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心下知道此刻說什麼都已經遲了,但是,玄武卻並沒有當時就將這句話宣諸於口。因為,玄武並不清楚,究竟是怎樣的一種信念在支撐著刑天。以至於,能夠讓刑天在極為短暫的時間之內,就利用饕餮的功法,完成了自己的靈魂與玄武的的融合。如果,這種信念是來自於對於玄武的任何感情。玄武都會覺得,自己有義務更有責任,讓自己的徒弟,暫時保持住這種狀態,一直到安全的那一刻。
儘管,玄武十分清楚,自己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前的那一步。如果不是自己的神魂,已經陷入了一種可以被形容為「難以為繼」的窘迫地步。或許,玄武早就「大大方方」的燃燒著神魂,到達他此行的目的地了。甚至,就在朱雀與刑天到來之前,玄武還曾經因為自己的「力弱」,而感到十分的煩悶與懊惱。
不過,現在的玄武,顯然不會再覺得絕望了。因為,玄武覺得自己能夠在真正的油盡燈枯之前,再一次見到朱雀與刑天,已經是上天對於玄武最為寶貴的恩賜與眷顧了。
是以,玄武努力壓榨著自己最後的力氣,對刑天說道:「剛才教你的轉輪殺,你可看清楚了?」
刑天見玄武問起這個,頓時也是鼻子有些發酸。對於刑天來說,玄武作為他的師父,不過也就是這「一半天」才發生的事情。但是,玄武已經用盡他的全力,為刑天更改了體質,重鑄了武器,甚至還在用自己最後的力量,想要多教給刑天幾招用得上的招式。
是以,刑天絲毫也不敢遲疑的,回答玄武道:「還請師傅指點。」
說完,刑天就主動拉開轉輪殺的架勢,並在玄武的面前舞動了起來。
前文我們已經說過,刑天的這個轉輪殺,雖然看上去與玄武的轉輪殺十分神似。但是,無論是催動招式方法,還是運用招式的手段,都與玄武是不同的。是以,當玄武看到刑天的轉輪殺之後,當即就「氣」的接連咳嗽起來。
等玄武終於平復了自己的氣息,玄武大聲對著刑天說道:「這都是什麼啊?你覺得,這就是我教給你的轉輪殺麼?」
玄武說完,再一次劇烈的咳嗽起來。從刑天那裡聽去,玄武的呼吸聲,簡直就好像是破敗的風箱所發出的聲音一般。
刑天見到此種情境,連忙停下手中的動作,並認真對著玄武說道:「對不起,是弟子錯了,惹得師父生氣了。」
刑天道歉的態度,按說是十分誠懇的。但是,玄武就好像是根本就不想接受刑天的道歉一般,對刑天大喝道:「誰讓你停下來的?繼續!」
被玄武這一聲大喝驚嚇,刑天頓時惶急地回答了一個「是」。事後,刑天便再一次武動起了轉輪殺。
只不過,就算刑天再怎麼想要討好玄武,刑天實際上都不知道,真正的玄武版本的轉輪殺,應該是怎樣一個催動與發力的過程。但是,就因為刑天知道玄武是真的對他好。是以,在玄武沒說停之前,刑天就算咬著牙硬撐,也要繼續武動轉輪殺,直到玄武滿意。
再看那玄武,似乎也已經看出了刑天心中的問題。是以,玄武掙扎著脫離了朱雀的攙扶,並對著刑天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倉促之間沒學會,我不怪你。我這就再使一遍轉輪殺,讓你看清楚。」
玄武說完,便擺了一個轉輪殺的起手式。只不過,眼看著玄武如今這般虛弱的狀態,一直攙著玄武的朱雀,自然是不想玄武再動武的。是以,朱雀急忙衝上前來,想要阻攔玄武。
但是,玄武卻十分倔強,完全不肯聽朱雀的。甚至,在與朱雀的拉扯之間,玄武還小聲在朱雀的耳邊說著一些什麼。似乎是被玄武「勸解」的話語說動了,朱雀最終艱難地放開了拉扯玄武的雙手。
獲得了自由行動的權利的玄武,對著刑天大聲說道:「跟上為師!」
說完,玄武便拼盡全力開始燃燒神魂,並旋轉著,向著更高更遠的方向沖了過去。
被玄武下了命令要「跟上」的刑天,當即也不敢怠慢,也是腰身一擰,雙腿接替較力,順著玄武的去向,就追了上去。
這師徒二人,師父就好像是趕時間,徒弟也更似是害怕追丟了師父。是以,他們兩個走得十分匆忙。以至於,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了此刻的朱雀,那從眼角垂下的連串淚滴。
不過,我們顯然也不應該苛求這一對師徒。原因不僅僅是因為,玄武與刑天,此刻正處在轉輪殺的「教學」之中。更為重要的是,當刑天跟著玄武離去的時候,朱雀也在背後伸展出一對完全由火焰組成的的翅膀。朱雀留下的眼淚,完全被這對「火翼」燃燒出的溫度,蒸發了一個乾淨。
更為重要的是,朱雀壓根就沒有追向刑天與玄武,反而是向著完全相反的方向飛了過去。如此一來,即便是朱雀臉上還有沒幹的淚痕,玄武與刑天也顯然是看不到了的。
再說那刑天,跟著自己的師父玄武,一直向上轉去,就仿佛是在試探這一方空間的盡頭與極限一般。
當然,玄武之前第一次主動離開刑天與朱雀的時候,就是在想辦法探尋這一方空間的極限。這一次,自然也仍舊是在帶著刑天找尋這一方空間的極限。
只不過,鬼才知道這一方空間的極限在哪裡?並不知道,這個空間究竟有多麼寬廣與多麼高大的玄武,其實一直都在這個空間裡盲目的轉著圈子。
玄武自然也知道,這樣轉下去,或許就會失去逃離這片空間的最後機會。但是,玄武卻並沒有任何更好的辦法。
事實上,就在玄武剛才再一次奮力燃燒神魂的時候,玄武已經想好了,這便是他這一生,最後一次燃燒神魂。如果,這一次他仍然不能探索到這片空間的盡頭,他便要將這個追尋與探索的任務,交給刑天繼續執行。
或許,是玄武的執著,感動了上天。又或許是,刑天的運氣,就是要比玄武更加逆天那麼一小點。總之,玄武在即將邁向魂飛魄散的前一瞬間,忽然發覺自己一直以來都錯了。
而且,這種錯誤還是那樣的離譜,離譜到玄武都覺得,自己可能是因為燒了太久的神魂,有些燒傻了。
因為,玄武忽然就發現,這片天地之間,本來就是有一個堪比「指路明燈」的存在,而它此刻也真正如明燈一般,在發光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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