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二號。
喬嬸兒早早起床準備早飯。
「乾娘,你這是做什麼?」
喬嬸兒擺桌時,程晉南湊上去幫忙。
眼看喬嬸兒將一根油條,兩個雞蛋擺在餐盤裡,程晉南眼裡閃過一絲好奇。
「雲朵不愛吃油條,她悶油呢。」
程晉南伸手要將油條拿走,剛伸手就挨了喬嬸兒一巴掌。
「這不是油條,這是一百分。」
「要是雲朵今兒考不過,看我怎麼收拾你。」
蕭雲朵收拾好下樓,正好聽到程晉南跟喬嬸兒的對話。
知道那一根油條跟兩顆水煮蛋是乾娘對自己的關愛,即使懷孕不喜油膩,蕭雲朵也硬著頭皮吃掉了。
程晉南今兒正好休息,吃飽喝足,他陪著蕭雲朵去考場。
到了考場外,程晉南扶著蕭雲朵的肩膀囑咐:「媳婦兒,別緊張。」
「你安心考試,我會一直在考場外等著你。」
「考試結束,我帶你下館子吃好吃的。」
準備充分的蕭雲朵一點都不緊張,倒是男人握著自己雙肩的手在微微顫抖。
「我現在不緊張,但你的手要是再抖幾下,我可能就要緊張了。」
程晉南收回自己的雙手,笑得一臉尷尬。
「今兒考三科,得一天時間呢,這天寒地凍的,你別待考場外。」
「你去平安保安公司吧。」
看著程晉南嘴巴里呼出來的白霧,蕭雲朵哪裡忍心讓他待在考場外受凍。
「等考試結束,我就坐黃包車去平安保安公司找你。」
「好。」
程晉南答應得飛快,蕭雲朵聽得一愣。
今兒這傢伙怎麼如此聽話。
眼看第一場考試快開始了,蕭雲朵來不及多想,挺著肚子轉身朝考場方向走去。
上午考兩科,下午考一科,蕭雲朵考完三科走出考場時,已經是下午四點過。
「媳婦兒,冷不冷?」
蕭雲朵正打算在路邊攔一輛黃包車去平安保安公司找程晉南,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進她耳中。
她循聲望去,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朝她大步走來。
「剛出爐的烤紅薯,趕緊吃一個暖暖身子。」
程晉南懷抱著一個牛皮紙袋。
走到蕭雲朵跟前時,他從牛皮紙袋裡取出一個冒著熱氣的烤紅薯遞給蕭雲朵。
瞧他鼻頭跟兩隻耳朵通紅,蕭雲朵就知道他在考場外等了大半天。
「不是讓你去平安保安公司烤火嗎。」
「我不冷。」
蕭雲朵不伸手,程晉南乾脆將紅薯皮扒了重新遞到她面前。
「媳婦兒,這紅薯香香甜甜,軟軟糯糯的可好吃了。」
蕭雲朵伸手接過紅薯,將紅薯舉到程晉南嘴邊。
「耳朵跟鼻子凍得通紅的,還說不冷。」
「趕緊吃一口暖暖。」
程晉南張嘴小小地咬了一口。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將紅薯吃完,程晉南心裡身上都暖和了。
坐上回家屬院的班車後,程晉南才攬著蕭雲朵的肩膀詢問:「媳婦兒,今兒考得怎麼樣?」
蕭雲朵疲憊地將腦袋靠在程晉南的肩膀上。
「如果不出意外,三科都能考過。」
「我媳婦兒真厲害。」
程晉南將自己的肩膀放低一些,讓她更舒服地靠著。
班車平穩地行駛在柏油路上,蕭雲朵愜意地合上雙眼,想來是連考三科太過耗神,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雲朵怎麼了?」
班車到站,程晉南沒捨得叫醒蕭雲朵,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下車。
喬嬸兒見程晉南抱著蕭雲朵進屋,嚇得老臉一陣緊繃。
「睡著了而已,乾娘,別緊張。」
程晉南一邊輕手輕腳地抱著蕭雲朵上樓,一邊回應喬嬸兒。
喬嬸兒心裡鬆了口氣。
「連考三科,怕是累壞了,今兒晚上燉雞湯給雲朵補補。」
濃濃的雞湯味飄上樓,蕭雲朵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已經回了家。
吃飽喝足,蕭雲朵剛放下碗筷,謝榆林一通電話打到了門崗。
喬嬸兒收拾,程晉南扶著蕭雲朵去門崗接電話。
「雲朵,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銀行答應貸款三萬給我們了,並且只需要我們用國風潮流作為抵押。」
「三萬塊五年還清,利息一千二百塊。」
「太好了。」
這的確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蕭雲朵激動得不自覺地拔高聲音,謝榆林被她敞亮的聲音震得耳窩子發癢。
「謝大哥,既然錢到手了,咱們儘快去將那家廠子買下來,免得夜長夢多,發生變故。」
「嗯,我明兒上午就去談。」
謝榆林想了想問蕭雲朵:「雲朵,你今兒考得咋樣?要是你明天沒啥事情,咱們一起去買那廠子。」
「考得還行,不出意外,三科都能考過。」
想到明兒沒什麼事情,蕭雲朵毫不遲疑地答應謝榆林:「明兒上午八點,我去平安保安公司找你跟香香。」
第二天一早,蕭雲朵裹得嚴嚴實實地出現在平安保安公司。
「雲朵姐。」
林晚香看見蕭雲朵習慣性地加快腳步往蕭雲朵跟前湊,一隻手伸來拉住她的胳膊。
「慢點兒,小心摔。」
「都是當媽的人了,還這麼毛毛躁躁的。」
林晚香扭頭望著拉住自己胳膊的男人。
「毛毛躁躁!」
林晚香眼眶一紅,嘴邊一扁,表情委屈。
「當初向我求婚時,你怎麼不說我毛毛躁躁。」
「得到手就不珍惜,是不?就開始嫌棄了,是不?」
「男人果然都是一個樣兒的。」
小女人氣勢十足地譴責謝榆林。
蕭雲朵嘴角一抽。
認識這麼久,她還是頭一次見林晚香這樣。
懷孕果然讓人性情大變。
「媳婦兒,我錯了。」
當著蕭雲朵跟其他員工的面,謝榆林不僅不覺得丟臉,反而拉著林晚香的手溫聲細語地道歉,柔聲細語地哄著林晚香。
「媳婦兒,我沒有不珍惜你,我也沒有嫌棄你。」
「我是怕你走快了摔跤,傷到自己跟腹中的孩子,是我用詞不當,我錯了。」
謝榆林拉著林晚香的手拍自己的臉,絲毫不在乎周圍的目光。
「媳婦兒,你打我罵我都成,彆氣著自己。」
蕭雲朵:「......」
平安保安公司的員工則是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
「蕭同志,我們老闆跟老闆娘時常這樣鬧彆扭,你習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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