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流獵魔人 第八十章：神仙打架
在得到了紅色的物質寶石之後，卡拉的實力更是往上抬了一大截，他甚至可以操縱微觀世界的所有物質，並將其從內部完全分解開來，化成一堆沒有任何用處的殘渣。換句話說，如果他願意的話，大可以找個沒人阻攔的地方，花上五分鐘前搖，攢出一發足夠分量的「物質裂解光束」，然後往腳下的地球砸過去。只要他將輸出頻率保持在一定當量上，就能在五分鐘之內「裂解」掉星球的地殼，順便毀滅上面的人類……
當然啦，如果他真的這麼搞，最後一顆寶石也就和他無緣了。
阿九四下望了望，眼見這條原本還十分堅挺的高速公路這會兒已是搖搖欲墜，布滿了龜裂的痕跡，不時還會有碎石頭崩裂而出。車輛早已經在公路的另一邊塞成了一條長龍，在這種混亂之下，追尾什麼的簡直就和吃飯喝水一樣常見。紅色的車燈連成一片，到處都是警笛聲。而車主們，早已是紛紛打開車門，棄車而走——大多數人還以為是突然地震了，拖家帶口地往開闊地帶趕。
再這麼打下去……社會的經濟損失極有可能會超過三百萬，並引發無法對外解釋的惡性 交通傷亡事件，公眾的注意力必然會朝這個方向轉嫁！或許遠處這會兒就已經有人拿著手機在攝像了，要是被他們捕捉到了超能力者的證據……雖然會有超自然調查部的人來處理，但多一事總不如少一事。
不能再以現實世界為戰場了！
打定主意，阿九用一種跳舞一樣的步伐往後旋了兩步，雙臂交叉、十指相扣，輕叱一聲，擺了個相當詭異的造型。
但見……一道清亮的光芒從天際襲來，連著地平線，以不可逆轉的勢頭前進著。半息之內，整座城市便已然被其籠罩在其中，建築表面均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膜，好像是被罩在了一個大大的氣泡當中。而每當活人觸碰到這陣光芒之後，他們的身體就會「砰」地一下碎掉，發出一聲好像玻璃被捏碎時的輕響，化作一地流光。在這個世界中，天空不再是平整的，而是半透明的、有稜角的。凹凸不平的天幕中，雲朵正在緩慢地飄動著，但卻因為支離破碎而顯得無比荒誕，好像某個頑童筆下讓人費解的「藝術品」。
三十秒鐘後，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點聲響也逐漸沉寂下來。破碎的高速公路上，唯有阿九和卡拉還在對峙著，他們倆的身影屹立在這個無人的世界，顯得格外孤寂。
「哼……鏡面世界……你竟然連這種能力都有了嗎？」卡拉的聲音有些顫抖，由於他的臉上戴著面具，誰也說不好這究竟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害怕，「不瞞你說，在幾百年前，我對你們漢尼拔一族還是頗有研究的。你的這些超能力……我基本上也都能認出來，可我不明白的是……此時此刻，你將我傳送到鏡面世界又能有什麼好處呢？難不成……你想把我困在這裡？」
「您完全可以用空間寶石的力量傳送出去。將您困在這裡，和將您困在一個封閉的保險柜中並沒有區別，您隨時都可以脫身。」阿九一板一眼地認真答道，「我只是十分不希望我與您的爭鬥傷害到了外面那些無辜的人類，才會選擇開啟這個鏡面宇宙……在這裡，即便我們二人用盡全力戰鬥，也不會有外人受傷。」
……
「哈？呵呵呵呵……你說什麼？」卡拉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瘋狂的大笑，語調之中充斥著不屑和戲謔，好像看見了什麼髒東西一般，「你是漢尼拔……漢尼拔怎麼會在乎羔羊的感受呢？外面那些人，他們都是你的糧食，是你圈養的畜生，你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你會因為傷害到了自己家養的羊而跟它道歉嗎？會嗎？！」他的聲調逐漸提高，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已然是大聲吼叫的姿態，先前那種「神秘殘暴、缺失感情」的反派boss形象登時就毀了一大半。
「……您對我並無了解。」阿九冷靜地回道。
「是啊……我是對你沒什麼了解……」卡拉暗自捏緊了右拳，六顆寶石在瞬息之間爆發出一陣巨大的亮光，一股浩然天威撲面而來，「我只知道你是漢尼拔，這對我來說，也就足夠多了。」
————
「任何由物質構成的東西……都無法逃過這一擊！」
卡拉探出右臂，只見一顆紅色的光球正在其掌中不斷醞釀著，不多時，一道猩紅色的光束從光球中迸射而出。它的色澤比光球本身顯得更加紅，正如碧藍色孕育了靛青一樣，本質單純的色彩往往能派生出一些更加明亮的東西。紅色的光柱約莫有碗口粗，射速極快，「咻」的一聲，便在空中留下了一道不可磨滅的身影。它就像是一條無限延伸的射線，從卡拉的右手中射出，向著阿九的方向呼嘯而去，而後者卻是不退反進，向卡拉直衝過來。二者做的是相向運動，不出半秒鐘，紅光便結結實實地擊中了阿九的腹部。
黑白相間的女僕裝上，點點青色的漣漪浮現出來，光束只在其表面濺起了幾個猩紅色的光點，竟是從中直接穿了過去，穿過阿九，毫無保留地射向了阿九身後的鏡像城市。它很快就穿透了那些屹立在其行進路徑之上的高層建築，就像子彈穿過豆腐那麼簡單，一連串劇烈的爆炸聲從遠處的房屋裡傳來——雖然這裡沒有活人，但建築內部的「無機物」都是百分之百還原的，會爆炸也再正常不過。
阿九的身形略微一頓，閃爍兩下，立馬又快步衝到了卡拉的面前。只見這個姑娘閃電般地伸出右臂，猛地向前一刺，竟然像戳豆腐一樣穿進了卡拉的身體之中。遠遠地看去，兩人像是用一種奇怪的姿勢抱在了一起，而阿九的整條右胳膊都已經沒入了卡拉黑色的軀幹之中，頗有些許恐怖片的驚悚感。
「唔……」卡拉眼看著一條胳膊伸進了自己的軀體裡，雖然他理論上應該是什麼感覺都沒有，但卻總有種螞蟻在身體裡爬的錯覺，總之就是各種不自在，「竟然連這種能力都掌握了嗎……」他的語氣變得越來越陰沉了，「你的成長速度比我想像中的要快多了……為了宇宙的和平……」
「既然您知道這是什麼就好辦了……您一定也清楚，如果現在，我將手臂的狀態從『形而上』變回來，會發生什麼。」阿九直面著宇宙神身上如山一般的壓力，依舊不緊不慢地陳述道，「您的身體將會被這些多餘的『信息』擠開，從內部四分五裂。即便您是神，想修復這樣嚴重的創傷，也需要付出一筆很大的代價。」
「……為什麼不動手？」卡拉似乎對眼前的狀況並不怎麼在乎，微伏下身，長出了一口氣，冷冷地質問道。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哼……漢尼拔，你說的沒錯，在得到信息寶石之前，我還沒有能力硬接下這種『形而上』的攻擊。或許維塔斯可以做到，但他生來就帶著『虛空蟲族』的屬性，屬於含著金鑰匙出生的那類神，我是比不了的……說了這麼多，我就是想簡單明了地問一句……」卡拉俯下身子，阿九的手臂因此還往他的身體裡進了幾寸，看著分外瘮人，「你何必跟我說那些？直接了當地發動攻擊……這會兒我就已經非死即傷，任你擺布了不是嗎？」
……
「少爺曾經教過我，凡事都不能做的太過，我必須要給敵人留下足夠的退路。」阿九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字一句地答道。
「無聊的堅持……當你看著同胞的臉從鍋里慢慢浮起來的時候，當你用剁骨刀劈開你同胞頭骨的時候，你心裡還會產生類似的憐憫嗎？」
此言一出，阿九的臉色瞬間就不好了，整個人都恍惚了一下。而卡拉正是瞅准了這幾秒鐘都不到的空隙，點亮了黃色的靈魂寶石，右拳再一虛握，竟是將阿九的靈魂從高維空間給拽了回來。從高維世界跌落，她的五感就好像被加上了一層看不見的枷鎖，整個身體都變得沉重起來。至於她方才展現出來的「超越」能力……自然也隨著維度的跌落而消逝了。
靈魂寶石敏感地捕捉到了她內心存在的波動和糾結，以此作為突破口，輕輕一下便打破了阿九的心理防線。
她有些遲疑地向後挪了兩步，臉上頭一次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時不時地搖搖頭，仿佛陷入了某種只改存在於過去的心魔中。而卡拉也出奇好心地沒有在這個關頭乘勝追擊，卻是默默地立在原地，看她的表情一點一點變化，好像在觀賞一場有趣至極的戲劇。
卡拉和阿九都心知肚明，「漢尼拔」這個姓氏本身，就已經是罪大惡極的象徵了。
漢尼拔這個詞，在一些古老的語種中，還有「食人魔」的意思。它是一股巨大的、混沌的力量，在宇宙中不停地遊蕩著，試圖尋找足以讓自己認同的宿主。算上阿九，它的歷代主人一共有九個，每當上一個宿主由於各種原因死亡後，漢尼拔之力就會從他的屍體上脫出，再次開始它在茫茫星空中的尋覓之旅。它對宿主的種族倒是不怎麼挑……第一位漢尼拔就是個機器人，之後幾經轉手，漢尼拔之力來到了地球，導致八世和九世均是地球人。
而這股力量的真正恐怖之處在於——只要宿主吃掉一個人（不一定是要從頭吃到腳，從理論上來說，吃掉「獵物」的部分內臟即可），他（她）就可以從「混沌能力庫」中獲得一種全新的超能力，吃的越多，得的越多，且沒有上限。這也正是歷代漢尼拔如此強大的道理幾百幾千種超能力疊加起來，再怎麼菜 逼也該變得牛逼了，就算他不懂能力之間的相互搭配，隨機亂放都能淹死敵人……
阿九一共有九十八種超能力。
也就是說……
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