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出現這種狀況,一明第一反應先否決了李言是毒修的可能,因為他修煉了一百多年,瞬間迷惑心智的幻毒真的特別的稀有,倒是這類仙術有很多,而且有的仙術甚至可將一個人迷惑到一生都無法走出,永遠的沉淪在幻境之內。
一名體修會施展仙術,當然不是稀奇之事,只要是修仙就需要修煉靈力,淨土宗僧人他們擅長煉體術,與煉體術相輔相成的仙術有很多,這個就如同一女子修煉媚體術,同時也會兼修幻術的,使得媚體術威力不減反增一個道理。
李言緩緩站起身來,臉上一片平靜的看著那一人一鶴相鬥,然後又用眼角餘光瞟了天空中的白袍青年和遠處正在掙扎坐起的布羅,最後才將目光落在了一明身上,二人目光直接便是對上了。
「你是如何發現的?」一明並沒有再繼續對布羅痛下殺手,也沒有去幫助許夜華,而是認真的看向李言。
「這位大師,洞中陣法能這般巧妙藉助環境而設,莫非此陣出自淨土宗那位大師之手不成?只是不知道這局是針對江某的嗎?」李言淡淡的開口,他並沒有回答一明的話,而是反問道。
只是他這話落到一明耳中,讓他心中一驚,因為李言一句話就透露出對方早看出了自己的隱匿行蹤,而且知道自己就是淨土宗的和尚。這裡出現和尚雖然基本可以肯定就是淨土宗的弟子,但是也不全是,天下寺廟何止淨土宗一家。
但能巧妙的藉助「火熖宮」中岩漿煉布出陣法的,也只有對這裡十分熟悉的人才可以做到,無疑這一點只有淨土宗修士最為可能。
一明雖然心中驚訝,可是他臉上依舊帶著微笑「想不到道友神識強大到這般地步,竟能掩蓋住陣法禁制的自我防護,毫不留痕的發現山洞內情況,神識之強遠超同階。」
一明瞬間也想到了一個問題,對方明明是一名體修,可是先前被孫九河認為是毒修,現在表現出來的卻又是一名神識強大的法修,一時間他越發摸不清李言的來歷了。
「我與三位並無恩怨,這般處心積慮的想要了在下的卿卿性命,這是為何?」李言依舊沒有回答一明的話,而是盯著一明緩緩說道,隨著他的說話,他身的黑袍已無風自動,袍角飛揚。
之前,一切看似都與李言無關,可是李言如何能放鬆了警惕,無論是從對方最開始距離自己三百里處停下來,還是這淨土宗禪僧的隱藏,只會讓他疑心更重,更讓他始終不解的就是許夜華攻擊布羅時機,那絕非是一名經驗豐富之人能做出的。
如此一來,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放布羅過來,別有目的。如此一來,布羅可能只是一個引子罷了,只有這種理由才能說的通。
想到此種可能性,李言雖然不願惹事,但卻熟門熟路的做了陷井,你讓李言與人爭奪,他會頭痛,但若說是設圈套,當真是輕鬆無痕。
方圓百丈,甚至是千丈他都能做到,只是那般動靜就太大了。
無聲無息間,在他周圍幾十丈中已布滿了「眉目傳情」之毒,只要沒有靠近百丈內,自會無事。
當許夜華悄然放出白鶴的時候,李言神識之下已有察覺,只是他以為對方依舊是為了偷襲布羅,許夜華與他所在位置交錯而過時,那頭白鶴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就來到了他的頭頂。
這一切雖然變故陡生,可是當那頭白鶴飛入李言周邊三十丈內時,已然中了毒,再向前飛至李言頭頂雖然不足半息,但已足以引發體內之毒。
許夜華所做的這一切對李言再無法構成任何威脅,但這並不能說李言只要有毒在身,就可天下無敵,那只是一種笑話罷了。
修為高深之人,瞬間就可查出一定範圍內,空氣早已有了不同,比如那名青衫中年儒生。
「一明禪僧,快些動手!」就在此時,許夜華驚怒交加的說道,他被自己的白鶴逼的身形不斷後退,在不能殺了白鶴的情況下,一時間只能試圖緩了白鶴的如暴雨攻擊後,再以法力困住白鶴。
他在對一明說過後,急忙又是喝道「快點殺了那書僮!」他這話卻是扭頭對頭空中還在呆楞的白袍青年而言了,若是熟悉他的人就知道許夜華是真急了,此時已失去了以往的沉穩,連「十一師弟」也不叫了。
李言聞言心中一驚,這才知道眼前這和尚竟是淨土宗「一」字輩的僧人,這足以說明對方修為深厚無比。
一明聽了的,眉頭皺了皺,既然失去了偷襲的先機,現在只有正面對上了,對著李言緩緩開口「阿彌托佛,施主能否與人為善,借頭顱一用!」他依舊面帶和善微笑,口中之話卻是讓人心寒,反正雙方都不願說出原因,那自是手下見真章了
說罷,他身上黃色僧袍已是獵獵作響,雙手合實中,向著李言一步邁去。
而另一邊,白袍青年在許夜華斷喝聲中,這才清醒過來,剛才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太快了,就連他都不知道一明和尚埋伏在此,許夜華只是帶他一路過來,在路上只說他們要伏擊一人,其餘之事再也閉口不言。
白袍青年這次入了北冥鎮妖塔後,才知許夜華的狠毒,致使他整個人都處在一個突破自身心理的艱難時期,所以現在也不像最初那般開朗和話多了,心中有事,當然也沒有興趣追問,一切聽命就是。
這樣倒正好合了許夜華的心思,他現在也處於門派爭權奪利的關鍵時期,如果不是覺得師兄弟中每一人都是關鍵力量外,他才不會帶上白袍青年來此。
他覺得雖然十一師弟修為不弱,可是性格難成大事,不過即便如此,如果被別人攔攏去的話,還是一種不小的損失,所以乾脆藉故將他帶了出來歷練,藉機培養成自己一脈。
今日發所生的一切,都讓白袍青年感覺如墜霧中,像個傻子,在聽到許夜華的喝斥後,白袍青年如同一具傀儡般有些茫然的向著躺在地下的布羅飛去。
布羅艱難的用手肘支起身體,一明和尚那可是老牌築基高手,其實力已不是實際意義上的假丹了,他只需一絲契機便可魚躍龍門。
「金剛羅漢身」那怕只是修煉出「小金剛身」,其破壞力恐怖的令人心寒的。
布羅已是築基後期的實力,雖然沒有刻意修煉肉體,可即便是法修,只要是境界達到某種程度,他的肉身都會自行增強。
築基後期肉體,也是可以承受凝氣大圓滿修士全力一擊,而無任何傷害的。這聽起來並不如何強大,可是若換成凡人武者,就是讓他拿著神兵利刃砍上個一年半載也是絲毫傷不得半分毫毛的,這就是仙家之威。
而之前一明和尚只是一個前沖肩撞,就讓布羅幾乎是重傷不治,連支起身體都是十分的困難。
布羅身前一道月華圓盤飛旋盤舞,正是先前他從身後背簍祭放出來,打算攻擊許夜華的法寶,只是還沒有打出,便被一明和尚斜肩一個衝撞變成了這般模樣。
布羅當然聽到了許夜華喝斥白袍青年之聲,他不知道白袍青年就這種天然呆狀態,或還是故意如此,可是他不會做以待斃。
一拳帶著沉悶之聲,毫無花巧向著李言劈面砸來,李言心中一凜,對方可是當初看過自己與二階頂峰犀角綠蟒的交手,竟然還是這般與自己硬撼,可見對方信心真強。
李言眉毛一挑,右手寬大袍袖瞬間鼓盪如吹了氣的面袋,同樣一拳如封似掛的迎了上去。
「砰」的一聲悶響,二人拳相隔還有五六尺的距離,便是各自停住了,在他們拳峰之前各有兩道顏色不同的拳弧已碰在了一起,李言黑色拳弧微微內凹,而一明禪僧金色拳弧前端則有一截凸進,但二人的身形均是不穩絲不動。
「咦!」一明和尚不由眉頭一挑,他這次看似平淡一拳,可是動用了七成的「小金剛身」之力,留下了三成之力護住自身,一拳之下,對方實力並沒有當初看到的那般犀利凝實,不但沒有自己高,反而弱了一籌的樣子,不由讓他心中疑竇叢生。
李言也是微微驚訝,他知道淨土宗和尚尤其擅長鍛體之術,雖然不能說每個和尚都會走體修一脈,可眼前的禪僧上來就是劈面一拳,已可說明一切。
所以李言也是存了有心一試的結果,他並沒有躲避對方,在感受到對方壓迫感十足力道後,心中稍一尋思,便是用了一半之力與對方硬撼。
這一試之前,讓李言本來小覷之心去了不少,以前看龔塵影的戰鬥過程後,在他心裡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秘境中龔塵影與各大門派高手對決,她肉體力量幾乎就是全面碾壓敵手的。
這讓李言無形中對窮奇煉獄術有著強大的信心,只是今日與對方一試,他確信對方修煉的就是淨土宗煉體術中最難修煉的「金剛羅漢身」,只是不知對方是否已經修煉成了「小金剛身」。
李言之前從未有過與其他煉體修士的搏殺,同樣對「金剛羅漢身」的具體修煉境界和狀態也只是聽說過,今日交手之下,一時也不知對方到底動用了幾分力量,只能伺機做相應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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