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陽緊盯著靳凱下落的軌跡,雙手抱圓,揮動出一個圓滿的形狀,就要開闢出另一個異度空間,接住翻滾下落的靳凱,眼角的餘光卻須臾不肯離開不離和尚片刻。
凌陽異能操縱之術已經大不如前,勉強開闢出一個渾圓的異度空間,面積卻比剛才要小上許多,只能堪堪吞沒靳凱的身體。不離和尚不知道什麼路數,也不僅僅是一個單純的讀心者那樣簡單,竟然同樣可以模擬出各種分類的異能,念完一篇經卷後,右手一揮,同樣模擬出「穿梭者」的異能,在槍手的身下開闢出一個異度空間,只是不像凌陽那樣精純,就像地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小片沼澤泥淖,把槍手的屍體緩緩吞沒進去。
不離和尚先行動手,直到搶手的屍體完全被沼澤吞掉,靳凱的身體才沒進空間裡一小部分,腰部以上依舊露在外面。不離完成了異能儀式,突然出手如電,手掌瞬間變得晶瑩剔透,散發出淡淡的寒氣,飛快印向凌陽的後心:「哈哈,小僧反悔啦!」
凌陽並沒有驚慌失措,背對著不離哈哈一笑:「老子又不是天生的沙比,哪能不防著你一手!」
說話間,凌陽左手始終保持著高高舉起的姿勢,五指箕張,做出凌空扭握的形狀,槍手已經壓進了子彈的步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凌陽的右手,穿過左腋,黑洞洞的槍口直指向不離襲來的手掌,悍然開火,子彈呼嘯旋轉著,直奔不離的掌心而去。
以不離的眼力,也沒有注意到,凌陽究竟什麼時候拿到了那把步槍,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被灼熱的彈頭穿透手掌,體內的異能之力拼命湧出,團團包裹住整隻右手,堪堪將彈頭逼停在半空,懸在距離手掌幾厘米處,再也難以寸進。
借著這難得的幾秒鐘,凌陽突然發力,左手虛空用力回拉,在異度空間消失顫抖著消失之前,將靳凱的身體從另一端拉了出來,再轉換出操控者的異能,揚手操縱起一隻裝滿剩飯剩菜的塑料垃圾桶,鋪墊在靳凱身下,這才轉過身來,重新同不離形成了對峙局面。
此時,那枚差點傷到不離的子彈,已經掉落到地上,不離畢竟是血肉之軀,硬生生阻擋住大口徑步槍射出的子彈,也費了不少力氣,一時氣力不繼,難以繼續發動有效的襲擊,只好不情不願地同凌陽又處於同一起跑線上,只能靠實力硬拼了。
「砰」的一聲,靳凱終於從半空中轟然砸在地上,即使身體下面墊著垃圾桶和餿酸軟和的剩飯,也跌得七葷八素,眼前金星亂迸。
凌陽釋放出凌厲的氣勢,和不離遙遙相對,手裡的步槍早就拋到一邊,頭也不回地吼了一聲:「摔死沒?沒摔死就過來幫忙!這個禿驢心眼兒太多,我自己怕鬥不過他!」
靳凱曾經在浦東的宴會上,見過不離一面,知道這個傢伙的可怕。既然不離親自出手,一定是為了差點丟掉性命的達莎討還公道。只是不離和尚的手段過於卑劣,先是派出槍手,狙擊立足不穩的凌陽,剛剛又悍然毀約,差點害靳凱活活摔死,靳凱這時也動了真怒,從懷裡掏出兩隻精鋼打造的五指環,上面布滿了短而尖銳的鋼刺,和凌陽並肩而立,一旦不離露出絲毫破綻,便要一齊衝上去拼命。
不離和凌陽在精神領域交過手,知道凌陽的異能之力跟自己比起來,多少要差上一截,只是現在又多出一個實力不明的靳凱,身上也隱隱透出異能波動,雖然若有似無,卻完全摸不清楚路數。
不離和尚天縱英才,出身世家名門,自小接受過系統的武技訓練,和精神異能的錘鍛,經歷過無數名師,一身出神入化的本領,堪稱江湖上年輕一代的佼佼者,狂傲卻不自大,此刻以一敵二,雖然依舊信心滿滿,卻已經暗中加足了十分的戒備,唯恐一個不小心,在陰溝裡翻船。
靳凱完全是江湖上的野路子,凌陽雖然經過警校和基地的培訓,畢竟時日不長,長久在江湖上打滾,更是染上了一身衝動的草莽氣息,做事粗狂豪放,戰鬥風格也是如此,跟不離對峙了一會兒,終於耐不住性子,前伸的拳頭上燃燒起熊熊的火焰。靳凱見狀,跟著不斷游移腳步,雙拳左右擺動,正是兩個人即將先行發動攻擊的前兆。
今晚的夜宴,浦東公司派出身手高強的達莎坐鎮,本以為萬無一失,沒想到達莎好奇心太強,跟隨靳凱和凌陽上樓,撞破了兩人的潛行行徑,惹起了兩人心內的殺機。
達莎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生怕凌陽和靳凱窮追不捨,趕緊聯繫到不離,不離大怒之下,全速趕來,本以為就算不能將二人幹掉,好歹也能出一口惡氣。沒想到凌陽在戰鬥中的精靈狡詐之處,完全不遜於自己,身邊的靳凱實力也頗為強橫,剛一照面就損失了一名苦心培養的槍手,頓時感到為難起來。
不離心生疑慮,如果拼著實力大損,同凌陽拼個魚死網破,鹿死誰手也未可知,自己勝利的砝碼還要大一些。只是現在的機會還沒有成熟,因為這樣一件小事,對全盤的計劃造成影響,實在是得不償失。
不離猶豫了一下,終於在心裡定下計議,雙臂猛然下沉,雙拳同時爆裂出一團熾熱的火焰,先是迎上了凌陽的拳頭,一隻腳巧妙地勾出一個鳳尾踢,借力將靳凱帶向自己身後。
靳凱沒想到不離能施展出這樣精妙的招數,重心不穩,踉踉蹌蹌地向前奔跑了兩步,與此同時,不離和凌陽的拳尖轟然接觸在一起,爆發出一陣灼人的熱浪,好在二人都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沒有發動全部的異能之力,火焰只是籠罩在方圓五米之內,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動靜。
不離和凌陽硬碰硬拼了一記,手上虛晃一招,身子卻突然滑向一邊,身法展動到極致,身體已經化作無數道殘影,化成一隻受了驚的兔子,奔往一側的巷弄口,幾個起落間,已經完全消失了蹤影。
靳凱眼睜睜地看著不離遁走,驚訝地望向凌陽:「追,追不追?」
凌陽撿起丟在地上的狙擊步槍,仔細地塞進三輪車後斗里的蜂窩煤中,騎上去燦然一笑:「追特麼什麼追,不要命啦!走,咱們找個人多的地方,先把蜂窩煤賣了,換點酒喝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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