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李言也嘗試配置一些支離毒身的解藥,最後也只配出了三種解藥,並也煉製出了幾顆,只是煉丹不是他的強項,煉丹、制器都是修仙百藝中的一種,做為修仙者多多少少還是要學習的,李言煉製丹藥成功率太低,且煉製出來的賣相太過難看,好在他並不是要兜售這三種丹藥的,只是留在身邊以防萬一,若是哪一天自己一不小心傷了身邊之人,那也好有補救措施。
讓李言可惜的是,截止到目前他也只配出了三種解藥,像今日使用的「一路高歌」卻並不在其中了,於是在得到自己所要的答案後,為了保住秦成義的小命,還是讓宮道人直接切斷了他的雙腳,以免那一絲絲劇毒繼續向上蔓延。
「你是何時猜出我有這具傀儡的?你那時在庭院窗口中根本不會看出的,這可是二階傀儡,無論氣息的融合程度,還是操控都已極為精細,在神識控制上幾乎與我一般無二才是。」秦成義對著李言說出這番奇怪的話來,只是他身側的傀儡卻沒有一點與他說的相符。
「其實,我並沒有看出,反而還如你之前所說,你做的十分的巧妙,一環套一環,真真假假,令人捉摸不到。我是在發生第三次兇殺後,才再次將懷疑放到你身上的,重新將第一起殺人案聯繫到一起後,這才發現了疑點。」李言眼中露出認真之色。
秦成義聽到李言這話後,眼中又露出了孩童式的一絲得意,那是他的驕傲。
李言看了看身邊已經經些發呆的宮道人,笑了笑「雖然可能已知道了第二個疑點,靈石是如何放置的,只是這裡又涉及到了第二起兇殺,我們先來說一下宋道友的死亡。
昨日傍晚,宮道友讓秦道友安排我們幾人居住時,那時下一步殺人計劃就已在秦道友腦海形成了,你看似隨意找了一個空的院落讓我五人住下,其實已開始預謀並計劃。
第一,這個院落就在死亡的宋道友隔壁,也是你刻意而為之的,你這種做法無疑當宋道友死亡後,我們幾人是首先的被懷疑對象,加之上午劉道友的死亡,我們幾人的疑點無形中會被放大,這也是在利用了人的習慣思維,就如你家院牆內的果樹被人摘了,無論你人性如何,第一時間便是會想到鄰家之人是否順手摘了,然後才會去進一步判斷鄰家的大人忠厚程度、一貫表現,他家孩童的頑皮程度,是否經常爬高下低等等,我們幾人便會如此第一時間被人猜疑,你也好給自己留出更多的時間來行餘下之事。
第二,你安排這間院落的另一個目的,就是它正好斜對著你的後窗。
當你安排好我們幾人的住宿後,便回到了自己的院落,然後讓你這件傀儡幻化成你的模樣,再穿上你的服裝。二級傀儡除了攻擊犀利之外,另外一個特點就是當操控他的人將自己的一縷神識放在其上時,無論是從其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還是刻意幻化出來的模樣都更為自然,除非是離的很近,仔細觀察方可發現不同之處。
接下來,你便神識操控這件傀儡拿了一瓶酒,打開後窗,裝作似被白天劉師兄之死所擾,心情不佳的喝著悶酒,其實本意就是讓一些人看到你,這樣便可以為你做了佐證,你是沒有作案時間的。
而這些人中,恰巧我也成了其中一個,想來即便是你,也不知道我五人中誰會打開窗戶吧,卻偏偏是我,所以直到你第三次殺人之前,我都不再懷疑到你身上。
這也是你要達到的第三點目的,畢竟上午殺劉師兄時,你為了拿到儲物袋,必須親身到現場,這樣無形中你就多了暴露的危險,那時你與羅道友無論如何解釋,還是最大的懷疑對象,而通過這一計,便可大大的去除了別人對你的懷疑。」
李言說到這,看了看宮道人一眼。
宮道人聽到了,臉色雖然難堪,但還是點了點頭,李言所說的確是他當時心中所想,在發生第二次殺人案時,他與季堂主所懷疑的人中就是羅三胖、秦成義嫌疑最大,其次才是孔南太。
秦成義則是側仰著臉,臉上肌肉雖然依舊痛的不時抽動一下,但看向李言的目光充滿了喜悅,似遇見了知音之人。
李言也是對著秦成義點了點頭,再次說道「當你安排好傀儡之事後,一切便是通過自己的一縷神識來控制了它了,傀儡看到的、聽到的,都是你神識能看到、聽到的,然後真身便悄然夜行,以你對玄清觀的熟悉,便輕鬆的躲過了別人的視線,來到了我五人所居住的隔壁---宋道友居所,你在傳音下騙得宋道友開門後,便進入了院落,至於你和宋道友說些什麼,卻是無須知道了,但有一點就是你不能在這裡待的時間太長,以免計劃出現不可預估的意外。當你宋道友送你離開,你同時在神識中控制傀儡通過後窗四處尋找直接的證人,那時你便選擇了我,畢竟我是外來修士,若說是作證的話,有時比熟人還要讓人相信。
接下來後面之事便好操控了,你所要做的就是,當宋道友打開院落禁制讓你出去的剎那,你便直接從他背後下了殺手,所使用的應該是之前被你祭出的那塊漆黑硯台吧,那是一件威力很大的法寶才對,可以在築基修士毫無防備之下,一擊殺之。」說到這,李言眼睛眯了眯,似遇到了問題。
宮道人和秦成義都是望著他,並沒有打斷他的思路,至於李言剛才提到的硯台法寶,他們則是以為已經損毀了,畢竟那「流沙術」中的劇毒讓二人現在想起還心有餘悸,那怕就是沒損毀,估計也被腐蝕的七七八八了,秦成義不會提了,宮道人則是更是鑑於李言的身份,如何還能去追問,所以都自動忽略了。
其實,那幾件掉入沙坑的靈寶、法寶早被李言毫不客氣的收了起來,「流沙術」是他施展出來的,控制坑內劇毒避開這些東西,自是一念之間,尤其是那隻漆黑硯台,他觀之就是不凡之物,只是秦成義畢竟只是凝氣期十層大圓滿,如果是築基修士,全力施展之下,威力至少大少十數倍不止。
李言想的可不是這些,他出了力,法寶自然是他的,他頓了頓似理清了思路,繼續說道「你偷襲殺死宋道友時,應該是一擊斃命,那聲慘叫不是他發出的,之前我就曾有所懷疑,那聲慘叫過後,幾乎是在同時,我的神識也曾向外掃過,只看到了一道遠處的背影急馳而去,甚至連大概體形都沒看清,由於怕觸動貴觀的陣法,所以神識沒有一路追尋而去,但這一點已是不合理,以秦道友的修為來說,即便速度再快,也快不過神識。
還有一點就是,那時在幾百丈開外應該還有二人,就是那二名黑袍人,據他們所說在慘叫聲發出的同時,他們立即向回而來,卻也未遇見其他人。
這裡唯一可解釋的是,你是一擊便殺了宋道友,他並沒有發出任何聲息,這點從宋道友死後的臉上可以看出,沒有痛苦,只有茫然,他應該是根本來不及反應便死了。
這時,你先是滅了他剛離體的魂魄,快速拿了儲物袋便離開了院落,估計你在離開院落時也發現那二名黑袍人,但你仗著對玄清觀的道路和陣法的熟悉,輕易便躲開了他們,在離走前,首先是在神識中控制傀儡對我舉了舉手中的酒,然後你再發出一聲慘叫,以引起別人的注意,最後悄然離去,回到自己院落後再替換了傀儡位置便可了。不知我猜的對不對?」李言一口氣將第二件殺人之事說完,目光灼灼的看向秦成義。
秦成義也是同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李言,隨後輕笑一聲「李道友果然不凡,竟連那一聲慘叫是我發出的都能推斷出來,讓我都懷疑你是否一直站在我的身後了,呵呵呵。」
宮道人雖然臉色鐵青,但心中卻對這二人已生出一些佩服,這二人如同隔空交手一般,無聲中顯驚雷,此時,就連對秦成義的恨也變的生出了一絲欽佩,如此心計,如此對手。
李言聽到秦成義的輕笑,他也不在拖泥帶水,繼續說道「其實到了這裡,我想不光是我,想來即便是宮掌門那時的懷疑對象已移到了那位一直在外巡邏的孔道友身上才是,無論是上午劉道友死亡時,還是夜晚宋道友的被人偷襲,他都有時間作案,還是到宋道友死亡時,他又那般湊巧的出現在附近,尤其他與宋道友是師兄弟,熟悉程度不言而喻更符合偷襲的條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令人生疑。我那時,也是這般想的。
接下來,我們便都到了前方大殿之處,而那時,我再通過看孔道友也被留在大殿,不再被派出去巡邏,便更加確定了宮掌門與我想法一樣了。
待到得天明時,諸位道友到大殿內上香,這便是剛才秦道友自己所說的,因擔心貴師尊提前回來,所以你不得不冒險第三次強行出手,這次雖也有計劃,但畢竟還是太惹眼了,這也不得不令你身處在殺人現場,三次兇殺,你有二次都在現場,無疑是又增大了嫌疑。
你利用灰曲蔓陀水塗在香上,直接殺了羅道友,當時你與孔道友同樣無事,無論如何這兇手也是你二人最大,其餘殿內弟子雖也有嫌疑卻是要小了許多。」
「他又是如何保證拿到那三柱香的一定是羅師弟,而不是孔師弟,甚至是他自己?」就在李言說話間,宮道人聲音忽然傳來。
這個問題一直在宮道人心中縈繞了好長時間,卻始終未解,尤其是在先前已然知道了解秦成義第三次殺人就是針對羅三胖,而非孔南太的。
秦成義聽到宮道人所言,他看向宮道人,只是笑了笑,卻未開口,此刻他對李言已收起了小覷之意,索性也看看李言是如何破局的了。
李言也是無奈,他剛才到了這裡,便想一語帶過了,然後再了了數語便可結束了這裡的談話,他在這事上自昨日到現在已纏繞不少時間了,雖然現在離午時尚早,但他還是想早些結束,可是見秦成義模樣,自是現在不會說了,那樣他又不能轉身離開,只得壓下想直接離開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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