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怕污衊,這一路走過來,她受的污衊並不少,早就已經習慣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她難過的是蔣旭揚的不信任。
特別是在她答應了求婚,決定跟他重新開始,好好過一輩子的時候……這種不信任,對她來說是多大的傷害!
「是是是。」祁漠有氣無力地連聲應她,丟掉一張濕掉的紙巾,又換了張新的。他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她該不會真把他當成「午夜情感電台」了吧?而且還是免費傾聽的那種……
她的確可憐。
但是他也沒有時間聽一夜。
「我不會嫁給他的,就算家裡人掘地三尺,我也不會再回頭了……」喬桑榆吸了吸鼻子,連同把這次逃離和躲藏的原因也說了,眼中儘是決絕。
祁漠「嗯」了一聲,鼓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有志氣。早點睡,好不好?」
他想抱抱她,權當安慰一下,然後讓她趕緊睡覺。
可在納她入懷的前一秒,喬桑榆卻像是突然恢復了幾分清醒,猛地抬頭看向祁漠:「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祁漠的動作一僵。
他想摟她的兩條胳膊還停留在半空中,聽到她這句控訴的話,他無力地垂下兩隻手,心裡默默地嘆息:該來的還是要來的!該發的酒瘋,還是要發了……
「嗯,我也不是好東西。」他索性順著她的話說,附和著點了點頭後,忍不住又多問了一句,「要是現在你面前有一百個人,你是不是要一個個點評完,然後再去睡覺?」
他都有些困了。
眼看著她現在的情緒還算穩定,應該不會再做出危險的事情來,祁漠想著索性放她自己靜一靜。反正她是喝醉了,瘋一瘋也算可以理解,他這個沒喝酒的,還真經不起折騰一整夜。
他把她按著躺了下來,給她蓋好了被子安頓完。可是就當他起身,打算離開的那一瞬,他聽到她喃喃的嗓音——
「我唯一對不起他的……就是和你做過那種事情。」
「什麼?」
祁漠一愣,停下了腳步:「你把話說清楚。」……
她現在的意識,哪裡能把話說得清楚?
祁漠不停地追問,她磕磕巴巴地回答著,良久,他才把她的意思明白了個大概——不僅是蔣旭揚誤會了她,就連她自己……也誤會了那天晚上。
「我們做了?」他反問她,把她從床尚提起來搖了搖。
喬桑榆回答不上來,已經徹底哭成了淚人。
她在懊悔!
她錯了!
那天晚上的過錯,讓她這輩子都回不了頭。
「你自己疼不疼都沒感覺的麼?我有沒有進來你不清楚?」祁漠相當無語,「喬桑榆,你讓我說你什麼好?」而且他身為男人,要怎麼跟一個女人解釋「那天晚上我只是脫了你的衣服,並沒有進去」這種話?
「我不知道!!!」
他的再三追問,終於讓喬桑榆也全盤崩潰。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她在崩潰中尖叫,又開始用拳頭用力打著床面,「我起來床尚都是血……我分不清!我真的不知道!」身上沒有衣服,已足以讓她屈辱。
她想不起那個晚上的細節!
她也不想再回憶那個墮落放縱的夜。
「我不知道!!」她絕望地不停重複著。終於在某一瞬間,祁漠終於看不下去,猛地伸手將她按在懷中,不顧她的掙扎、吵鬧、踢打……他緊緊地按住她,承受了她所有的情緒和失控。
終於,她哭累了,也鬧不動了,才安靜下來,枕在祁漠的肩上,啞啞地開口:「……我好難受。」
身體難受,心裡也難受。
「嗯。」他應了一聲,在她的背上輕拍了兩下,然後又順著她的脊椎一下又一下地輕撫著,用這種無聲的方式安慰著她,良久只是留下一句,「……我知道了。」
她的話,他都聽明白了。
她的無助也彷徨,他也都明白了。
「嗚嗚……」他的安撫很受用,喬桑榆在這一刻忘記了他是誰,只是貪戀於這個寬敞又有擔待的懷抱,忍不住把整個身體蹭上去,把臉徹底埋在了他的胸口。
她想哭一場,在這個有安全感的地方哭一場。
而祁漠只能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儘量配合著她,可漸漸的,演化成讓她整個人都跨坐在自己身上。他抱著她任由她哭著,心裡有些不忍,有些複雜,而口中——
卻要時不時警告幾句:「不要蹭到我的腿傷!」
「也不要蹭到其他地方!」
「喬桑榆,你往哪裡蹭?」
折騰了大半宿,喝醉了酒的人倒是舒舒服服睡了。而沒喝酒的人則被折磨得精疲力竭,最後直接仰躺在她的身邊,也體力不支地睡了過去……
祁漠是在凌晨三點醒的。
在她睡得無知無覺,把他當成抱枕,雙手雙腳纏上他的時候……他猛然從夢中驚醒。然後反射性地後退一步,從她身側翻身而起。他怎麼在這裡睡著了?
真是……太困了?
祁漠側頭望了她一眼,她的手臂還在動著,在創面上無意識地摸索著什麼。他沒有讓她碰到,只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她酒後的真言,他記住了。
他輕手輕腳著試圖起身離開,心裡慶幸地想:幸虧今晚醒得早,要不然上次的事情沒解釋完,又要鬧出新的烏龍來了……
「唔!」
可就在他離開的那一瞬,她卻低吟一聲,指尖正好觸及他所在的位置,忍不住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袖。祁漠沒用力地掙,只是故意壓低了聲音,輕聲問半夢半醒的她:「幹什麼?」
「離開……這裡……帶我……」她斷斷續續地說了半響,最後只說出了這個六個字。
祁漠頓了頓,繼而失笑。
他沒有直接答應,只是抬手,越過她的手指,用力去揉了揉她的頭髮,在她嘟囔著似乎抱怨時,輕聲留下一句:「睡吧。」然後幫她蓋好被子,穿鞋走了出去。
臨走,調整了空調到合適的溫度……
他一出門,便被下屬誤會了。
現在是非常時期,他在的地方都有下屬24小時守門。而他現在——因為和衣躺在床尚睡了那麼久,他的西裝和褲子都是皺巴巴的!而且他因為睡得不舒服,走出門的時候正在調整自己的皮帶……
所以在旁人眼裡,他就像是剛乾完某種事,然後在凌晨三點這個尷尬的時間離開。
「祁少!」門口的兩個下屬對視一眼,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微笑,表面上卻還是恭敬地點頭,「您還要回去睡嗎?」
「嗯。」他點了點頭,往前走了兩步,「其實我……算了!」
還是不解釋了。
***
他回了後來開的那個套間。
和適才那個套間一樣的格局,一樣的床、一樣的床單……祁漠洗了個澡出來,看到臥室中央的那張大床,沒來由地覺得煩躁,覺得礙眼!好像床上少了點東西,又好像多了點什麼……
反正就是不對勁!
忍了又忍,他終究還是開門走了出去——
「祁少?」正在聊八卦的兩個下屬一愣。
祁漠抿了抿唇,朝他們招了招手:「幫我準備一點東西。」
另一邊,喬家找人找得翻天覆地,自然也驚動了蔣家。蔣旭揚傍晚便被蔣平濤派人拎回了家,在客廳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跪了整個晚上,只是,他倔強著一聲不吭。
「……那塊地說到底還是國家的,是政\\府的!這事我能做得了主。」蔣平濤很忙,一晚上都在為公事講電話,「沒什麼大事,別瞎緊張!那就這樣,我還有事要忙。」
掛斷電話,他才踱回客廳,轉而料理家事。
「起來吧。」拍了拍蔣旭揚的肩膀,這回他沒有動粗,繞過他徑自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桑榆說不嫁你了,怎麼回事?你事先知道嗎?」反正他這個家長知道的時候,喬家已經亂成一窩蜂了。
蔣旭揚聞言,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沒給蔣平濤任何回答,唯一的反應,便是垂在身側的兩個拳頭緊了緊,然後又頹然地鬆開。
「哼!沒見過像你們這麼能鬧騰的!」從他的反應,蔣平濤便能勉強猜到個大概,他不悅地哼了哼,伸手在茶几上大力拍了拍,「趕緊去找啊!這快要婚禮的,新娘子跑了,我看你打算怎麼辦?」
這兩孩子真是任性、無法無天!吵架都不看時間,不考慮後果。
「我已經給警視廳的朋友打過電話了,讓他們幫忙盯著點。」蔣平濤面色不悅地繼續,為蔣旭揚做好了安排,「你去她朋友家找找,看看有沒有?」
蔣旭揚卻沒動。
蔣平濤的眉頭皺了皺,語氣瞬間嚴厲了幾分:「你又是怎麼回事?」
「爸。」蔣旭揚努了努唇,整個晚上首次出聲,他低著頭,語氣低啞又頹然,「還是不要找她回來了……她不願意結婚的事,我都知道了……」
從她把戒指砸在他臉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他們完了。
他知道自己和她說話的方式很過分,但是他真的解不開這個心結……所以就算是把她找回來,又有什麼用呢?他們依舊會相互傷害,他依舊會忍不住刨根問底……
「什麼叫『不要找她回來了』?」蔣平濤的語氣一冷,等了數秒,卻沒有聽到蔣旭揚的解釋,他心中一怒,猛地抬腳直接踹在蔣旭揚的胸口,「你簡直昏了頭了!下周三就是婚禮,找不回來我就扒了你的皮!」
「碰!」
皮鞋重重地踢上他的心口,發出不小的一聲悶響。蔣旭揚被踢得搖晃了一下,當場向後栽倒在地板上,他吃痛地蹙緊了眉,薄唇卻依舊緊抿著一聲不吭。
「你!」蔣平濤看到他這副硬骨頭的樣子就來氣,他恨恨地站起來,抬手想要繼續揍,但是拳頭都幾乎招呼到了他身上,他又強忍住了衝動。
現在不是打孩子的時候!
這場軍政聯姻,對兩家的未來都有好處,這婚事不能就此作罷。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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