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元的浪客 第二十三章 虛假的真實

    「菖蒲大人，您沒事吧？」來棲來到天守閣的廢墟前，大聲叫道。

    「我沒事，磐戶驛的情況如何？」菖蒲在強自鎮定下來問道。

    「請放心，已經在甲鐵城附近構築防線，開始收攏民眾。」來棲認真的匯報道：「拜英落大人所賜，融合群體已經被消滅，區區卡巴內休想闖過我們的防線！」

    「磐戶驛守軍的情況呢？」

    「一盤散沙，甚至有一部分已經變成亂軍，正在為禍百姓。」

    「幹掉他們！」菖蒲毫不留情的說道：「秩序不容破壞，尤其是在遭遇悲劇的時候！」

    「明白，這些惡徒一個都逃脫不了！」

    菖蒲看向信乃：「還能走嗎？」

    信乃強笑著站了起來：「不要小看卡巴內瑞的恢復能力啊。」

    菖蒲歉意說道：「辛苦你了，但時間刻不容緩，現在必須登上甲鐵城！」

    「沒問題，我還撐得住！」

    天鳥美馬的狩方眾離開時放了火，曾經的堅城磐戶驛，如今已被火焰吞沒，就連卡巴內也被大火阻隔，無法前進，反而給了眾人一個緩衝的空間。火焰在殺死無數人的同時又救了無數人，就像天鳥美馬，在妄圖拯救世界同時，又在肆無忌憚的破壞世界。

    「情況怎樣？」一登上甲鐵城，菖蒲就急忙問道。

    「六號線可以通行，我們可以從那裡出驛！」生駒說完，將攤開的地圖扔到一邊，苦笑說道：「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要逃命，對吧？」

    「當然！我親眼所見，天鳥美馬能製造出融合群體，他正是悲劇的源頭，我們要不惜一切追上他，消滅他！」菖蒲說完，話音一轉：「而且，我們還有重要的戰友需要營救，不是嗎？」

    「好吧，你說的不錯！」生駒攤手說道：「沒想到我這樣的傢伙，竟然會去營救一個神靈……不過仔細想想的話，還挺帶感的……」

    「或許事後神靈大人會賞賜你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呢？」他的小胖子朋友賤兮兮的說道。

    生駒大笑道：「哈哈，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我們現在要做的，只是把握住眼前啊！」

    一個人影突然閃進車廂，正是氣喘吁吁渾身浴血的無名。

    「帶我一起！」她咬牙說道：「我要親口問一問兄長大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來棲看了看菖蒲，菖蒲沉吟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

    司機妹子彎起嘴角：「甲鐵城的十六台蒸氣鍋爐已經預熱完畢，隨時可以發車！」

    「那麼……」菖蒲從衣服里掏出主鑰匙，插入了控制器：「甲鐵城，前進吧！」

    鑰匙轉動，儀表的指針跳躍起來，司機妹子露出一個興奮的表情：「壓力已收到，現在發車！」

    隨著鋼鐵的碰撞，甲鐵城緩緩起步，卻不料猛的爆出一聲巨響，車廂中的眾人齊齊摔倒在地。

    「發生了什麼？」菖蒲捂著額頭站了起來，鮮血從手指縫間滑落。

    司機妹子重新爬上駕駛台，檢測著一個個儀表的數據：「第三到第六通道全部失壓，應該是鍋爐發生了爆炸，該死，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說著，她打開傳聲筒的蓋子大喊道：「維修班，報告現場情況！」

    「是炸彈，有人在鍋爐上安裝了炸彈，是高壓引起了爆炸！」

    「損失呢？」

    「四台鍋爐徹底被炸成碎片，並且有三台嚴重受損，可以修理，但需要時間！」

    「我們現在缺少的就是時間啊。」菖蒲苦笑著說道：「看來天鳥美馬給我留下一份大禮呢。」

    無名臉色更加難看，深深的低下了頭：「對、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這並不是你的過錯！」生駒先是安慰了無名一句，然後對著傳聲筒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想要甲鐵城動起來，並不需要十六台鍋爐同時工作吧？」

    「呃，這倒是，不過動力會大幅削減，載重量和速度都只有原來的一半！」

    「一半就一半，總比在這裡趴窩強的多。」生駒說道：「沒時間停在這裡了，在行駛的同時進行修理吧！」

    「什麼？行駛中的管道充滿了高溫高壓的氣體，稍有不慎就能煮熟一個人啊！」

    「相信自己的能力，別擔心，我會跟你們一起！」生駒說著，向動力室走去：「我只是一個蒸氣工匠，也只能以此來貢獻自己的力量。想要戰勝邪惡，還要靠你們才行，諸位，祝武運昌隆！」

    來棲等人認真點頭：「必不負君之所望！」

    「那麼，賭上一切吧，我們和人類的未來……」菖蒲握緊拳頭：「甲鐵城，出擊！」

    ……

    黑色的克城如一隻披鱗帶甲的惡蛟，順著鋼鐵澆築的軌道前進。幾組士兵正在車廂外巡邏，就算是他們，也同樣要防備卡巴內的偷襲。

    一組士兵來到車尾檢查一番，正要離開，卻齊齊停下了腳步，驚訝的看向後面，黑滾滾的濃煙從地平面上升起，緊接著一個包裹著裝甲，三角形如剃刀一般的巨大鋼鐵造物，反射著太陽的光芒，仿佛是披著一層金甲般出現在他們面前。

    猶如挑釁一般，後面的白色機車汽笛猛的鳴叫起來，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追趕著克城。

    「甲鐵城！甲鐵城追上來了！」狩方眾的士兵驚訝的大喊！

    「別慌張！」一名幹部出現，冷冷說道：「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一輛快要散架的甲鐵城有什麼可怕？」

    士兵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才發現甲鐵城中部幾節車廂濃煙滾滾，隱隱有火光冒出，整個車體也抖動的十分厲害，完全是一副苟延殘喘的樣子！

    「真是搞不懂，憑藉這樣的甲鐵城，他們就算追上我們，又能做些什麼？」幹部不屑的冷哼一聲：「打開艙門，該讓我們的乘客飽餐一頓了！」

    「是！」

    隨著命令，克城最後幾節車廂的鐵門被打開，無數卡巴內從中竄出，在慣性的作用下飛了起來，噼里啪啦的砸在甲鐵城之上，雖然一部分被碾成了碎片，但還是有一部分落在了車頂上，出於對血液的渴望，他們開始攻擊頂窗和艙門，如果不加以阻止，遲早會破門而入。

    「竟然拿卡巴內當武器，天鳥美馬已經完全瘋了！」菖蒲氣的咬牙：「來棲，拜託了！」

    「請放心，這點卡巴內休想戰勝甲鐵城！」來棲一揮手：「武士們，上了！」

    「是！」

    在甲鐵城的車廂內外，人類與卡巴內激烈的戰鬥著，無數卡巴內被變回無害的屍體，也有武士因此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克城上守備最嚴密的車廂中，天鳥美馬靜靜的看著手中的報告，他身後是一個藍色的光球，其中承載著大量的黑泥，散發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沒想到你交到了一群不錯的朋友啊，真是令人驚嘆，這就是神靈的力量嗎？操縱人心，然後讓他們對你死心塌地？」天鳥美馬對被綁在立柱上的英落說道，眼見她對自己怒目而視，不言不語，天鳥美馬冷笑一聲，又一次將手放在金色的權杖之上，狠狠的在英落的傷口中轉動：「我在問你話呢，神靈都是些不懂禮貌的傢伙嗎？」

    英落髮出悽慘的叫喊，金色的血液噴濺出來，到處都是，就連天鳥美馬的臉上也沾染了幾滴，他先是一愣，然後突然大笑起來，歇斯底里的大笑：「哈哈，神靈，這就是神靈，完全沒什麼了不起啊！」

    沉醉在自我滿足中不可自拔的天鳥美馬並不知道，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個英落正靜靜的看著一切。

    「神的血液就是金色的嗎？」那個英落撓了撓頭：「這貨的小說看太多啦！」

    天鳥美馬並沒有說錯，操縱人心，的確是神的拿手好戲，而可悲的是，凡人卻對這種虛假深信不疑。

    從英落被擊中開始，一切都是通過六感在天鳥美馬腦中呈現出的幻象，為了麻痹深淵而製造出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