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現在可不是說那些的時候啊!」來棲緊張的大叫道:「當心,那傢伙又來了!」
卡巴內並沒有所謂的痛覺,也不知恐懼為何物。它們生來就是為了製造毀滅,不論是人類,還是自己,都是毀滅的目標。
被深淵吞噬者感染的標準表現,對生命的極端漠視!
快三米高的盜技種頭都要頂到車廂天花板,英落在它面前就好像是一個洋娃娃,兩人靜靜的對視,反而是旁觀的眾人一陣緊張。
來棲急的大叫:「快退下來,那隻怪物不是靠人力能對付的!」
「你的劍術相當不錯,基本功也很紮實,但在細節上還有待提高,既然你已經奉上了精彩的戰鬥,那麼我也不能失禮才對,看好吧,人類對於力量的運用,並非你想像中那麼淺薄。」英落說完,懶洋洋的用手中的長劍在盜技種的臉上輕輕拍了幾下:「來,大個子,拼盡你全力,向我攻過來吧!」
眾人被英落的的舉動嚇了一跳,曾幾何時,從未聽說有人敢主動挑釁卡巴內,但這一舉動,雖然狂妄,卻又讓人熱血沸騰!
盜技種發出刺耳的叫喊,手中長劍一揮,帶起凌厲的勁風,狠狠向英落當頭劈來。
「注意!你們的力量無法匹敵卡巴內,格擋並不是最佳選擇,你們更需要的是閃躲!」英落說著,身體輕側,並沒有太大動作,盜技種的長劍差之毫厘的從她身邊揮落,重重的砍在金屬的地板上,磕出大蓬火花。
「人類的體力有限,躲閃時的位移不要太大。」
盜技種又是反手一劍,但英落好似早就知道了劍刃的軌跡,輕跨一步,長劍再次落空。
「不要將注意力放在劍身上,劍是死的,它不會改變,能做出改變的是持劍的人。觀察對方的肩頭和手臂,提前判斷出攻擊軌跡,你就會發現,躲閃並不是太難!」
盜技種瘋狂的攻擊著,長劍舞出一團光影,而英落就像是在光中舞蹈的精靈,遊刃有餘,每一次走動都恰到好處,好像用尺子測量一般,既不會消耗太多體力,也能躲開攻擊,美妙的猶如藝術,令人如痴如醉。
「盜技種雖然強大,但正因為其使用了劍術,反而讓攻擊變的有跡可循,比起人類的隨機應變,它還是過於呆板。不要在意他強大的力量,力量只有在擊中目標時才有意義,你們要做的,就是放下恐懼的重擔,讓身體變的輕鬆起來,移動,躲閃,攻擊,勝利,就是這麼簡單!」
英落說著,又一次躲開了盜技種的攻擊,她將長發輕撫到耳後,舔了舔嘴唇說道:「那麼防禦的解說到此為止,接下來是進攻!」
「永遠不要忘記,只有進攻才能獲取勝利!哪怕是在躲閃中,也不要忘記進攻!」英落說著,從盜技種的劍光中鑽過,踏前一步,幾乎是與對方緊緊貼在一起:「三尺,就是劍客最佳的攻擊距離!只要能控制這個距離,勝利就近在眼前!」
英落手腕一抖,劍光自下而上,帶起一道白練!
「龍翔閃!」
盜技種的左臂飛上天空。
接著英落又是一個空翻,小跳一下當頭又是一劍。
「龍槌閃!」
盜技種的右臂脫離了身體。
英落腳步一錯,身體猛的轉動,黑色的長髮與白色的劍光相互交織,一閃而過。
「龍捲閃!」
盜技種被攔腰斬斷,摔倒在地,內臟血污流滿了車廂,發出腥臭的氣味。
撿來的長劍狠狠刺入盜技種的咽喉,英落居高臨下的說道:「劍術需要的靈性而不是力量,記住吧,你是敗在飛天御劍流之下!」說完,她然後手腕一扭,刀刃翻轉,頸椎被撬開,皮肉被撕裂,頭顱與身體脫落,咕嚕嚕的滾到了角落。
「攻擊並不是殺死對方,心臟皮膜對你們來說仍是一大難點,所以不要好高騖遠,解除卡巴內的戰鬥力才是你們應該做的。它們雖然變成了卡巴內,但結構上還是人類的身體,關節等薄弱點也依舊存在,只要找准切入點,斬斷它們並不困難!」英落說完,拍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眼神掃過眾人:「所以,怪物並非不可戰勝,你們懂了嗎?」
眾人先是一陣沉默,然後猛的爆發出歡呼,這歡呼並不是因為英落的強大,而是從英落身上看到了希望。英落並沒有使出超規格的力量,每一次攻擊與躲閃都是人類的能力所及,只要勤加練習,努力鍛煉,每個人都可以做到!
絕望之所以是絕望,就是絕對沒有希望,但如今英落已經帶來了希望,那麼絕望也就不再是絕望!
比起救贖,希望要更加珍貴!
「感謝您的指導!」來棲低下了高傲的頭顱,非常正式的行禮。
其他武士也恍然大悟,連忙一同行禮,齊聲說道:「感謝您的指導!」
英落一笑,也微微躬身,還禮說道:「哪裡,能與諸位交流劍術,在下亦不勝榮幸!」
這是劍客之間的禮儀,雖然時代崩壞,劍客以十不存一,但這裡畢竟是與劍心世界相同的年代,是武士還尚存的時代!
「六根清淨!」不知是誰第一個喊出這個口號,眾人也跟著一同喊了起來,這飽含著人們對於肅清卡巴內的美好願望,用來當做勝利的歡呼簡直再合適不過!
沒什麼比劫後餘生更令人開心,整個甲鐵城都陷入歡騰之中,但在這美好的時候,偏偏有人跳出來煞風景,家老組成的六頭領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大叫說道:「乾的不錯,在我們的領導下,卡巴內也不算什麼!武士們,趕快打掃戰場,你們難道想讓人民在血污中入睡嗎?」
來棲等一眾武士氣的咬牙:「你們這群傢伙,剛才卡巴內進攻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裡?」
「廢話!我們當然是在指揮啊,要不你以為憑藉你們幾個武士能打退卡巴內嗎?」一名家老不屑的說:「都是因為你們的無能,才讓這麼多民眾慘死啊,你們難道不覺得羞愧嗎?」
「你……!」
來棲剛要上前,卻被菖蒲擋住了,這名曾經軟弱的少女,在經過鮮血與死亡的洗禮之後,也成熟了不少,她決定不再退縮,而是主動站了出來,厲聲說道:「諸位,正是因為你們擅自改變路線,才導致我們遭到了卡巴內的襲擊,我決定要收回你們的權利,請把主鑰匙交出來吧!」
六頭領臉色一陣難看,其中一人叫喧道:「你不能這麼做,我們都是為了更早到達金剛郭,為了讓民眾能早一日得到庇護!」
菖蒲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說道:「我並不是在與你們商量,而是以四方川家家主的身份命令你們,若是你們違抗,那就是造反!」
六頭領嘴硬說道:「就算造反,你個黃毛丫頭又能怎樣?」
「父親曾經說過,秩序要比人命更加重要,我曾經還不能理解,但現在我已經明白了,即使是再嚴苛的秩序,也比混亂要強一萬倍!」菖蒲神色一凜:「來棲!」
「明白,菖蒲大人!」來棲精神一陣,他早就受夠這群家老的氣了,當即大喝一聲:「所有武士,拔刀!」
刷刷刷!無數明亮的刀鋒暴露在空氣之中,武士們駭人的氣勢讓六頭領齊齊後退一步。
「你……你以為可以殺了我們嗎?我們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隨著六頭領的一句話,民眾中幾個人大聲叫喊起來:「家主被小人蒙蔽,濫殺忠臣,大家上啊,除掉那些小人!」
這麼一喊,至少在聲勢上倒也不弱。
六頭領得意笑道:「現在明白對我們刀劍相向的後果了嗎?你能承擔的起這個責任嗎?」
「之前的我或許不行,但現在的我已經有了覺悟!」菖蒲冷哼一聲,下令說道:「任何膽敢反抗的人,都按造反論處,一律殺無赦!」
武士們齊齊應道:「是!」
六頭領的額頭上留下冷汗:「竟然要殘害自己的人民,你是瘋了嗎?」
菖蒲搖頭:「若他們願意遵守秩序,我自然不會傷害他們,但他們若是敢擾亂秩序,我也絕不會手軟,所以是生是死,就看你們自己的決定了!」
「我們……我們……」六頭領掙扎半天,又看到自己的人在菖蒲的威脅下已經偃旗息鼓,只能長嘆一聲,無奈的坐到了地上:「好吧,我們承認您的領導!」
菖蒲點點頭:「那麼請將甲鐵城的主鑰匙交出來吧。」
六頭領臉色一陣尷尬:「主鑰匙並不在我們手上,剛剛我們想用它斷開最後一節車廂的鉸接,恰逢卡巴內來襲,估計已經遺失了。」
「什麼?」菖蒲驚呼一聲,沒有主鑰匙,甲鐵車連停都停不下來,難道自己這些人,沒死在卡巴內手上,反而要被自己人害死嗎?
「別擔心,主鑰匙在我這裡!」一個人大聲說著,手舉主鑰匙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正是剛剛逃跑的生駒,他面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六頭領,剛才他看的很清楚,這些人根本不是一心為民的善人,而是一群渴望權利的惡鬼,自己完全被蒙蔽了。
生駒將鑰匙交給菖蒲,又懷著一點期待向英落問道:「你……真的沒有解藥嗎?」
英落攤攤手,生駒也只能無奈的長嘆一聲。
菖蒲將鑰匙重新掛在脖子上,放回衣服中,向英落髮起了邀請:「英落大人,我為之前的失禮向您道歉,但能不能看在無辜人民的份上,協助我等前往金剛郭呢?」
英落想了想,笑著說道:「這樣吧,你們找幾個產婆幫信乃接生,作為回報,我會護送你們前往金剛郭,這個交易你看可好?」
「信乃要生了嗎?」菖蒲大驚,連忙安排幾個人去後面的車廂幫忙接生,她對英落說道:「就算您不說,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信乃分娩而坐視不理,這個條件不算,您可以提出其他的要求,只要我們能做到,保證會盡全力滿足。」
「不用了。」英落摸摸菖蒲的頭,笑著說道:「你的這句話,就是最好的報酬!保持這份善良吧,那是最寶貴的財富!」
對邪惡之人以邪惡待之,對善良之人還以善良,這有什麼錯?
見證美好,保護美好,這便是英落一直堅持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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