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天晚上的心情實在是過於激動的緣故,尤一直到凌晨兩點鐘才被身體的困意淹埋。
清晨六點四十分,距離鬧鐘開始例行的定點工作還剩下五分鐘,尤一便主動地從一個滿是粉紅色的夢中醒來。
並不刺眼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射入房間,在熟悉的天花板上投下一塊像是雲一樣的影子。
不算刺眼的陽光也好,雲影也好,還是柔軟親切的被子也好,都讓尤一感覺自己其實還在之前的夢裡。
因為夢裡也是這種感覺,不刺眼的、軟軟的,暖暖的,讓人情不自禁想要深陷進去的……
尤一再一次地閉上眼睛,翻身夾緊被子,最後跟被子還有那個不想就這麼結束的夢進行了一個長達五分鐘的依依不捨的溫存跟告別。
直到鬧鈴聲響起。
從被子裡伸出的帶著些不爽感覺的手自然而然地伸向就放在枕邊的電子鬧鐘。
關掉鬧鐘之後,雖然還想再跟被子纏綿上一會兒,但是那份心情已經被破壞的尤一,也只能不情不願地坐起身來。
也沒有太過怨恨不講情面的鬧鐘,畢竟,跟環奈的強制開機河東獅吼相比,它已經算溫柔了。
起身之後,尤一揉著有些凌亂的頭髮,打著遲來的哈欠,開始四處找尋自己的衣服。
也直到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枕頭上疑似在昨晚被自己留下了十分清晰的口水印記,這也是做的夢確實是個美夢的最佳證明。
拿著拆下的枕套的尤一來到了客廳。
正在廚房中忙活著的環奈,在看到手裡拿著枕套跟被子的尤一之時眼中明顯閃過幾分錯愕。
平常的時候,明明就連鬧鐘也沒用的。
陽台的推拉門打開著,看不見的特屬海邊地區十分清新的晨間空氣在客廳中緩緩流動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舒暢的關係,同平時沒有差別的帶著海潮味的清新空氣,在尤一感來也比尋常更為清新了。
將枕套扔到陽台一角的洗衣機旁已經積攢了小半髒衣的塑料筐中,尤一哼著泉水姐姐的my friend去到了衛生間。
看著屬於自己的藍色牙杯之中的粉色牙刷,尤一有些無奈,因為昨天的那個玩笑,又因為家裡沒有新牙刷,環奈將兩個人的牙刷給調換了。
剛想伸手去拿粉色漱口杯中的藍色牙刷的尤一突然又覺得即使再換回來也沒什麼區別。
算了,直接用吧,晚上再買新的。
這麼想著,擠上牙膏,對準兩排整齊的牙。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即便在開始刷牙之前用清水沖了下牙刷,尤一也覺得跟自己的牙刷有些不一樣,似乎帶著牙膏所沒有的奇妙清甜。
刷完之後,尤一將自己的還有環奈的牙刷都扔進了垃圾桶里,同時也不得不承認,女孩子的動作確實比較輕柔。
自己的藍色牙刷在第一周的時候就已經從齊劉海變成了中分,後來又漸漸變成了爆炸頭。
……
一如既往的,去往電車站的路上都是同尤一跟環奈一樣走向河田冢電車站的人,沿途的建築景色也跟平時沒有任何區別。
但是,不知怎麼的,尤一總覺得今天好像有那裡不一樣,硬要說的話,就是覺得自己似乎是可以完全融入這些腳步中沒有迷茫的人中了。
或許這才是昨天夜裡那個訪談節目的效果。
讓即便來到這個世界五個月,卻依舊沒能完全融入進去,偶爾還是會將自己當做是外人的尤一跟這個世界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聯繫跟交集。
在尤一的心理層面上,這個世界接受了自己。
也因此,見慣了的景色似乎也更加清晰了。
刷卡進站,在站台等待了兩分鐘後同許許多多的人一起乘上進站的,已經習慣了的只有四節車廂,復古藍白配色的江之島線電車。
搖搖晃晃十分鐘,便到了七里濱站。
臨下車前,環奈想到了什麼並問道:「尤一哥,今天也有社團活動嗎?」
「嗯,晚上見。」
……
到校門為止的短短一段路也一如往常,被包裹在七里加濱高中的學生們的吵鬧之中。
其中有和同班同學開玩笑的同級男生,也有即便頂著黑眼圈視線卻依舊鎖定著單手的參考書中的三年級學生,還有聊著昨天放學後去卡拉ok的話題聊得正歡的女生們。
然而,即便是這種已經看慣了的日常風景也讓尤一有跟平常不一樣的感覺。
「南戶——!」
一道男聲傳來,尤一循著聲音看去,是帶著全員運動服的籃球部成員們站在校門一旁,形成了一道極為顯眼的風景線的菊地學長。
好吧,其實就只有菊地學長最為顯眼。
這時,尤一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名為晨練的詞彙,趕忙加快步伐快步走了過去。
「抱歉,我忘記還有晨練了。」尤一小聲地道了句歉,緊接著,一件運動服上衣被站在一旁手裡不止一件校服上衣跟冬衣的千葉遞了過來。
看著就跟平常一樣面無表情的千葉,尤一心裡稍稍地鬆了口氣,看來人多的時候也會好好的將電波妹的屬性給隱藏起來。
「沒關係,還不晚。」抱著手的菊地無關緊要地笑笑,眼睛並沒有去看換著外套的尤一,而是在前方的人群中找尋著什麼。
「應該說有比你更晚的。」
櫻田學長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而後瞬間出手,拽住了一旁某個別著臉低著頭,準備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校門的學生。
「不,應該說是準備翹掉晨練的人渣才對!」
「喂喂,憑什麼這麼說我?」被拽住的上野學長瞬間不爽了起來,「我剛剛只是沒有看到你們而已!」
「這種鬼話誰會信啊!」
「好了好了,人齊了就準備晨練吧。」菊地打起圓場,「上野,趕緊換衣服。」
七點二十五到預備鈴響起之前是籃球部早上的晨練時間,不過說是晨練也就只是尋常的跑步鍛煉而已,只不過……
八點鐘,預備鈴響起前的最後一秒,尤一衝進了校門,避免了被站在校門口主抓遲到的地中海教導主任留下。
然後,同著除了像個沒事人的菊地以及就只是幫大家看衣服的千葉外的所有人,彎著腰,扶著膝蓋調整狀態
「菊地學長是故意把我們帶那麼遠的嗎?」尤一喘氣噓噓地問向一旁的藤原。
這位與尤一同年級,一年d班的藤原頭也不抬地擺了擺手,明顯是因為過於急促的呼吸現在連話也說不出來。
「慢慢你就習慣了。」另一位一年f班的男生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名字是鈴木一樹。
所謂的跑步就是菊地在七點五十之前帶著所有人繞來繞去,最終跑到距離學校三公里左右的地方,然後丟給幾人一句:絕對不準遲到!
十分鐘,三公里!
趕不上就會被教導主任堵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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