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微亮,
四下生機盎然,
本來微微吐紅的天邊,朝霞萬丈彤雲幻彩,使得天空一片晴朗,看來今天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黔陽還沉浸在安逸之中,舞水和沅水更顯緩慢的令人舒暢,一切似乎都充滿了希望。江面上漸漸有了船動,沿岸停泊的商船也漸漸出現了人影。
天空紅霞照映下,有個漁夫撒開大網,飛揚起來的大網在朝霞的輝映下,恍如一副美麗的圖畫。有人唱起了悠揚的漁歌,大網落在了江水裡,泛起銀光讓人感覺到陣陣希望。
忽然之間,似乎天上憑空出現了一團雲彩,這團稀薄的雲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而且似乎這團雲彩越來越明顯,快速的在黔陽城上空凝聚起來。
似乎沒有人去注意天空的變化,江面上依舊和諧,黔陽城裡也逐漸出現了早起的身影。郊外辛勤的農家,早已經出現在田野菜地,一切讓人感覺這是一個美麗的地方。
隨著天上雲彩的匯聚,空氣中似乎也多了一絲微風。開始還只是微風拂面,令人感覺舒暢。在外面的人們衣炔輕輕飄動,好一個清涼的早晨啊!
繼而隨著天上的雲彩越來越重,似乎天邊的朝霞都暗淡了下來,本來要晴空萬里的天氣,一下似乎變得要烏雲密布。空氣中似乎那微風也變得強勁了起來,到處能夠聽到風鼓盪的聲音。
便見到四周的樹葉沙沙的響起來,樹枝也隨之搖擺了起來。許多人似乎發現了不對,但是大家心裡嘀咕天氣的驟變,卻沒有感覺到究竟是自然的原因,還是發生了什麼奇異的事情。
「風雲色變!天地動容!」負手站在一株巨大恍如車蓋的,古松樹枝上的夏輕侯,正微閉雙目聽著劉繼興說著想法。耳中卻更加清晰的響起高陽翾的聲音。
早就感應到空氣中的變化,感受到大量元氣往黔陽這裡凝聚,作為一個追求天道的武者,夏輕侯哪裡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哪怕是一分一秒也是不容錯過的,和高陽翾雖然隨時關注劉繼興,卻是互不干涉的保持距離。
忽然聽到高陽翾的傳音,不由偏頭看向左前方,站在一處高樓屋脊上衣炔飄飄的她,身邊的瓦面上坐著一臉興奮的花蕊。高陽翾一雙泛著柔和光彩的眼睛,正靜靜的看向前方。那裡是黔陽城銷金窟逸粉園,逸粉園後側不到百米距離的田家大宅,就是高陽翾此刻最關注的所在。
夏輕侯也早就感覺到了,在田家幾個老者從逸粉園出來,匆匆進了田家大宅子之後,就鑽進了大宅後面的小土山裡面。隨後不到片刻時間,一股強大的生機從田家後面的土山散發出來。
這是一種和天地契合的強大生機,一股修行人才能擁有的生機,一股強大到令人顫慄的生機。不過似乎這股生機沒有惡意,不斷的讓這股巨大的能量和外界融合,而沒有產生摧毀和吸收的毀滅手段,不然以這股生機的強大,只怕方圓三里之內的生物,都會受到巨大的影響。
隨著時間的微妙推移,這股強大的生機不斷的和空氣里的元氣融合,一邊吸收萃取空氣中的元氣,把空氣中的能量不斷的拉攏,一邊又反育周圍的生機,讓周圍的生物能夠適用自己的強大。
夏輕侯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奇妙的事情,雖然同樣是修行和追求天道,一般修行者對於外界的元氣就是吸收,故而在人口稠密的地方居住,一般都不適宜於修行。而如今見到的這股修行者的生機,不但卻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霸道的生機,而且同時和周圍的生機一同融合起來。
既有吸收也有滋養,既令人深深的感受到它的強大,在心裡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又同時滋養了周圍生物的生機,讓周圍的生物不會因為自己的強大,而遭受無妄的毀滅。
生與滅同在!強大的生機。
夏輕侯從一開始感受到這股生機,就心裡震撼的有所頓悟,此刻再看到對方氣機的微妙,心裡的感悟更是清晰起來。
面對這強大的氣機,就好像親眼看到一顆種子,在自己面前逐步發芽,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呈現。看到它生根,發芽,生枝,最後茁壯成長起來,在自己面前成長為一棵參天大樹。而這股強大的具有包容的生機,就是修行一道里修行者最需要的生機,這是一股超越了普通人認知的強大真氣氣機。
高陽翾肯定一樣感受到了,因為她渾身也散發出一股氣機,一股無形的橢圓形的強大氣機,她的這股氣機正從一開始,就嘗試著和那田家大宅后土山裡的氣機接觸。
夏輕侯沒有干預,因為修行到了他們這個級數,身體內源源不斷氣機的產生,已經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夏輕侯想起了那個傳說,那是一個江湖上神一般的傳說,當初年輕的時候,自己為了那個傳說,也曾經來過這裡。
江湖上有個無名!
他有一套名揚天下的無名劍法,手中一柄三尺誅仙劍,短短半年時間,便敗絕天下各門各派的高手,一時間成為了天下最有名的高手。
時值前朝末年,天下正好經由黃巢大亂,可以說是滿目瘡痍,各地諸侯藩鎮割據自立。人人都存有天下之心,卻誰都不想做這齣頭之馬。自然江湖上的遊俠劍客,也紛紛被人利用,或者自己也存了幾分進取之心。
南方有五溪之地,歷來為黃帝苗裔蠻族,可以說是世代彪悍和神秘。其延續有五溪蠻族首領之稱的田家,近代出了一位曠世奇才,人稱妖龍田締。
此子雖然不是田家家主,卻在五溪崛起獲得了擁護。只因為他天生神力,幼年得到一位晉朝遺民後裔奇人的賞識,學得了一身開山裂石的神功。直到及冠之年才出來面世,卻見到諸人皆不如自己。更受到家族中人的慫恿,便欲一統五溪諸族,兼且吞併楚地、蜀中、乃至夜郎諸地自立。
當時因為朝廷的無力顧及,何況五溪歷來便是蠻荒之地,朝廷也從來沒有放在心上,所慮者不過是周邊割據藩鎮而已。於是五溪駐地在田締的號召下,很快便團結了起來。
當時的田家家主對於妖龍田締的雄心,保持著適度的寬容,而且田締主動擴充的行動,還得到了大巫師蠱神向前的支持,和**師彭措的默許。這無疑更加堅定了田締的想法,和蠻民對田締的信心。
隨著五溪勢力的越來越大,田締威名的越來越強,有人認為他乃是五溪神靈降下的神龍,四下奔走相告。周圍的割據藩鎮眼見無能為力,只能藉助外力向搖搖欲墜的朝廷告急,一邊對外號稱田締不過五溪巫水誕生的妖龍而已,自此妖龍的名號名揚天下。
此時黃巢率軍進入長安,皇帝率領一幫臣民逃亡蜀地,大家似乎預感到,大唐皇朝的末日真正到了。黃巢在長安建立了自己的大齊皇朝,一時風頭無兩。在五溪蠢蠢欲動的田締聽到這個消息,預感到自己的機會來了,準備前往蜀中去見皇帝。
至於其中發生了什麼,後來沒有人知道其中真正的內幕,可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風頭正勁的田締碰到了他生命中的克星。不知道為何無名突然出現在了五溪,身邊跟隨著一個絕色的隨侍女子,名喚鬼鳳!
在田締進入蜀境的時候,無名截住了這個名聞五溪的妖龍。後來田締便成了無名的兩個僕人之一,至於過程沒有人敢去追問。因為妖龍田締以無名僕人的身份,幫助僖宗皇帝驅趕黃巢於中原。
夏輕侯聽人說,黃巢在狼虎谷被人斬首,就是妖龍田締所為。夏輕侯親自去過狼虎谷,便對此事深信不疑。當時身為淮北最大鹽幫幫主的黃巢,不但武藝高強劍術超群,而且是一個深諳儒家正氣的內家高手,號稱中原第一劍。
要是普通人的話,怎可令黃巢輕易授首。這些夏輕侯都沒有太過在意,因為畢竟人終有一死,怎麼死不過是個過程罷了。倒是後來田締怎麼隱身匿跡,卻是令夏輕侯十分納悶的事情。
世人所傳,僖宗之後昭宗皇帝意欲中興,於是對各方勢力施展走狗烹的政策。五溪蠻兵因為幫助復辟,田家受到了巨大的嘉獎,但是朝廷的要求便是,讓這個恐怖的妖龍田締歸隱。
夏輕侯自然不會相信世人所傳的這個鬼話,後來據說有人認為是妖龍殺了地獄門的門主陰無底,怕地獄門的人追問而歸隱。夏輕侯自然更不信,田締雖說當年一身修為超高,但是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陰無底,卻是顯然有些不可能。
倒是如果有人說是無名殺了陰無底,夏輕侯反倒有些相信。因為據說田締是跟隨無名之後,一身修為才變得更為恐怖。夏輕侯便對無名的絕學頗為著迷,後來親自來到黔陽附近,卻絲毫沒有查探到田締的消息。
事情雖然最後不了了之,卻是令夏輕侯此生難忘。此刻看到如此強大的氣機,許多年前的往事頓時湧上心頭,令夏輕侯不由有些感慨萬千起來。看著一臉興奮的高陽翾,夏輕侯霎時間心裡也有些期待了起來。
整個黔陽城似乎被烏雲籠罩了起來。
!!!
!!!
嘩!
天似乎突然間暗了下來,憑空一個霹靂巨響,一道通徹明亮的閃電擊下,滋滋作響的擊打在兩個人中間,那道無形的氣機屏障上面。
四周頓時間暗了下來,兩個人卻在空中屹然未動,腳下是不斷舞動的黑色氣旋,恍如兩團黑色的龍捲風。即使兩個人完全的被氣機所帶動,但是身邊的驚濤駭浪也沒有過多的外泄,一切都被兩個人氣機形成的大罩包圍了起來。
突然間降臨的閃電,擊打在兩個人身體外散發的氣機上,頓時間氣機圈上,似乎突然間被布滿了蛛網一樣的電網籠罩,把氣機圈裡的兩個人照的清清楚楚。
閃亮的電網連兩個人臉上的汗毛,似乎都能夠看得清楚。
兩個人腳下是剛剛燒毀的山頭,枯樹殘枝灰燼滿地,還布滿了各種各樣慘不忍睹的屍體,那是遭到伏擊之後的結局。被燒毀的植被灌木黑色的灰燼和塵土,被兩個人的氣機捲動,恍如兩條騷動的黑龍一般,居然就那麼穩穩的盤旋在兩個人的腳下。
本來兩個人離得比較近,此刻卻似乎分開了有兩丈余。兩個人身下氣旋舞動,帶動這四下的灰燼,可是令人驚訝的便是,兩個人氣機以外的地方,依然紋絲不動。當然這強大的氣機別人無法看到,於是便讓普通人驚駭莫名的景象出現了。
在一座黑黑的土山坡上空,兩個一身青衫的男子相對而立,兩個人腳下卻似乎驚濤駭浪一般,捲起兩股巨大的黑色氣旋龍捲風。兩個人好比深海湧出的海神,渾身衣袍翻飛鬚髮飛揚,正在這荒涼的海面上相會一般。
邊城早就被邊鎬完全被扔到了樟樹下,倒不是怕楊炯會傷及他,而是知道邊城的性格,怕他靠近自己兩個人,被自己兩個人強大的氣機傷害到。
此刻,邊城渾身主要的四肢穴位,都被邊鎬所封鎖。背靠著大樟樹枝,呆呆的看著山頭上空的兩個人。他雙眼圓睜神色激動,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雖然知道自己主人邊鎬身手了得,也得到邊鎬無私的傳授,邊城倒是可以說是邊鎬的關門弟子。言傳身教朝夕相處,邊城對邊鎬的認知,可以說超出了許多人的意外。此刻看到這個幾乎和主人一般服裝的楊炯,他完全的被兩個人的行動所震撼了。
主人一生戎馬,卻又有著菩薩心腸,最輝煌的時候,率軍入駐楚地征戰,被楚地的百姓尊為邊菩薩。邊城自幼出類拔萃聰明伶俐,乃是邊家撿回來的孤兒。
因為勤奮好學,兼且心地善良,及長後來被邊鎬選為近侍。初始跟隨在邊鎬身邊,倒還沒有特別的重點栽培,只是隨機點撥一些刀馬功夫。但是看到邊城能夠舉一反三之後,逐漸邊鎬便把邊城作為自己的親衛,隨後親自教授內家心法來重點培養。
從打坐吐納的靜心,到養成第一息真氣,邊城所付出的努力,遠超常人的認知和理解。雖然超出了練功的最好年齡,可是邊城還是成功了,由一個只會外家刀馬劍戟功夫的少年,變成了一個居家養氣、內外合一的內家高手。
當然,邊城知道自己遠遠還不是一個高手,可是因為有著邊鎬的栽培,他正突飛猛進的在朝著一條大道前進。在東京的日子,雖然邊鎬可能是最痛苦的時候,邊城卻感覺自己是最幸福的時候。
因為被俘羈押,雖然沒有限制邊鎬的行動,可是周國還是暗暗用同時被俘將士的性命,來要挾邊鎬的屈服。何況唐國也因為數次失利的戰敗,不得不降藩改稱,唐國成了周國的附屬,邊鎬留在東京變得名正言順。
可是邊城知道邊鎬一直想回到江南,因為邊鎬一直感覺,自己的根就在金陵。在那段日子裡,只有邊城陪著邊鎬,成了邊鎬的聆聽者和傾訴者。當然,因為太過於閒暇,一直沒有突破的邊鎬,便把教授邊城當成了樂趣。
如今的邊城,雖然還沒有成為先天高手,可是身邊有著邊鎬這種良師,想必突破只是個遲早的問題。邊鎬的一身所學可以說頗廣,能夠得到邊鎬的傳授,當真是邊城最大的榮幸。
而對於邊城這個身邊人來說,邊鎬可能也想明白了,將一身所學當真是傾囊而授。如今邊城所缺的自然便是內力真氣的修煉,和不同層次高手交手的經驗。當然,邊城的優勢也在於,他有著豐富的外家硬功的底子,只要一身真氣提升,和不斷的修行精進,想必在未來成為一個絕頂高手,自然不在話下了。
以邊城的身手雖然幫不上手,邊鎬也不可能讓邊城幫手,因為高手有著高手的驕傲!
看著楊炯和邊鎬對決的身手,邊城也知道自己的斤兩。更明白邊鎬平時所說,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的高手,和某個人動手的話,對方一定是和自己差不多修為。不是為了仇恨和分個高下,而是修行一途中對自己的一種印證!
這是一種宿命,高手生命中無法迴避的經驗。不管對方是誰,如果可以從對方身上印證自己,那麼這場決鬥無可避免,這就是高手一生的宿命!
對決已經不是因為生死和仇恨,而是生命中和修行一途中,自然而又不可避免的決鬥和參悟。
這不僅僅是一種對修行的提高,也是一種對他人修行的參悟和借鑑,雖然有生有死,但是至死無悔!
「某等待這一天,已經不知道有多久了!這一天啊,它終於還是來了!」邊鎬渾身似乎漸漸沐浴在一片熒光之中,在他身體之外,氣機場之內,閃現了一圈令人耀眼的熒光。而他堅定的眼神中,也綻現了一片精光,那是一種對未來的期待,也是一種對自己人生徹底明悟的釋然。
「涅槃指!某家也神往已久!」楊炯來到身前的手,也緩緩的抬到了胸前,一前一後對著了邊鎬!
這一戰!
還是要到來了嗎!
天現烏雲,快速的籠罩了整個山頭,四下一會兒便變得昏暗了起來。電閃雷鳴一般,天現異象,一束束電光火石一般,轟隆隆擊打在兩個人形成的氣機場上,氣機場恍如一張電光漁網,兜住了兩個人。
問世間,
情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
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
離別苦,
就中更有痴兒女。
君應有語,
渺萬裡層雲,
千山暮雪,
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
寂寞當年蕭鼓。
荒煙依舊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
山鬼暗啼風雨。
天也妒,
未信與,
鶯兒燕子俱黃土。
千秋萬古,
為留待騷人,
狂歌痛飲,
來訪燕丘處。
敢問人世間,情是什麼?
可能沒有人能夠回答出來,或者說不能準確的回答,令所有的人滿意。在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自己對情的概念!
死生相守?
有什麼竟然能夠讓人付之死生!
冬去春來四季更替,滄海桑田、地老天荒,情便可以永遠嗎!
沒有人能夠回答,當是身軀已老、人以衰,方能感悟?
人世間有道滄桑,那便是相守時越是歡樂,離別就越是悽苦,沒有歡樂哪裡知道悽苦的銘心!
明明知道相思苦,但是人世間沉溺其中的痴情男女,又怎麼可能少呢!
當分離在即,如果知道只是分離,那就代表還有希望。當如果知道這是永別,試想誰又能放下?誰能告訴我,天上那延綿萬里的雲朵,還有那被暮雪覆蓋的千山,如果世間卻只剩下我一個人形單影隻!今後我還能去往哪裡呢!
只剩下我一個人,還有意義嗎?
問世間,
情為何物?
這一生,當靜下心來,依稀可以看到回頭自己走過的舊路,但是當年的鼓樂繁華卻蕩然無存,一路走過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是不是該珍惜眼前的所有!即使永別在即,也沒有遺憾!
瓦礫和荒煙,猶如雕樑畫棟,亦或王謝堂前燕。即使是當年破秦平楚之地,回首今日不過如此而已。
英雄和豪情何在?
只不過空付笑談。
看世間風雨狂鳴,過身不過是昨日黃花。
自古以來老天便嫉妒真情,世世如是。此刻心中有再多的疑問和想法,都不必來問我,只需看看當年的鶯歌燕舞,如今都化做了山間的塵土。
問世間,
情為何物?
千百年來人們無解。
只任我等詠嘆,我等感傷。
我也沒有辦法,情難自控,只能對著世事哀傷,醉酒高歌慎終追遠罷了!
這個時候還沒有遺山先生,還沒有金庸大大,世間卻有著相同的故事。
哀傷的故事!
殤,
唯有追憶和緬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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