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開外套,一隻手插在腰上,努力的平復著自己凌亂的氣息。這個動作,每次他緊張過度的時候就會出現,一如當初在葉曦和家的小區門口。
那個時候的他,還不比現在緊張。或許人都是這樣,得到的東西又忽然失去,就會比沒得到的時候緊張攖。
葉曦和在醫院的大廳門口一眼就看見了傅紀年,他身高腿長,一身高級西裝氣宇不凡,隨便在哪裡都是吸引人眼光的。
她自然而然的,提著剛剛買的東西就抬腳往他走去。她買了太多的東西也太重,購物袋細細的提手簡直要勒斷她的手指。
原本就想打電話叫他來幫自己,奈何自己根本就沒有帶電話償。
葉曦和抬頭看著不遠處,那個男人依舊佇立在原地,分明就已經看見她了卻絲毫沒有要過來幫她的意思。
傅紀年就站在那裡像顆挺拔的古樹一樣,灼熱的目光盯著她,等著她過去。
葉曦和提著重物走近之後,發現他外套里的襯衣已經濕透,緊貼著皮膚。就連西裝外套上那課本來很精緻的扣子都掉了,落在地上。
葉曦和在他腳邊彎腰將那顆扣子撿起,揣進他的西褲兜里。
然後她站直身子驚訝的看著他,她問他:「你怎麼了?」
傅紀年面色凝固,薄唇緊抿,不發一語。伸手一把扣住她的腦袋,往自己的胸口一塞!
他此刻,恨不得把她跟自己縫在一起!
傅紀年的力度太大,葉曦和嚇了一跳,手裡的兩個購物袋直接就砸在了地上!
「你怎麼了……」葉曦和不明所以,掙扎著要從他懷裡出來。
他一胸口的汗水將她頭髮都打濕了,貼在臉上很不舒服。
傅紀年擁著她的力度不放鬆,喘氣的聲音響在她耳邊,「我恨不得把你揉進去,免得你亂跑!」
葉曦和掙脫不開他,只好一頭霧水的問他:「揉進去?揉進去哪裡?」
「心裡。」
傅紀年說出這兩個字,莫名的感到如釋重負。
葉曦和卻突然笑了起來,推了推他。這一次,男人稍稍鬆開了一些手,卻依舊是擁著她的。
她抬著頭,笑看著他:「把我裝心裡,讓我到你心裏面去亂跑嗎?」
傅紀年替她理了理貼在臉上的頭髮,「怎麼,怕累?」
葉曦和搖搖頭,笑著主動抱上了傅紀年,把頭靠在他的心口,去聽他的心跳。
「和和……」傅紀年輕聲叫她的名字,被她的舉動搞得受寵若驚。
這麼久以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抱她。
葉曦和聽著傅紀年的心跳「砰砰砰」的,特別有力,她笑著把他又抱緊幾分,說:「傅紀年,幸好是你。我今天看到顧又淮那樣對景塵,我就想,你是絕對不會這麼對我的。」
「再亂跑,你看我打不打你。」傅紀年故作嚴厲,卻反手抱住了她。
葉曦和全然忘記了這裡是醫院的大廳,人潮湧動。她從他懷裡退出來,溫暖的手掌攀附著男人的肩膀,踮起腳尖印下一個吻在他的嘴角。
輕輕的一下,只輕輕的一下。
她眼裡幾分嬌羞,臉上揚著幸福的笑容,大膽的說:「你不會,你捨不得。」
傅紀年眼底一紅,一把將她拉近自己,緊緊的貼著自己的身體,讓她感受自己。
葉曦和被他這一下極具情.欲的一摟,頓時就升起了危險感,想要抽身而退男人的力度卻又大了幾分,緊緊的壓著她。
就這麼一下,葉曦和就明顯的感受到了他身體的變化,渾身的肌肉都是緊繃著的,包括他的欲.望也是如此。
「傅紀年,這裡是醫院!」葉曦和低聲警告,眼睛小心心的觀察四處,深怕被人發現。
傅紀年輕笑,「你也知道是醫院,剛剛還勾引我。」
「我才沒有,我只是覺得……只是覺得……」葉曦和結巴著,說不出完整的話,她在傅紀年面前的慫樣又暴露。
「在家你敢這樣,我就狠狠的蹂躪你。」傅紀年俯身在她耳邊話語帶著顏色警告她。
葉曦和內心在流淚,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vip病房,陳放從門內走出,走進了隔壁的房間。
景塵做完檢查,陳放則去了隔壁看顧又淮,醫生出去的時候,傅紀年和葉曦和也正好出現在病房的門口。
「你們回來了?」
景塵的語氣很正常,似乎已經從先前的情緒里恢復了過來。
她看過去門口,傅紀年的右手緊緊的握著葉曦和的手,左手裡提著兩口袋東西。
「葉曦和,你買的?」景塵下床走過去,打算接那兩口袋東西。
傅紀年的手往後一撤,沒讓她接,反而是放到了一旁的桌面上。
「你們住這裡,總得需要點吃的喝的,還有生活用品。我在醫院門口的超市里買的,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什麼,隨便買了點。」葉曦和有條不紊的回答著,一面從口袋裡拿出那些零食。
景塵一笑,「我就知道是你買的,傅紀年他不可能想得到。」
傅紀年沒接景塵的話,反而是按住葉曦和的手,「不用拿出來,一會兒送到隔壁去。」
葉曦和納悶,「為什麼?」
「景塵跟我們去候和住一段時間,等老顧情緒穩定下來再回去。」
葉曦和一聽,覺得這個辦法不錯,景塵懷著孩子,她現在不工作還可以順便照顧她一下。
「景塵,你願意嗎?」她問,徵求著景塵本人的意見。
景塵秀眉蹙著,垂眸又有些不高興的樣子,「我管他幹嘛,我不去,他要是真想把我怎麼樣,他早就動手了。」
「景塵。」葉曦和的聲音,「你不為自己著想,也為孩子想,有個孩子不容易。」
傅紀年聽了這話,斜睨著葉曦和。
她也想有個孩子?
葉曦和絲毫沒有注意到傅紀年諱莫如深的視線,又跟景塵說著話,百般的勸解。景塵和顧又淮發展成這樣,她覺得很大一部分原因在自己,所以她很樂意照顧景塵。
傅紀年若有所思,看著葉曦和滔滔不絕的小嘴,並沒有聽進去她說的是什麼。
似乎是過了很久,景塵磨不過葉曦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
候和,晚上八點。
別墅燈火通明,每一個地方都亮著一盞燈,就連沙發的旁邊,葉曦和還特意從樓上的臥室里搬了一個落地燈下來放著。
偌大的客廳,每一個角落都充盈著暖暖的黃色和白色的燈光,亮得幾乎有點刺眼了。
傅紀年從樓上下來,被刺眼的燈光搞得眯起了眸子,走到客廳的時候手抬起關了一組射燈。
葉曦和立馬就在玄關處又將那組燈打開,瞪著傅紀年:「不准關,以後每天都要這麼開著燈,免得光線太暗,景塵踢到東西摔倒了。」
傅紀年置若罔聞,抬起手又再次將那組燈關上,臉上有些不悅。
葉曦和氣得倒吸一口氣,抬起手又將燈打開,看見傅紀年陰沉著的臉,和送過來的極具威脅的眼神後,又無奈的將燈關上。
屋裡的燈光終於柔和了一點,傅紀年伸手又關了一組燈,臉上不耐的表情才終於消失。
葉曦和想開又怕他不高興,只好說:「光線太暗我怕景塵摔倒。」
什麼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這個就是。
「她已經睡了。」傅紀年走過去沙發上坐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看著她,「過來。」
白天在醫院大廳的經歷,葉曦和的警惕性再次提高,不敢再那麼放鬆跟他相處。兩眼移到別處,靠牆往樓上走,裝作沒聽見一樣。
傅紀年板起臉,「叫你過來。」
「不過去!」葉曦和快速的回答,快速的往樓上跑!
剛剛逃到臥室的門口,門還沒來的打開,身後就覆蓋住了一個炙熱的身體,男性的荷爾蒙氣息鋪天蓋地的包裹住了她。
「傅紀年,你想幹嘛?」葉曦和不敢轉身,顫微微的問。
「你跑什麼,跑那麼急。」傅紀年低沉的聲音響在頭頂,手掌越過她落在門把手上打開了門。
葉曦和還沒反應過來,後背就被身後的男人輕輕的推了一下,「進去,我有話跟你說。」
「噢。」
葉曦和聽到男人一本正經的聲音,終於覺得放鬆下來,放心大膽的往屋裡走。
她走到床邊,剛剛準備坐下又覺得不行,有傅紀年這個男人在,在床邊是最危險的。
葉曦和又臨時轉過身子,走到了梳妝檯的凳子上坐下。眼睛看著傅紀年,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傅紀年進屋,一眼掃到了屋裡床上的白色手機。
他走過去,骨節分明的手拿起那隻電話,看著葉曦和:「以後出門,不准不帶電話。」
葉曦和身得一聲反骨頭,好了傷疤忘了痛,反駁:「憑什麼?」
「憑什麼?」傅紀年眸子危險的一眯,重複她的話。
葉曦和在他眯眸的一瞬間正好低頭,錯過了男人的視線。再抬頭,她理直氣壯的說:「對呀,憑什麼。反正我打你也不會接,我何苦還要帶電話。」
傅紀年聽了她的話,覺得不解,反問她:「你哪次打電話我沒接?」
「今天,就今天你就沒接。」葉曦和快速的回答。
「今天?」傅紀年想起今天那個陌生號碼,「你今天借別人手機打我電話了?」
「明知故問多沒意思。」
葉曦和偏過頭,抽出一張卸妝濕巾卸妝,看著鏡子裡的那個男人,一臉的不滿。
「那我猜對了。」傅紀年笑,走過去在她背後站定,一彎腰兩手撐在化妝檯上,這是一種把她圈在自己懷裡的姿勢。
葉曦和看著鏡子裡的男人把下巴放在了自己肩上,下巴輕輕的蹭了一下她的肩頭。
「生氣了?」
「……」葉曦和繼續擦臉,裝作沒聽見。
傅紀年薄唇吻她白皙的頸脖,聲音悶悶的再一次訊問:「生氣了?」
「我去洗澡!」
葉曦和最怕他這個動作,腦子裡拉響警報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接著逃也似的從他的手臂下鑽過,然後衝進了浴室,還不忘記反手鎖門。
傅紀年本就沒打算攔她,任由她跑開,自己則看著鏡子裡那個逃竄的身影,嘴角漾起一個寵溺的微笑。
再從浴室出來,葉曦和發現臥室里沒有了傅紀年的身影,只剩下他今天穿的西裝外套被孤孤單單的丟在了床尾的地方。
葉曦和走過去,拿起衣服丟到了待洗衣服的籃子裡。
看了看空落落的屋子,天色黑壓壓的的一片,她莫名覺得有些落寞。她剛剛明明還害怕他亂來,可這會兒他不在,又反倒還覺得屋子裡空蕩蕩的缺了什麼一樣。
長時間一個人慣了,似乎多了個人陪伴以後,這種兩個人相處的模式就變得尤為重要。
習慣了早上起來旁邊有人,晚上起夜有人陪,早飯做兩個人的,晚飯也是兩個人的。
葉曦和一邊在心裡罵著自己,一邊警戒自己不要貪戀任何情感,千萬要適度,不然受傷害的最後是自己。
她若有所思的擦了擦頭髮,等到髮絲不再滴水,就將浴巾披在肩上,隔著濕漉漉的頭髮,避免打濕了衣服。
似乎是在浴室里呆太久的原因,她又覺得很口渴,於是走到小沙發的茶几上端起茶壺倒水。
茶壺空空的,拿在手裡很輕,根本就沒水了。
轉身往門口走去,葉曦和打算下樓去燒些熱水,她記得傅紀年有半夜放一杯白水在床頭的習慣。
她又搖頭笑了笑,有些無奈,甚至是嘲諷自己。明明剛剛還在警戒自己,這會兒卻條件反射的想到為他服務,手腳自己就行動了。
她這麼想著,拿著水壺走過門那邊去,打開了門。
門打開,卻意外的發現對面客房的門大開著,而佇立在床邊的男人正是傅紀年。
對面的客房是景塵現在住的,葉曦和愣在原地,看著佇立在床邊的男人彎腰給床上的女人掖了掖被子。
景塵估計是太累了,睡得很沉,長發柔順的在白色的枕頭上鋪散開來,絲毫沒有察覺到有動靜。
葉曦和的腳像是注了鉛一樣,不再像剛剛那樣可以自由隨意的挪動了,儘管心裡在說退回去,把門關上。或者,關上門在傅紀年沒發現前下樓。
可是她動不了,就那樣呆在了門口,兩眼直直的看著傅紀年。
她覺得自己這一刻腦子停止了運轉,心裡有莫名的苦澀,可是腦子裡真的就是什麼也沒想,就看著傅紀年。
傅紀年替景塵掖好了被子起身,轉身打算往外走時一眼就看見了對面門口的葉曦和。
她穿了一件體恤一樣的睡衣,肩上披著浴巾,濕漉漉的髮絲耷在肩後。臉上沒有表情,目光呆滯,手裡拿著茶壺舉在半空中。
除去平日裡幹練優雅的裝束,此刻的她還是宛如一個小姑娘,膚白貌美,唇紅齒白。或許是才洗過澡的原因,她的臉上有一層由內而外非常健康的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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