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懸門 第十九章 龍族異種

    大泡子填滿後，通河水向北改道三里，灌入一個窪地，形成了新的水泡子，也就是順子媳婦羅佩出事的池塘。日軍將錯就錯，將進入五鬼位的入口就設在此處，並殺害了千百名戰俘勞工，剁成肉泥飼養蠱蟲，再將肉泥陰乾，配以東瀛金貝殼研磨的金粉，用七七四十九天的陰火燒製成磚，將磚砌成塘底，不透水火，閉塞陰陽，壓住了千萬怨靈邪祟，再引伊通河水封閉入口，把無限怨念之氣封在龍脈之內，在鬼門之內飼養陰蛟，吞噬敢於窺伺的生靈。

    但日本的如意算盤沒有得逞，他們雖然毀壞了廢帝的前程，卻也因自己作惡太深，難逃戰敗的厄運。1945年，蘇聯打敗了納粹德國，正在秘密集結軍隊到遠東，日本關東軍已發現在劫難逃，他們規劃著戰後的格局，最不想的就是中華崛起。根據他們的測算，中國八十年代將發生飛速的變化，其國力將在下個世紀初趕超日本，如果在中國龍興之前將地下千萬惡靈放出，即可禍亂人間，斬斷龍脈，輕則瘟疫橫行，重則地動山崩，戰亂頻頻，亡國滅種，至少將中國東北陷於人間地獄之中。日軍先是妄圖徹底斬斷龍脈，但挖山填河哪那麼容易，計算出的工程量太大，而時間緊迫，於是想其他的主意。

    於是，枉死海工程倉促上馬了，借著當年破壞鹿鼎山風水格局的地下工程，日本軍人在地下建了一座名副其實的地獄，名曰「枉死海」。枉死海位於大房鎮正下方，承接著鹿鼎山的五鬼之位，一旦枉死海啟動，千萬惡靈破門而出，整個東北的龍脈就要產生多米諾骨牌效應，作為中國能源和糧食最大的生產基地，東北興衰關係中國興衰，這一招不可謂不狠毒。

    作為新京周邊最著名的薩滿，薩滿姥姥就是那個時候被抓進日本給水部隊的。她通過與一起被抓來的薩滿巫師們交流，得知了上述這些信息。當時，日軍強迫大巫師們做法，鎖住被殺害的千萬厲鬼冤魂，並將法力的解凍之日定在了若干年之後，相當於為東北安裝了一個大型「定時炸彈」。但是隨後，因為做法的巫師們全部被活埋於枉死海，薩滿姥姥是親歷者中唯一的倖存者，她歷盡磨難逃出枉死海工程，卻也根本無從知道枉死海的內部機構，五鬼懸門哪年開啟、如何開啟，末日的景象是什麼也是猜測。只是知道枉死海的入口是大泡子水下，於是幾十年守候於此，以防生變。就在她外出的不到一天的時間裡，順子等人在打地樁時無意破開五鬼懸門的一角，導致怪物逃出生亂。至於是否冥冥之中有力量推動，就不得而知了。

    至於破牆後放出的怪物，胡媚珠說那是陰蛟，別看生得奇醜，卻是一種蛟龍。

    胡媚珠補充到，這陰蛟是龍與長蟲的私生子。龍這種生物，生性好淫，見到什麼就上什麼，所以有龍生九子之說，那是分別與九種不同動物所生的怪胎。比如，與牛交合，生麒麟；與豬交合生像，與馬交合生龍馬，與狼交合生睚眥，與鳥交合生朝風，與蛙交合生蒲牢，這蛟龍是龍與蛇交合所生。其中九個兒子得到了天庭欽封，有了官職，而其他的則流散於人間。陰蛟乃是生性最毒的九頭蛇與龍交合而生，世間極為罕見，這物種怕光避陽，追隨陰氣而動，專擅采陽補陰，不食人間煙火、不吃人，只吸取陽氣，尤其喜歡捕食修仙的靈物。它在環境不適時，可以化作蟲草塵埃蟄伏萬年，又可在暴雨洪峰中化龍飛天，可謂能屈能伸，上天入地，無所不化，是龍的私生子裡最像龍的一位。只是這東西性情執拗，不受教化，不顧大局，故不受龍王的喜愛。不知道日本鬼子從哪裡搞來了一條陰蛟，讓這畜生鎮守枉死海入口五鬼懸門。

    柳小山一聽很是憤怒「你個胡媚珠不是在含沙射影吧？什麼事兒都往我柳家推，你們修仙的時候，不也是天天盼著被老龍王幹上一票麼。」

    胡媚珠不理柳小山，補充到「這陰蛟一旦破土成型，必然要大肆吸取陽氣，那女子就是先被陰蛟下蠱，然後成了一具行屍，夜夜下水供陰蛟吸取陽氣，三個晝夜陽氣損失殆盡，好在你們第二天救了她。如果得逞，陰蛟則繼續下蠱，直到吸乾附近所有人的陽氣。」

    聽了這麼多，包子終於有了插話的機會「我救了羅佩，陰蛟必然不會罷休，還會想辦法吸取其他人的陽氣。」

    胡媚珠點頭「也許就在今日。我估計池水兩天內可以抽乾，到時候村民們恐怕難逃一劫。」

    「此話不假」柳小山難得支持胡媚珠「我想那陰蛟也是熬了許久，正是飢餓難耐慾火難平之時，一旦找到機會，它會催動萬蠱齊發，至少讓這方圓幾十里內全部人染蠱而亡。前日它剛剛復甦，所以不敢大肆采陽，所以才偷偷摸摸，一個個下手，隨著體力不斷恢復，胃口也變得越來越大，傷人吃畜到是小事，就怕貪心不足口吞日月、扭轉龍脈才是大事。」

    包子詢問「各位上仙莫非要合力收拾那條妖龍？」

    眾人紛紛搖頭「我等就算拼盡修為，也制服不了那條陰蛟。更何況，我們也沒那個膽量。」

    白媛解釋道「天地初開之時，盤古劈開天地，輕氣上揚為天，濁氣下沉為地，地分四海八荒，其中海為七分，地為三分，三分地界的靈物又分天界、人界和冥界三界，七分海域全部為龍族統治，於是有了仙、人、鬼、龍四族，龍族占有地方最廣，實力也最強，雖然統治四界的為仙界，但上仙們對龍族也是彬彬有禮，從不敢斬殺龍族血脈。這陰蛟、饕餮、睚眥都是兇猛的龍族，屢屢化身越界，到人類地界作惡行兇，殺人無數，但何時見有仙界管過？人界只有最高統治者敢稱真龍，卻也是攀附之稱。所以，這陰蛟有龍的骨血，是我們這些修行不夠的小仙們不敢冒犯的。動輒玉石俱焚。」

    白菜花說「我懂了，就好像學校有一個校長，仨副校長，你們都是老師，你們再牛逼也不敢打副校長的兒子唄。」

    五仙面面相覷，心想這白菜花的腦子還真不是高粱花。

    黃仙捋著鬍子，眼睛瞟向包子「能和龍對抗的，目前只有包子。」

    包子大驚。

    黃仙提醒包子「還記得你威力無窮的血麼？」

    包子點頭「那陰蛟似乎怕我的血。」

    黃仙說「他不是怕你的血，蠱蟲才怕你的血，陰蛟屬於龍族，龍族內部法度森嚴，堅決禁止同類相殘，他是不想跟同類相殘，擔負了主動進攻的罪責，將來上天不好交代。於是做了退讓而已。」

    包子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黃仙滿臉羨慕地看著包子「你小子是龍族。」

    包子大驚「你是說我媽…」

    「不是，不是，哥們，別誤會。」黃仙忙解釋，龍這種東西生長極慢，龍子們在下界繁衍必須遵循天道，在一個輪迴不能成仙上天的，就必須要內化為丹，遁入人或動物體內，借著肉體凡胎繼續修煉，進入人體後可規避掉龍的身份，借著肉身相互搏殺。龍的耐力極強，對形勢的判斷也非常準確，時機不到絕不發力，所以，目前絕大多數潛在人體內的龍還是處於潛龍勿用的狀態，世世代代隱匿在凡人家族中，待時機成熟才顯身翻雲覆雨。歷史上叱吒風雲的人物，王侯將相、富商巨賈，多半體內有蛟龍相助，也就是說，龍主導了人類的鬥爭史。你包子體內的龍也有上千年歷史，但是就家族譜系來看，始終沒有勃發，仍然是躍龍在淵「至於水下這條孤龍是怎麼來的，等你下去後自己問他。按輩分，你倆一輩的，你該喊人家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