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男人的。筆神閣 bishenge.com」陳大力剛硬的臉龐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說道。
「沒男人,那怎麼帶著孩子,那孩子可是叫她娘。」齊二妹一拍額頭道,「想起來了,我說這孩子的姓怎麼有些耳熟呢原來是他們啊就是學校前兩天私下裡吵吵遍的兩人。」微微皺著眉頭道,「跟我想像的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陳大力放下手中的鋼筆漆黑如墨雙眸看著她問道。
「很精神,仿佛不知道他姐夫馬上要再婚的事情。」齊二妹擰著眉頭道,「真奇怪事情都過去幾天了,她帶著孩子,周隊長對他們不聞不問的,她居然都不懷疑。」
「懷疑什麼人生地不熟的,就是懷疑誰會跟她說什麼」陳大力一語中的地說道。
「這倒是」齊二妹點點頭道,忽然又搖搖頭道,「還是有些不對勁兒。」
「又怎麼了」陳大力眼底浮現一絲笑意看著她說道。
「她表現的一點兒都不像剛進城的。」齊二妹停下手中活計,指指自己道,「我在咱家的時候,那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潑辣的很。你把我們接來,我心裡也是怵氣的,她看起來好鎮定。」神色有些激動地說道,「最主要的是,她看見林副校長居然沒有非分之想。」
「你腦子裡都想點兒什麼」陳大力輕嘆一聲搖搖頭道,「你忘了她身上的枷鎖了。」
齊二妹聞言頓時拉下臉來道,「什麼破規矩,憑什么女人就不能再嫁,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的。」
「喂喂現在是新社會了,是一夫一妻啦」陳大力看著趕緊說道。
「是啊新社會了,可以離婚了,名正言順把原配給拋棄了。」齊二妹撇撇嘴陰陽怪氣地說道,冷哼一聲道,「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我可沒有。」陳大力聞言嘴角直抽抽。
「你要敢有,我就帶著閨女一起死,做鬼也不放過你,天天夜裡來站在炕頭纏著你。」齊二妹看著他故意兇巴巴地說道。
「你忘了我們是無神論者。」陳大力好心地提醒她道。
「無神論又如何,不妨礙我纏著你。」齊二妹放下手中的鞋底子,雙臂伸平了,指尖懟到了他的眼前,壓低聲音陰森森地說道,「陳大力,陳大力下面好冷啊」
陳大力聞言雙手搓了搓胳膊,趕緊道,「行了,行了,趕緊納你的鞋底子吧」
齊二妹見狀抿嘴偷笑,還說自己無神論者,搓胳膊幹什麼「哎咱家那仨丫頭呢」
「在裡屋早就睡了。」陳大力朝屋裡努努嘴道。
「我說咋這麼安靜呢」齊二妹笑了笑道,「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低下頭繼續納鞋底。
陳大力擰開鋼筆帽,抬頭看了一眼燈光下的她低頭又認真的側面,弧度清晰又柔軟,一家人終於團聚了,心裡分外踏實。
陳大力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她溢出一絲柔情,別看媳婦兒大大咧咧的,卻粗中有細,不能小看這女人間東家長西家短,讓他對學校里許多事情不為人知的事情也了如指掌。幹這個的就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陳大力低下了頭,埋首與工作,筆尖在紙上劃出沙沙聲,與麻繩穿過鞋底,拉出來錚錚聲,分外的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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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花半枝她們早早的休息了,林希言就有些命苦了。
林希言回到宿舍剛拉開燈,他隔壁的周天闊如貓兒似的站在了他的身後,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回來了。」
「你幹嘛不聲不響的站在我身後。」林希言回頭看過去,「我差點兒出手傷了你。」說著朝屋裡走去,摘掉手上的手套,拿著兩個墊子,放在放在炕桌的兩旁,「進來吧」
林希言將帽子和圍巾、手套掛在牆上的掛鉤上,走到八仙桌前,拿著暖瓶倒了半茶缸水,一口氣講了兩個小時的課,嗓子都有些癢了。
林希言盤膝坐在炕上,端著茶缸吹吹小口小口的喝著水,溫熱的水滑入腹中頓時溫暖了許多,嗓子也舒服了。
周天闊鬱悶地抬起頭來,哀怨地看著他說道,「你都不問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你什麼事都寫在臉上,還用問嗎又吃了閉門羹了。」林希言抬起眼長睫輕輕顫動看著他語氣溫和地說道。
「我低三下四的哄了佩蘭幾天,都沒給我一個好臉色,她心裡不好受,我這心裡也苦啊」周天闊敲著自己的腦袋憋屈地說道。
「你一個大男人還委屈上了,你知不知道當後媽有多苦。」林希言纖長的眼睫眨了眨,露出底下深遂的黑瞳聲音不疾不徐地說道,「這麼說吧光明的母親走了,每年清明,作為孩子得給母親上墳天經地義,光明現在還小,必須你領著;年三十晚上還得給孩子媽燒紙;他如果要把自己母親的遺像掛在家裡」
「等等別說佩蘭反對,我這一關就過不了。」周天闊立馬豎起眉毛道。
「你們沒有理由且不能反對,死者為大。這也是孩子的孝心。」林希言看著他嚴肅地說道。
周天闊給氣的,張了幾次嘴,話都給咽了回去。
林希言見狀沒有一絲同情地繼續說道,「孩子問你他母親是什麼樣的人啊」
「嘁我自己都不記得了,還幫他回憶嗎」周天闊嗤笑一聲道。
林希言聞言輕抿了下唇,「對夏佩蘭同志來說,後媽難當,孩子管鬆了,人家說你不上心,管緊了,孩子不高興,說你又不是我媽,憑什麼管我,總之里外不是人。他的存在,時刻提醒著夏佩蘭同志自己所在的位置。」
「什麼位置」周天闊聞言立刻呲著牙道,「佩蘭才是我愛人,我的革命伴侶。」
林希言聞言眸光輕閃,別有深意地看著他道,「我今天在掃盲班看見你兒子和小姨子了。」
「她算什么小姨子,還有他不是我兒子。」周天闊怨氣十足地說道,甚至有些厭惡,都是他們攪合了自己的喜事。
林希言聞言收起臉上的和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道,「我要休息了。」
「你就這麼趕我走。」周天闊頓時不樂意地說道,「餵你太不夠意思了怎麼說咱倆也有過命的交情。」
「你這擺明了拒絕的態度,你覺得我還能說什麼」林希言雙手捧著茶缸,無奈地看著他說道。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周天闊砰的一拳砸在炕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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