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
自從賈敬不再寧國府之後,這寧國府便是賈珍當家,而賈珍的這個尿性,家中的男女都要沾染,便像是柳湘蓮所說,寧國府的門前只有獅子是乾淨的,裡面的貓貓狗狗都是髒的。
賈珍如此,賈蓉也是如此。
而賈珍對於賈蓉又素來看不上,平常尋找到一點差池,就能夠給賈蓉難看,不管有沒有外人,有沒有奴才,而賈蓉的性子就是好色軟弱,外加此時這世界的三綱五常,爹有什麼樣的脾氣,孩子都要受著,於是賈珍做什麼,賈蓉都不敢吭聲,以至於明明他是秦氏的老公,但是秦氏和賈珍滾床單,他不敢吭聲,平常連和秦氏多說話都不行。
現在賈珍剛從一丫鬟的房中出來,正繫著腰帶往前走呢,就看到園子裡面賈蓉正在摟抱著一個小廝調笑,登時就讓賈珍不滿,當場就讓賈蓉跪在地上,讓這個小廝吐賈蓉兩口,喝罵兩句,讓賈蓉跪在地上。
「日子過的挺自在是嗎?」
賈珍端起茶水,細細喝著,過了半晌,才對賈蓉說道:「你老子爹讓你過這自在的生活,你有沒有一點孝道,有沒有一點孝心?」
賈蓉一聽賈珍在孝道上面做文章,當即淚水急流而出,跪在地上咚咚磕頭,說道:「孩兒耿耿之心,斷無半點虛假,如果父親懷疑孩兒孝心,不妨將孩兒的心刨出來……」
孝是大名,是大義。
特別是賈蓉的這等家庭,他的一切都是家族給的,一旦背負不孝,那對他極其不利,至於說尋常家庭,這孝順不孝順也有許多約束,但縱是如此,依舊是有不孝的人,並且不是特例。
「行了行了。」
賈珍說道:「這兩日你姨娘們要住過來,你也是知道的,她家裡現在不樂觀,我呢,又是一個心軟的人,就許她們住過來了,她們過來之後,自是好吃好喝,待她們,你當如同姨娘,曉得嗎?」
賈蓉一聽這個,頓時會心。
現在賈珍正妻是尤氏,而尤氏和現在的二姨,三姨等是重組家庭,說血緣並無,不過是因為尤家大娘在,有這麼一點名分,平常這尤家大娘常來這裡,只是不知怎地現在要住過來。
至於說這二姨,三姨,則是尤二姐,尤三姐,這些皆是改姓人,現在年齡雖不大,卻一個比一個標緻,這賈珍今日讓他跪著,便是警告他這尤二姐,尤三姐是他嘴中的,不讓他碰。
事實上,這一番警告絕對防不住賈蓉,原本紅樓裡面,這尤二姐,尤三姐便是賈珍,賈蓉這父子的玩物,不過玩的多了,又有賈璉來求,賈珍便將尤二姐給了賈璉,而尤二姐跟了賈璉之後,一心一意隨在賈璉身邊,只是畢竟愚鈍,不通這宅內鬥爭,落入到了王熙鳳的手中,最終落得吞金而逝。
至於尤三姐,落入賈珍手中,因不順意,故而浪蕩不堪,和柳湘蓮定下婚約之後,柳湘蓮又嫌棄寧國府出身的人太髒,不願意當活王八,悔婚不娶,尤三姐也就自殺而去。
其實這柳湘蓮也不見得乾淨,和賈寶玉秦鍾混在一起,又加上他的相貌描寫,多半也是一個抽籤比長短,誰長誰先乾的主。
「孩兒一定孝敬她們,當做至親,斷不敢有半點輕視!」
賈蓉拍著胸膛,打著保證。
賈珍見狀,這才一捋鬍鬚,相當滿意。
尤二姐此時剛剛長成,相貌一流,身段別致,賈珍正想要沾染,這尤大娘又愛慕這邊的錢財,自動送上門來,這簡直一拍即合,賈珍為她們提供銀錢住宿,而她們則為賈珍提供身軀享樂……當然,這裡面不包括尤大娘,年齡大了,賈珍沒有半點興趣。
「極好,極好。」
賈珍起身,剛欲再說什麼,便聽到前面僕人叫著敬老爺回來了,慌忙帶著賈蓉到前面迎了上去。
從賈敬之死,賈珍哭喪,從門外爬進去,哭的喉嚨沙啞,目不能視,可知賈珍作為人子,在孝這個大節是做的極好的,穿堂過廊,賈珍看到賈敬身穿道服,相貌正是年輕時候,連忙迎上,面上笑臉,正要恭賀賈敬學道有成,賈敬啪啪就是兩個大耳刮子,打的賈珍眼冒金星,撲通就跪在地上。
「你日子過的挺自在是嗎?」
賈敬看著賈珍,氣不打一處來,喝罵道:「老子讓你過的這麼自在,你倒是會給老子找不自在,毀了老子的善功,你還有沒有一點孝心?」
一聽孝心兩個字,賈珍連忙抱著賈敬大腿,淚水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父親如果懷疑兒子的孝心,不妨將兒子的胸口刨開……」
賈珍的話脫口而出,聽的後面的賈蓉一愣一愣,愣是將他適才的詞給說了個遍。
「刨開?如果不是殺人孽太大了,老子現在就掐死你!」
賈敬一踢賈珍,順帶讓賈蓉也給跪在地上,怒罵道:「老子辛辛苦苦立了三百善功,就是被你給糟蹋的?接下來,不將這家給治理好,不再立三百善功,我還如何能去修道?」
賈珍跪在地上,不解這善功是何,賈蓉也在一邊,老老實實。
賈敬回來,自然是將寧國府的權利都給收了,將這寧國府上下捋一遍,但凡有不對的地方,立刻就予以校正,至於賈珍賈蓉,賈敬看不過眼,當時就將這兩個人給關禁閉了。
而尤二姐,尤三姐連同尤家老娘來到寧國府之後,賈敬問明緣由,也給三人置了地方,就讓她們在這寧國府中暫且安定下來。
寧國府被賈敬接管之後,家風為之一變,從上到下皆有不同,此等家風驟變,倒是讓這京城之中多人廣為聽聞,和賈珍,賈蓉來往的紈絝子弟們一聽這家風驟變,賈敬當權,許多人嚇的都不敢上門,這對寧國府來說,倒是有少了些事。
神京之中,秦鍾家裡。
這一日秦鍾回家之後,面色難看,抓起茶杯摔在地上,驚的丫鬟縮在一邊,在內房中的智能兒聞聽,慌忙走了出來。
「這是怎麼了?」
智能兒輕言相勸,拉著秦鍾坐在一邊。
兩個人是因為寧榮二府結緣,秦鍾是秦氏的兄弟,而智能兒則是饅頭庵裡面的尼姑,兩個人在寧榮二府中多有相見,年長日久,各自長成,又互相有了情,彼此按耐不住就開始偷了起來,現在秦鐘的父親已死,智能兒也就離了饅頭庵,一心隨著秦鍾過,現在頭髮又蓄了起來,倒也是一個美人坯子。
「還不是寶玉。」
秦鐘不爽說道:「今日工期出了波折,這分明都是湘蓮兄弟的錯,寶玉抓到我倒是一陣埋怨,好話歹話,說的像是我對不起他似的……你看看,我什麼地方沒對得起他?於公,我也是兢兢業業,於私,每次他來到我們這裡,都是我們兩個陪他……我看啊,他就是近來陪的人都是貴人,看不上我們這等賤人了。」
智能兒聞言,連忙柔聲的勸慰秦鍾,說了好一陣兒,才讓秦鍾消了火。
賈寶玉開始攬工程之後,秦鍾都是隨在賈寶玉的身邊幹活,和柳湘蓮一般,都算是工程的小頭目,他和柳湘蓮是寶玉一系,在這裡面還有賈璉一系的人,外在雖一團和氣,但是彼此還是有暗鬥。
「也是我現在不爭氣了。」
秦鍾無奈的看著胯下,說道:「近來著了涼,這活已經多日不曾抬頭,找遍了城中名醫,皆不見效,我已經做好打算了,等到將這傢伙治好,就要離開神京,讓你過自在的日子,而我脫身這裡面,就打算讀書取仕,近來這些睡寶玉的人,皆是現在高不可攀的人,但是往前幾代,大家也都差不多,這讀書上進,不說讓我們的後人去睡什麼人,至少讓他不像我們這般,讓人來睡。」
智能兒聞言,趴在秦鐘的肩膀上就哭了起來。
年歲漸大,所知越多,才明白以前行事荒唐,只是現在想要抽身而走,卻又有百般阻礙。
「有沒有人啊,可憐可憐我,施捨一口飯吧。」
兩個人正在室內柔情蜜意,突然就聽到外面有聲音傳開,智能兒曾是出家人,畢竟有慈善之心,連忙打發丫鬟將門打開,將這鍋中剩飯剩菜都均一些,弄一大碗,在這碗裡面有肉有菜,送了上去。
「老乞丐都餓了十多天了,你們就這幾塊肉,都進不了乞丐的胃,就要消化沒了哩。」
外面的乞丐不依不饒,在外說道:「並且你看看,我們這麼多人,你這一點飯菜怎麼能夠?小丫頭,你既然有善心,不妨就好事做到底,都給我們弄出一些吧。」
秦鍾和智能兒在室內聽外面沒完沒了,起身就往外面走去,只見就在他家門口,烏泱泱的聚了一大群乞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統計下來有近百人,穿著破爛,飢瘦不堪,而最前面那個乞丐,手中端著碗遞給後面的人,繼續張手討要。
「沒有了!」
一看這等髒人,秦鍾先就不喜,怒聲說道。
「怎麼會沒有哩?」
前面的乞丐說道:「我的鼻子最靈,我分明能聞到你家廚房裡面,有雞肉,有鴨肉,有魚肉,有羊肉,就是你家的鍋里,還有從我們那裡拿的米哩……」
從你們家裡拿的米?
秦鍾聞言,怒聲說道:「簡直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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