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瀟瀟心裡一激靈,第一個念頭就是那上面一定是爸爸抓住了自己的什麼把柄,不會是商凱向他吐露了什麼吧,但是一想到商凱在電話里最後說的話她又想根本不可能,他告訴了爸爸根本得不到任何好處的,商凱一向是以利益為重。她看看媽媽,媽媽根本不看她只是留了一個側臉給自己。她只好狐疑的走過去,還沒拿起那茶几上的東西人就蒙了——起訴書?
她實在想不起自己何時沾染了官司。「這?哪兒來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自己看看,自己前天做過的事情就忘了。」佟赫指著一邊的一聲不吭的倪婉清,「你媽媽可是都告訴我了。你們娘倆如果不是收到這個東西是不是打算什麼都不說,這事情就這樣算了的話以後你是不是打算繼續有恃無恐下去……」
佟瀟瀟瞟了一眼內容,果然裡面是對自己那天晚上的指控。
「爸爸……我……」佟瀟瀟看著臉色越來越黑,結結巴巴的說了兩個字卻說不下去了,平時一直在父母面前伶牙俐齒的她偏偏這個時候什麼話也不敢說。
「你還不知道吧,對方好歹也是X部長昨日新認乾女兒。這乾女兒還是什么女兒我們不論……僅僅相隔一天,結果是那天晚上的事情還沒了,人家的手現在是壞死到截肢的危險。明白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在拿這件事做文章。你……」佟赫指著她的臉,「你說說我這是不是不管你?」
「我……我不想坐牢。那個事情不是我的錯。我是打了她……可是沒那麼嚴重,而且不是我先出手的,真的……」佟瀟瀟腳不敢動一下,她不知道爸爸不管自己的結果是不是一定得坐牢,但是她怕了。如果時間回到那個時候她還還是會出手,她從小養成的性子是改不了的。怎麼做都是這個被起訴的結果她當時為什麼就不把那個女孩揍個半死呢?她心裡一口惡氣湧上來,手心捏到指甲掐進肉里。
「不想坐牢?我是不想管你,你去給你爺爺說去,讓你爺爺去抹那張老臉去。你以為這麼輕鬆啊……看他不打你個半死。」佟赫氣咻咻的看著佟瀟瀟,這個孩子漂亮張揚到肆無忌憚,早就給妻子說過要好好兒管教的。沒想到這還是捅了大簍子了。
佟瀟瀟是被嚇著了,眼裡淚光閃閃的,「爸爸我們可以給她錢,求您了爸爸!」她記得那個女孩家裡好像是不太好的,也許現在錢可以解決問題。
佟赫冷冷的反問,「錢?」
「對啊,我們可以給她錢,瀟瀟到底是我們的女兒。再說了孩子也說了不是她的錯!也怪那個女孩,老公……消消氣,想想給如何讓瀟瀟脫離困境。」倪婉清怯怯的坐過去挨著佟赫,企圖想要讓他消除怒火。
「你們以為她卻那個錢是吧,我的話還不夠清楚?……是瀟瀟給了他們可乘之機要拿佟家開刀,」佟赫狠狠的白了妻子一眼,「這個機會可能是好些人等了很久的機會。你說說他們會因為一點錢就放棄了。」
官場上爾虞我詐的,這些估計是好些年前結下的梁子。佟家是老爺子撐下的天下,讓佟家在B市聲名顯赫。早早的就有人看不慣了,他們家雖然老爺子退下來了,但是在上邊還是說得上話的,加上他的弟弟佟開陽在S市軍區也是顯赫身份,這些年日月積累的也得罪了不少人。
倪婉清看著女兒,佟瀟瀟已經嚇得嘴唇直哆嗦,眼淚也是豆子似的滾個沒完。心裡疼得慌,「那我們該怎麼辦啊……你也說了是衝著我們佟家來的,這是不是讓女兒去作為犧牲……這代價也太大了。如果你和她爺爺坐視不管我就去陪著她一起坐牢。」
「這個時候哭有什麼用,『陪著一起坐牢』這樣威脅我的話都說出來了,明明知道我的軟肋還當作孩子面使勁的戳,你說說你……」佟赫一把推開妻子靠過來的身子,「以往我是怎麼要求你把她給看嚴的,你到底是怎麼做的你自己心裡清楚。」
倪婉清一個不穩歪倒在沙發上,委屈極了,這丈夫翻臉得好快的,中午的時候還說想自己了,這晚上就因為孩子的事情對著自己這樣一副嘴臉。她在這個家裡就是為了這個家好,之所以慣著、全身心的慣著她是因為佟正驍太安靜了太懂事根本不需要她操心的,而生下女兒的時候就決定了一定要把自己能給的都給她,把自己幼年的遺憾全部彌補上。所以才會對她那樣的縱容,很多時候對於女兒的驕縱蠻橫選擇忽視,甚至還暗自竊喜,因為覺得女兒那個天不怕地不怕還特別的機智行事大膽的作風很和自己的心意。
「你倒是拿個主意啊,這是我們的女兒,不是我倪婉清一人的女兒……老爺子那邊是不能求?我們娘倆還能指望誰去?明明是佟家結下的怨還要我的女兒去還債不成?……平日裡你根本不管這個孩子,現在你又有什麼權利來說我沒看好她,從小到大你抱過她幾次,她拉屎拉尿的在你身上幾次?一次都沒有吧,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著,那些年我疼的不假於人手,臨了我卻得了個這樣的罵名來……」倪婉清的指責聲聲帶淚,哭得是黃花帶雨,臉上的脂粉被洗刷出叢叢溝壑來,她嚶嚶嗡嗡的哭泣聲在整個悶悶的空間裡放肆。因為知道老爺子不在家所以才如此放肆。傭人也知道這屋子裡在進行一場很不愉快的談話都退回到傭人房間。所以整個空曠的房間裡此時是任她倪婉清為所欲為的場所。
「爸爸……」佟瀟瀟哭得眼睛都看不清了,只是知道媽媽在陪著自己一起哭,但是這個時候她卻不敢向著媽媽靠近半步。明明那麼想過去,卻畏懼著爸爸的臉色,她根本不敢動,「您就是當做沒有我這個女兒才會那樣做是吧?原來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位置?」
佟赫被身邊最親近的兩個女人的哭訴聲攪得神經衰弱。他煩躁的吼了起來,「夠了,都給我住嘴!」
佟瀟瀟真的閉上了嘴巴,眼淚可是停不下來,她不想坐牢,真的不想,還怕爸爸當真不管她。
倪婉清用在衣袋裡掏出香噴噴的手絹來,擦吧擦吧眼淚,抽搭搭的說,「那老公你這是答應想辦法了?」她也不管自己此刻的尊榮有多麼狼狽。
「嗯,」佟赫揉揉額頭,「既然爸爸那邊不能驚動,我想想只有靠正驍了。我去把正驍給叫回來好了,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只有靠他。這些年他靠著他爺爺在政界結識的人脈個個都是佼佼者。如果要論人脈,他現在的人脈是我們家最多的最廣的。」
佟瀟瀟一聽這是有救了,一時興起就說了,「哥在富西醫院裡,我今天……」她話沒說完,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這一高興也沒多想就把佟正粵的囑咐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醫院?不是在寧夏嗎?」他滿臉疑問的看著佟瀟瀟,他確認自己一向以來聽力極好的。今天他還跟佟正驍聯繫過的。怎麼可能,而且那邊分公司也有反應他是在那裡的,說他今天還召開了高層會議。「他怎麼跑去富西醫院啦?」
佟赫的聲音赫然危險的拔高,響徹在整個沉悶的空間,就好像是一個導火索被點燃了。
佟瀟瀟被佟赫那犀利的眼神看得心裡一抽,知道自己是繃不住了。別看她在人前一直氣頤指使的,從來在他的面前她就不善於鎮定,她閉上眼睛一口氣說出來,「是的,哥在富西醫院,因為覃朝朝他不要命的飆車導致腿骨骨折,現在還躺在醫院裡……誰也不見。我今天下午去了沒見到人。這事情不怨哥,他是一時間被覃朝朝那個女人給迷得神魂顛倒,所以才會在分手後嗜酒而出車禍。」她想要死就死吧,但是死的時候她得找個墊背的。
佟瀟瀟根本不知道自己這句話造成的後果有多麼嚴重。就連坐在他身邊的倪婉清也看到了火花四濺。倪婉清聽著丈夫呼吸驟然加重的聲音大氣也不敢出,心想:這下可好了,兒子闖禍了,女兒呢還真會挑時候這不是把她哥給往懸崖推是什麼……
她差點就想緊緊地捂住女兒的嘴,可是她一直沒那麼做,緊緊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裡緊繃繃的。
佟赫忽地站起來,向著佟瀟瀟走近,他眉頭緊緊擰起,臉上的肌肉冷硬得像是一片鬼面,「你去過!帶我過去!」
佟瀟瀟甚至看見了他眼底墨色變成風雲卷湧起的驚濤駭浪,她忽然害怕起來,從來沒見過爸爸這個樣子,他的臉色比他剛才教訓自己的時候還要可怖,她身子抖得像是篩糠似的,搖搖欲墜,「爸爸這件事不關哥的事情,您……千萬不要怪他。」
佟赫已經到了盛怒的極限,他哪裡還聽得進去。拎著佟瀟瀟的手臂就往屋外拖,一邊吼著,「周管家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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