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眼幻狼看著眼前的赤裸男子,他知道這人還活著,而且還是一名修士,它喃喃自語中,卻是口吐人言。
「他體內到底是一枚金丹,還是一枚元嬰?這個還是無法確定,但他根本是一名強大的煉體修士。」
這名赤裸男子是他在九天前,在草原一處水沼中發現的,當時這人就是這副不知死活的樣子,可著實讓這隻魔眼幻狼高興了一把。
這名修士身上都是血跡,身上還有著傷痕,一看就是被人追殺後,逃到了水沼之中隱匿。
而追殺他的妖獸或修士,並未能發現此的蹤跡,這才讓男子活了下來。否則,在這裡,哪裡能有活著的獵物可以離開。
所有人到了這處草原後,就要有著死無全屍的準備和覺悟。
這人可能是在堅持到追殺之人離開後,自己也昏迷了過去,隱匿術法自行散去,這才顯露了出來。
自己這一下可是撿著便宜了,不但能吞食了對方的血肉,更是能得到對方的身上的重寶。
敢來這處草原的,至少也是金丹期的修士,通常身上都會帶著不少的好東西。
雖然對方重傷昏迷,氣息蟄伏,但它已感應出了,在對方乾癟的身體內,那些蓬勃的氣血之力。
可是讓這頭魔眼幻狼意外的是,他本以為對方是在劇烈鬥法中,衣袍全部碎裂,但既然未死,身邊也應有儲物袋一類的東西。
但任憑它如何在男子周邊尋找,最終也是一無所獲,
這個結果讓它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還能喘氣,又沒有被人殺死或吞食,怎麼說也不至於如此。在這片草原上,從來不可能出現只掠走對方儲物袋,而留下對方性命的事情。
在這頭魔眼幻狼不死心中,幾乎是以土遁術深入地底,最終結果還是一樣。
這讓此頭魔眼幻狼變得四目血紅起來,自己帶著那麼大的期望,最後,竟然哪怕是連一塊低階靈石都沒有得到。
更不用說,人族修士最擅長的煉製的那些丹藥了。
但這頭魔眼幻狼根本不敢在外停留太久,悻悻之下,只能直接祭出了「血鏈縛龍」,將對方封印後,當下就快速的帶回了洞府之中。
它生怕追殺這男子的敵人,很快就會返回,自己豈不是還要大戰一場。
當它把男子帶回洞府中後,這隻魔眼幻狼便不再客氣,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向著對方腦袋就咬了下去。
只待它吞了對方後,就可以好好的修煉一番了,應該定有收穫,修為至少也能略有增長。
但隨後,它就發出了一聲慘叫,直接從原地跳了起來,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當它一口咬在對方頭顱上後,竟然猶如咬在了一塊萬載精鐵之上,哦,不?就是萬載精鐵,也能被它輕易一口咬碎,確切說,應該是咬在上品法寶之上一樣。
它的牙縫之間被震得滲出道道血花,牙齒幾乎都要被震碎了,對方卻是一點事情也沒有
於是
在之後的時間裡,任它如何對眼前的男子動手,卻根本無法在對方肌膚上留下任何傷痕,這讓它的心中駭然之極。
此人到底有多強大,就是昏迷中,任由自己施為,竟然都無法傷害其分毫,那麼到底需要什麼樣的力量,才能讓他傷成這樣。
心中開始感到恐懼的同時,這頭魔眼幻狼已然在考慮,要不要把此人,遠遠的扔出去了。
它生怕對方突然醒來,自己豈不是瞬間就完蛋了。
但越是這樣的強大存在,他的血肉和體內的金丹,或是元嬰就越是分外的珍貴,這無異於一枚天地異果。
由於這隻魔眼幻狼本身實力只是三階初期,故而它還無法確定男子的真實修為。
魔眼幻狼卻知道自己一旦吞服對方後,實力肯定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倍增,故而最後在巨大的貪慾之下,它還是以幾重術法封印了對方。
根本捨不得將此人再次拋入草原之中,望著眼前昏迷依舊的男子,魔眼幻狼眼中光芒極速閃爍。
它還在考慮如何才能吞食此人,因為,即便是它動用了手中所有的劇毒之物,也根本無法腐蝕此人半分。
那些讓它只敢遠遠施法後,就需要立即避開的劇毒,到了此人身上,竟然像是石沉大海一樣。
不但翻不起半點波瀾,甚至最終連一個紅點也沒能留下。
這樣的結果,讓它又驚又怕,越發覺得這人一旦甦醒,可能自己根本無法封印住對方了。
但它真的不甘心,就在這種猶豫中,它始終還是未能將此人拋出去。
就在它苦思冥想中,卻沒有發現,它的洞府禁制,已然被人悄然滲入,正有一道身影進入了洞府之中
李言晃了晃腦袋,他只感到一陣的頭暈目眩,意識海中,傳來了如千萬般鋼針亂刺的痛楚,即便是以他的忍耐力,還是不由發出了一聲悶哼。
而入目的,是一片有些刺目的光芒,他只覺得口乾舌燥,身上沒有一處舒服的地方。
「道友,你當真命大,若非小老兒趕的及時,你可就被那頭魔眼幻狼給吃了!」
就在這時,李言突然聽到了一個十分蒼老的聲音傳來。
李言忍著劇痛,尋聲望去,一束斜斜照入的刺目陽光,讓他不由自主的又閉了閉雙目。
眯了眯了眼後,李言緩緩睜開眼中,景物最初是模糊的,李言依稀看到有個人影,正在自己前方晃動。
雖然意識海依舊還在劇痛之中,但作為修士的本能,他下意識的,就去調動體內法力和神識。
下一刻,他就傳出了一聲悶哼。
意識海和丹田處,傳來了一陣陣如刀割般的劇痛,讓他瞬間衣衫盡濕,湧出了大量的汗水。
伴隨著諸多汗水的湧出,李言竟然清醒了許多。
這時,他已慢慢看清了眼前的景物。
自己應是躺在一張床上,而前方有一道佝僂的聲音,四周的景物,依舊晃動不止,但他的視線已在慢慢的清晰了。
「
看來那些丹藥,對你還是有些用處的!」
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那是一張蒼老帶著皺紋的臉,一頭花白頭髮,正盯著自己。
李言此時腦中眩暈的厲害,一時根本想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有些木訥地環顧四周。
周邊環境很是簡單,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他正躺在一張床上,床前坐著一名黃衣老者。
四周牆壁處,擺放著兩個木架,上面放著一些瓶瓶罐罐。
正對著床沿,也就是黃衣老者的身後,是一扇大窗,刺目的陽光,正是從那裡射出,窗前有一張桌子,桌子簡單的放置著幾個茶杯。
李言可以看到一些窗外的景色,是藍天白雲,這裡好像是一處閣樓。
「這裡里是哪?」
李言頭痛欲裂,也想不起發生了何事,但還是下意識地開口問詢。
只是讓他自己都吃驚的是,他感覺已用了很大的力氣,卻只發出了極其微弱,而又沙啞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根本不似自己發出的聲音一樣,這讓李言自己都是一呆。
但好在對方也是一名修士,耳聰目明,黃衣老者聽了李言的話語後,有些奇怪的看了李言一眼,眼中閃過了一道光芒。
對面這人也就是遇到自己了,可能是同命相憐的情況吧,他雖然也動了殺人奪寶的念頭,但是,對方身上根本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
而對方垂將死的模樣,讓他想到了不久以後的自己,也許,到時也是這副模
樣吧。
何況說到底,他也不是什麼窮凶極惡之人,否則,既然在對方身上找不到寶物後,同樣也會結果了對方
數日之後,幽幽夜色中,李言坐在了桌邊,他身罩一身灰色衣衫,表情雖然平靜,但是眼中卻依舊有著一片茫然。
他有些怔怔的望著窗外,自從他清醒後,那老者說出的話,就讓他本能的覺出了不對,因為對方說的不是風神大陸的語言,而是他所知道的人族古語。
只是當時李言頭痛欲裂,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他所說的,卻是近些年最常用的語言,風神大陸語。
不假思索之下,脫口便問詢了出來。
於是,那名黃衣老者也是皺起了眉頭。他又是連續問了幾句,那時的李言心神,終於恢復了些許清明,也發覺出了不對。
之後,便蹩腳的用一些古語,與對方嘗試交流了幾句,而後他的心神慢慢變得更加清明了。
在黃衣老者懷疑的目光中,李言知道自己可能處在了一處比較危險的地方,而他卻發現,自己不能動用神識和法力了。
一旦嘗試動用,意識海和丹田處的劇痛,讓他極欲立即昏厥。
而在那個時候,他也記起了一些事情,於是強自讓自己保持平靜之下,一邊與黃衣老者交談,一邊回想著昏迷前的事情。
那時,他與「洗劍宗」的薛龍子,被傳送到了一處兇險空間中。
而後,薛龍子眼見自己一步步脫離血霧後,就
悍然發動了化神級的修為攻擊,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了化神修士的真正恐怖。
只是那麼一指點下,他就有了毫無反抗的感覺,對方的那一指,李言根本無力承受,好在那裡所有的力量是混亂的,分散了對方的大部分力道。
李言雖然受傷之下,還是沒有當場死亡,但也被對方直接打進入了血霧之中
而薛龍子最後的發出的悽厲慘叫,李言也沒有聽到,也沒有看到對方最後掙扎後,一切歸於平靜的模樣。
他如今平下心來後,仔細的想想後,薛龍子既然動用了化神期的修為,如果沒有至寶遮掩之下,十之八九也已然離開了風神大陸。
這讓李言心中最大的一塊巨石,也算是落了下來。
而李言自己在進入血霧中後,他那強悍堅韌的肉身,竟然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開始消失,而在那裡,李言也不敢輕易躲進「土斑」中。
那是他最後的選擇,否則,他將永遠地留在了那裡,「土斑」也不知道會飄向哪裡,甚至落入更加兇險的地方擱淺。
尤其是一旦躲進去後,「土斑」就成了無主之物,他在裡面再也無法操縱。
而最為關鍵的是那裡太過詭異,即便是後面他有所恢復後,可就未必還能有機會出去了。
這種事情他在一些典籍上,可是看過不少,在一些地方,化神修士只要一露頭,瞬間都就會消亡,不會給你半點的機會。
李言當然也不
會想著一輩子待在這裡,他要儘可能讓自己把握時機,有最大的幾率離開這裡。
何況在「土斑」中,他也不會迎來晉級化神,那裡的五行天地與世隔絕,他是不會迎來天劫的。
否則,當初他結嬰時,大可直接進入「土斑」渡劫了,所有的天地之力都是他說了算。
李言所有修為爆發之下,但是依舊無法阻攔肉身的消失,李言知道,自己可能進入了亂流空間的死地之中。
最先出現的是一枚蔚藍水珠,正是當初從「瓊林門」大島主身上得到的那一枚,能幻化出來「避水金晴獸」的法寶。
李言這些年苦修之餘,就會拿出來研究一番,最終他還是確定了一些修復材料,讓天黎族幫忙聯繫購買後,就開始著手重新煉製修復。
最後召出「避水金晴獸」後進行測試,他感覺應該修復了七成左右,而且幻化出的一套蔚藍鎧甲,可以擋住元嬰初期巔峰的一擊,這讓李言十分的欣喜。
能擋下元嬰修士攻擊的防禦法寶,無一不是此界頂尖的法寶,雖然他已晉升到了元嬰後期,但此法寶依舊對他十分的有用。
如今情況之下,李言根本沒有多想,身外立即就多了一套蔚藍鎧甲。
但是那些血霧,也不知道是何種規則組成,蔚藍鎧甲並不能完全阻攔,血霧依舊可以不斷的浸入滲透。
李言的肉身被蔚藍鎧甲隔離後,消融的速度慢了許多,但蔚藍鎧甲也以肉
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消融。
李言所不知道的是,他這裡的血霧,可比薛龍子那裡少了不知多少倍,要是他進入對方那裡,也只有進入「土斑」一條路了。
而後的歲月,就只能一直龜縮在那裡,直到「土斑」被融化,「土斑」雖是至寶,但也不是真的無法撼動。
天地之間,有許多未知的可怕力量,就是千重真君那種恐怖存在,也是無法應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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