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鄭英雄極其不要臉的認爹言論,王馥卿氣的七竅生煙。
「滾!我沒你這樣的傻兒子!」
為積極響應郡牧天大人直衝腦門的十足戾氣,在其身周環繞流轉的九道半弧形天賜護體罡氣托住他漂浮了起來。
隨後天罡們驟然提升了運動速率,划過玄妙的軌跡襲向奔逃的黃天眾,所過之處敵人皆被一刀兩斷,萬法難當。
緊隨而來的那些身著平安天高級作訓服的平安天領導們亦是不甘人後,把握住在最高領導面前刷存在感的良機,無數官配滅魔衝鋒鎗一起吞吐火舌,輕而易舉地擊穿黃天眾身上那些刻印民用法陣的低端裝甲,大肆收割著這些可謂是彈指即逝的生命。
「哇,我從來都不知道那些平日裡站在法術投影熒幕中,重複念著枯燥至極的各項安全條例及交通規範的平安天領導居然有這麼生猛的一面誒!咱們顯得很多餘的樣子,要不我們去其他地方巡邏吧,我有點擔心羽翼俠......」
王銀難得的誇讚了一回天上人,卻發現身邊的二位英雄均是眉頭緊皺目指地下,仿佛看到了極具威脅的洪水猛獸。
「難道說......又有神轉折?」
王銀的笑容逐漸消失,他好像有點摸清主角模板的套路了,反正凡事肯定都不會那麼簡單就了結的。
事件發展被王銀不幸言中。
「上馬!」
方才見戰況一邊倒,從而下馬聲援的二位英雄立即翻身上馬,王鑫瑜輕輕一提就把瘦弱的王銀拎了上來。
烏騅踏雲而起,廣場的地面劇烈的震顫起來,正開心的你追我逃的眾人一時被震的東倒西歪,郡牧天大人略一感應此地風水變化,旋即臉色大變。
「全體都有!戰術變更:歸天!」
反應迅速的平安天即刻更改戰術形態騰空而起,尚未來得及運轉天元力的平安天則隨同引作炮灰的黃天眾一同被龜裂的大地下聲似悶雷、噴涌而出的洪水瞬間淹沒,不知所措。
水乃生命之源,哺育萬物。
但當滾滾流水集結成洪之時,則吞噬萬物,天地共驚。
三千大道造就此世術法萬千,任何有形無形之物皆可成就道法,獨獨水之一系獨善大道之外,自古無人可控。
不,莫說是人,天庭上仙亦無法操縱與水相關的術法,連那自稱黃天之主的張角都只能打打幹雷,相傳唯有真龍天子可引動風雲,致使天降甘霖。
日常的用水雖不會對人們造成任何影響,可一旦水量超越冥冥中的限界閾值引發水災,溺於其中的尋常人物莫說動用道法,連避水都做不到,只能憑藉本身的體力掙扎。
在這大道泛化的世界中,大多數習慣了道法加身的人們根本不敢去嘗試接觸消融法力的水流,是以會游泳者少之又少。唯有郡牧天以上的真仙能憑依天威在大水中獨善其身,卻也無法阻擋洪澇的奔騰大勢。
這種自古以來的異象被人們驚恐地稱作萬象東流——森羅萬象,付諸東流。
如今方才陽春三月,汛期為時尚早,顯然這放出水漫金山的洪水猛獸的又是那位憑機智在搗蛋使壞的搞事包——綠林。
「這人是單純的報社恐怖分子吧?費盡心機在州牧天都未能事先察覺的情況下打通一條貫通城市與長江的隧道,這是要全城百姓陪葬?我還以為他們只是想推翻天庭的統治呢......」
王銀震驚於反派的神仙手段,這就是真仙也不敢這麼玩啊。
「不像。」
鄭英雄回憶著自己記憶中的綠林,雖然只有每次交鋒那短短几個照面,但他能看出在那人的眼底有著和自己同樣強大的執念。
「不管他在想什麼,始終在進行危害城市的惡劣行為是不爭的事實,他最好別再被我揪住,否則管殺不管埋。」
鄭英雄生氣的看著已將郡牧天府淹沒,並不斷往外急速蔓延的洪水,他覺得自己上次放跑綠林的疏忽有點難以接受。
同樣飄在空中生大氣的還有手下小貓三兩隻的郡牧天大人,那強健似壯年男子的身體氣得發抖,他執掌此地近三十年,從未發生過這般惡劣的恐怖襲擊。每年的汛期他都親自主持防汛工作,奔走在抗洪搶險的第一線,保著一方國泰民安,誰料晚節不保,還是讓龍城置於滔天洪水的威脅之下。
郡牧天大人做了做深呼吸,隨後便冷靜地下令讓倖存的大小領導們前往天府寶庫解放遏浪飛舟,速速平定浪頭。負責護衛州牧天的九道天罡也被其分作九方派出,救援溺水的平安天們。
郡牧天翻手祭出象徵鎮守一國之力的天賜印綬。
印綬通體碧翠,由仙家寶玉煉製而成,內刻鎮壓各類天災的上古陣法,威能無限。
天之印在郡牧天醇正的天元力灌注下碧芒沖天,直接雲霄,浩浩蕩蕩的天之願力隨之接引而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令人心臟漏拍的無上天威。
「罪臣王馥卿御下無方,疏於職守,致使賊子犯上作亂,無所不為。如今江都洪澇爆發,禍患無窮,城中百姓岌岌可危!敢請上天偉力平定此災,濟我江都黎民百姓,罪責臣下一力承擔。」
「望天慈悲,加護此身!」
無上天威被郡牧天大人收束在肩,一力扛起,方才呼吸困難乃至心跳都快停滯的王銀方得大口喘息。
浩然盛大的天之願力回應著郡牧天的告天真言,碧翠渾厚的光芒以接天光柱為中心擴散開來,虛無縹緲的天命此刻依附於郡牧天的身軀之中,強有力的綠芒受天命指引阻攔住了滾滾而去的洪澇奔騰不息的腳步。
王銀看著郡牧天為天威壓迫而跪於半空中,肌肉漸漸乾癟下去的佝僂身影,只覺有些高大偉岸。
「天命加護,佑我江都!」
郡牧天皺紋漸顯的臉龐上一片神聖肅穆,他高聲頌讚著上天的偉力,為這座城市祈求著一線生機。
其實人們根性如此,在此世生存越久,越是慣於討好他人以求達成目的,而並非第一時間想著自我憑倚。因為這麼想的人,大抵也生存不了那麼久。
王鑫瑜很討厭這一點,所以他還做著英雄。
鄭英雄很蔑視這一點,因為他叫鄭英雄。
王銀想著這可真悲哀啊,他明明是在為大家的事做乞求,甚至為此背負著巨大的壓力,可不光沒人知曉為其致以謝意,甚至都不被自己的孩子所理解......也許這就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父母,也總是嗤笑孩子什麼都不懂並時常無視其自身意見的緣由吧。
人們永遠不會互相理解,是因為能力不同?是因為處境不同?
還是因為這片相同的天空下,卻容不下臉孔不盡相同,和不願相同的人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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