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個月十分重要,他當然會將這三人利用到最大化,儘可能讓伐難看到自己的瘋狂,而後能給自己分配更多的人手。
李言身影沒入黑暗中,很快就走到了那人的不遠處,那人還是一動不動,依舊蜷縮著身體。
然而此刻的李言,卻是腳步立即放慢了下來,無法利用神識之下,他還是要小心一些。
這裡沒有一個好人,這些人在長期壓迫之下,多少心裡都出現了問題,老者和黃毛青年的話也不能全信。
李言同時豎起耳朵,時刻聽著身後的動靜,那二人還沒有恢復,劇烈的喘息聲,還能清晰耳聞。
通過二人的喘息聲,李言能判斷出那二人和自己的距離,如今還待在原地,並沒有跟過來。
李言又走了幾步後,就已走到地上躺著那人五尺的地方。
那人一頭亂髮蓬鬆,側臥在地上,如此近的距離,李言的目光不因光線,而受太大的限制。
而是能看出那人偶爾間,身體會有略略的起伏,那是呼吸所致。
對方一身衣服上,已經出現了不少損毀之處,光著一雙腳。
雙腳和小腿處有著不少的孔洞,李言知道那是被鋒利的「鬼荊」所刺,所以雙腳和小腿上,沾滿了黑色的東西,是乾涸的鮮血。
「你能不能聽見我說話?」
李言皺了皺眉,這樣的人即便不用神識掃視,李言也覺得沒有太多利用價值了,看情況就很是糟糕。
但是地上的那人,根本就是一動不動,這讓李言眉頭皺得更緊。
那二人說此人昏迷了,看樣子真是壽元被抽離的厲害,已經抗不住了,這就是一個半死人。
李言想了想後,回頭對那一頭稀疏黃毛的青年,用手指了一指。
「你,過來!將他弄起來!」
李言看著側臥的這個人,身體蜷縮中,雙手都縮在了大袖內,他可看不到對方雙手情況,所以也沒有貿然靠近。
於是立即回頭喝斥,老者和青年還在劇烈地喘息,就聽到李言喝斥聲中,同時手指指了過來。
黃毛青年看見是指向自己,他體內正傳來一陣陣劇痛,但一想到剛才這人歹毒手段,自己哪裡軟弱,這人就往那裡下手。
他心臟一顫之下,強撐讓自己站了起來,而後在咬牙切齒中,讓自己終於挪到了牢房後面黑暗處。
而後,他雙手一把抓住地上那人,用力向後拖了一段距離,費力之下將那人靠在了牆上。
而後黃毛青年也是靠著牆壁呼哧呼哧,大口喘息起來,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他的額頭上已是汗如雨下。
那是他的全身太多傷口,互相擠壓所致,但李言卻是不想讓他,距離自己很近休息。
「退回前面去!」
青年一聽之上,頭上的稀疏黃毛都在飄動了,他現在是一步都不想走。
但看著李言開始變冷的眼神,他連忙再度咬著牙邁開了步伐,努力將自己移了過去
直至黃毛青年走到老者身邊後,李言這才開始緩步中,向著靠在牆邊的那人走了過去。
這一切都落在那名老者眼中後,他已經完全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個李言心思相當的縝密。
自己二人都被他打成了這種地步,對方竟然連這樣的小細節,還是依舊不會放過。
以那個法可在這裡除了怕幽冥鬼物,很難服人的性子,肯定是在李言手中吃了更大的虧
李言走到那人的面前,此人一頭亂髮遮住了大半的面容,雖然靠在牆上,卻依舊是一副人事不知的模樣。
此時那人的雙手也從大袖中露出,垂在身體兩側,胸膛還是好長時間後,才會起伏一次。
李言走到對方的身體一側,那人頭靠在牆上,長發已分開部分後,落向了兩邊,一雙眼睛緊緊閉著。
李言只是掃了一眼後,他的目光猛地就是一凝,這人眉宇之間,他竟然覺得有些熟悉。
他連忙又看了一眼,下一刻,李言毫不猶豫抬起一隻手,一下撩起了對方額前的長髮,而後那人大半張臉就露了出來。
「是是布羅!」
李言看著那張已經出現皺紋的臉,但是眉宇和臉形,還是讓李言覺得很是熟悉,心中立即浮現出了一個名字。
那個背著一個竹簍,意氣奮發的書僮,李言此時再看對方身上衣服時,果然就是書僮打扮。
李言的臉色一瞬間,就陰沉了下來,他沒想到在這裡能碰到布羅,這可是幽冥界。
李言立即拿起布羅垂下的手臂,而後手指就搭在了對方的脈搏上,過了稍傾後,李言將布羅的手臂放了下去。
布羅的狀態和表面一致,就是真的很差,這如果放在其他時候,李言肯定有辦法能讓布羅先有所恢復。
「他的壽元消耗的太多了,從這副模樣來看,都快到大限將至的地步了!」
李言在心中依據自己的經驗判斷著,在仙靈界有著恢復壽元的丹藥,但這種丹藥往往能延長個幾十、上百年,都是極為難得了。
若是布羅能夠恢復修為,只要能突破一個大境界,渡劫之後,他的壽元就會重新恢復正常。
所以如果要救布羅的話,就是必須儘快將他的修為恢復,而後以一些丹藥先延長他的壽元。
但他必須要在壽元耗盡前,來完成一次大突破,讓天地法則重新認可他的肉身,也就是達到真正境界的對應壽命。
李言霍得站起身來,如旋風一般,一下到了老者和黃毛青年身旁。
那二人還在恢復身體,雖然注意到李言那邊動作,但也就認為李言是在確定這裡修士的狀態。
這樣的事情,當初老者也幹過,制服所有人後,就是要儘快確定可以利用的「資源」。
可突然間,二人就感到一股寒風襲來,隨即,這間牢房內再次響起了壓抑之極的慘叫聲
這一次慘叫聲,又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
當李言將老者幾乎扒得溜光時候,老者連慘叫都嚇得失去了,他不知道李言要做什麼。
最後,李言將布羅身上的衣物扔給了老者,老者是這裡的伍長,身上的衣物也是最好。
李言將老者一雙還算精良的長靴,也給布羅穿了上去。
老者和黃毛青年感受到了李言的殘暴,這個人這一次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就是不斷地毆打他們。
而且還把他們的頭拎起來,一次次撞向地面、牆壁,這讓二人都感覺自己堅硬的骨骼,都有了開裂的跡象。
二人向來感覺極為不錯的力量,在這個李言面前,他們所有力量卻被牢牢的固定在了體內,根本發揮不出半點。
只留下一條短褲的老者,臉上那些恐怖的傷痕,已經在不停地抽搐,一道道血污從七竅中不斷溢出。
他覺得自己怎麼如此的脆弱,在這個人面前,弱小的就像是回到了當年凝氣期一樣。
李言對他下手最狠最重,那個黃毛青年乾脆雙眼一翻,直接裝死過去了。
他們此刻怎麼還不明白,那個將死之人,應該是和這個李言認識。
「你們放心,他要是快死了的話,你們二人絕對死在他的前面,每一次任務我都會仔細關照你們!」
李言冰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老者二人在驚懼萬分中,就看到黑暗中的李言,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枚丹藥,而後就塞入了布羅的口中。
「延陽丹!」
二人看清了那枚丹藥,正是今天伐難大人獎勵給李言,二人在一瞬間,眼珠都瞪得滴溜圓,那枚丹藥李言竟然沒有吞服。
李言當然沒有吃了那枚「延陽丹」,他現在計劃沒有完全確定之下,這樣的丹藥肯定是要留作後手。
那二人在看到這一幕的同時,心中不由就是一聲哀嚎,這個人竟然連這種丹藥都能捨得,那這個布羅和他的關係還用說嗎?
二人此刻除了絕望,就是剩下了無盡的恐懼,廣場上的三人說到盡,也是他們二人逼到如今的這種狀況。
老者和黃毛青年的實力,是這一牢房裡是強大的存在,而這個布羅偏偏又是最不聽話的那個。
布羅在失去修為後,肉身力量又不怎麼樣,就是依舊不服管教,他們當然就會往死里整這個人了。
於是,布羅下場相當悽慘,就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老者和黃毛青年也曾想過,遲早會有一天,這裡也會出現一個強過他們的人。
但是他們為了保命,當然對別人就要狠,自己能活下去才是最終的道理。
但現在出現的情況,就不是來人要奪走伍長那麼簡單了,二人臉色煞白中,已想到了自己的下場
布羅走在一片黑暗中,他並不覺得奇怪,他好像一直就是走在這裡,每每如此,他總是全身發寒。
他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名修士,這種寒冷是他在小時候,才會感覺到。
但在那個時候,公子卻會拿出厚厚的衣服給他穿上,並且還讓他不要偷懶,要抓緊時間好好修煉
「公子,你去了哪裡?」
布羅站在黑暗中,想裹裹身上的衣服,驅散難忍的冰寒。
但卻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去裹住衣服,周邊的刺骨寒意,還是不斷往他的骨縫裡鑽。
這讓他更加想起了公子,公子的模樣好像都變得模糊了,他有多久沒有看到過公子了?
布羅不記得,他只記得自己好像就是一直在尋找公子,但是一直都無法找到。
布羅覺得自己的意識,都已快要凍僵了,可是他只能在黑暗中,不斷地行走。
他也不知道這是要走到哪裡去,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哪裡?但他如果不再繼續走下去,應該很快就會凍死!
就在布羅感到寒冷難耐時,突然就感到自己的體內,無來由地升起一股暖流,於是他低頭之間,就發現自己身上出現了厚厚的衣服。
「這是哪來的衣服?」
布羅有些奇怪,但是這件厚厚的衣服,的確讓他覺得在體內,有一點點暖意積累起來
布羅慢慢睜開眼,他的眼前是一片的黑暗,他有些恍惚,他記得自己是站在黑暗中,現在怎麼又像是坐在什麼地方
他的思緒一時片刻,根本無法集中,一切都在飄忽不定。
「布羅,布羅」
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不斷響起。
布羅有些茫然地環顧四周,四周是一片的黑暗,他的目力已經大大不如從前,所以在黑暗中,看得並不是那麼清晰。
他恍惚看到身側有一道人影,他再次木然掃向四周,周邊景象自己也像是有些熟悉。
他雖然清醒了過來,但意識還在飄蕩,依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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