覺也必須閉合。」
胡炭皺起眉頭,道:「雀陰魄……哦,天華晝是吐納通道,如果閉合,就好像人的口鼻被堵住一樣,這樣做不僅塑入的外魄難以存活,自身七魄都要受到影響。」
坎察搖頭道:「不會,不影響。封魄法不僅是封閉魄池,也開通道。要不然,都死了。」
胡炭道:「可是怎麼開呢?」
「七魄雖然看起來各自獨立,可是他們有細微連通的,主要是想行魄,它是以心為主位,手心掌心,開通路,這裡就透氣,活了,魂魄也散不出去,通道太長。」
胡炭大喜,當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中原術界對七魄的認知跟西域有些微的差異,而這差異,直接導致了雙方對塑魂術應用的不同。眼下聽見坎察說明三魂七魄的位置功用,對胡炭來說,不啻於另打開了一扇大門。只是當下其理雖明,真要實行起來卻還有巨大困難,塑魂譜上的許多咒語、手法、步驟,都是建立在先前的牢固認知上的,真正是改一而動萬,想要將西域的魂魄知識引入其中,重鑄一個體系,任務實在浩繁,而且也難料結局。
不過小少年暫時拋開了這些顧慮,興致勃勃的跟坎察探討具體的操作手法。不多時之後,兩人都各有所得,坐在馬上對視一笑,一大一小竟都生出相見恨晚之感。
言談正歡之際,聽見前面雷大膽低低咒罵,然後「勒!」的一聲,心急的壯漢竟然勒馬停了下來。郭步宜幾乎跟他同時止步,胡炭等人還未明所以,聽見郭步宜笑問:「雷師兄,一人一面,天上的太遠,我不擅長,你來對付如何。」
雷閎喝道:「好!我就對付天上!」轉頭對胡炭說道:「小胡兄弟,你們坐穩了!不開眼的東西來了!」說完,單足踩鐙,提左腳踩在馬頸上,偏斜身子對著天空展直左臂,握緊雙拳做了個虛拉弓箭的姿勢。胡炭看見他雙肩大肌高高隆起,豹眼圓睜,虎虎然生威,顯然正繃緊了全身筋肉在蓄勁。
「中!」伴著這一聲震雷般的大喝,是驟然爆發的勁氣。在大漢十指乍開的瞬間,九匹馬同時嘶鳴起來,大漢身下的坐騎更被勁氣壓得四蹄半趴,連連退步,而地面上的雪塵則被衝擊起十餘道三人高的白柱,迷濛之間,胡炭只感到不間斷撲面的疾風,讓他不得不偏過面龐避讓,而耳畔「隆隆隆隆」的空氣爆鳴聲更是不絕,如鑿石開山,如危洪崩泄,讓人聽不見其他聲響,一路旋動著向高空奔去,帶得四周光影搖動,明暗交映,直讓人恍然生出水底觀瀾之感。
「嗵!」天空中這一聲沉悶的巨響,直到數息之後才傳到地面下來,一時風潮激盪,山谷迴響,方圓里許的林木都被搖撼,眾人都不意想這一擊竟有如斯威勢,當時都有點變色,抬頭上望,只見一片巨大的灰雲迅速顯出輪廓,長聲慘叫著逃向遠方,灑下一片血雨。(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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