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子又逃了,包子感覺身心俱疲。見著一地的死屍和砸得亂七八糟的床鋪,花花也被爐灰抹成了陰陽臉,此地還是不宜久留啊。美子一時找不到屍體,想必短時間內姥姥那邊就安全了。雖然一直搞不懂美子為何高調約戰和挖掘地道,但似乎終於可以回家看看媽媽和爸爸了。自打那天灰家奶奶闖入姥姥家興起波浪一直到現在,包子還沒有回家一次。
」走吧蕭繹,去我家坐坐,我媽燉豆角可好吃了「包子輕鬆地抻了個懶腰」她包的酸菜餃子也特別好吃!「
蕭繹嘿嘿一笑「得了吧包子,我不吃人間煙火快兩千年了。「
「那你們修仙的吃什麼?」包子似乎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食人間陽氣,飲無根之水「蕭繹回答到。
「哎呀媽呀,你們不是和知了一樣?」白菜花很驚訝,這曬太陽喝露水能活那麼多年?
包子疲憊地把手搭在白菜花肩膀上說:隨便他們修仙的吃啥吧,現在我是啥也不想吃,就想睡,這一個多月,我算是累慘了,趕緊回家睡覺。
白菜花嗯地點頭應承著,包子,今晚兒我也去你家住,我想你媽了。
說罷三個人簡單收拾了斂房,把相關屍體擺回原位,怕再有其他鬼魂來偷屍體,還特意在電工查炳坤的頭上貼了符紙,這才出了門。
轉頭走回幽暗的醫院走廊,七拐八拐地轉到前樓。醫院就是這樣,後半夜往往比前半夜熱鬧,大廳和走廊依舊是人頭攢動。李廣霞和一群同事正疲憊地坐在長椅上端著鋁製飯盒吃飯,身邊的垃圾桶里扔了一堆帶血的手套。包子走過去打招呼「李阿姨!」
這李廣霞也是一宿沒睡,見著包子忙說「哎!你來啦,快點包子,我這兒還有幾個包子。花花,你這幾天跑哪去了?你姥姥還好?」花花跑過去拿起個包子就吃起來,絲毫不客氣。
包子擺擺手「阿姨我不想吃東西,您怎麼加班這麼晚啊。」
「這不是派出所給鬧的,突然送進來二十幾號人,全都生命垂危,還有個受重傷的工人師傅。「
「他們都沒問題吧?「
「送得及時,放心吧,凡是活著的都死不了。「
包子這下安了心,向醫院門口望去,果然只有打更老頭還在,那冥界的老頭位置上空空如也,看來今晚不會死人。包子鬆了口氣,一個月來腳打後腦勺地跑,一個危險接著一個危險,一個困難套著一個困難,這生活算是告一段落了。
「不錯,今晚很成功,祝賀你,廣霞「主治醫師向李廣霞伸過手,李廣霞忙放下飯盒,謙卑地握了握主治醫師的手」還是您指導的好「。
「可不要謙虛啊,你看那機械工,送來的時候腹部創口長達25厘米,而且縱向創口極深,人都出現了失血性休克,在咱們這個檔次的醫院,之前幾乎是沒有救活的先例的,但是你冷靜沉著,硬是把他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呀。「主治醫師不吝美言的誇讚李廣霞。
包子聽著感覺不對頭,便問」阿姨,你說的是哪個?「
李廣霞說「還有哪個,就是機械廠被切割機劃破肚子的那個工人,名字忘了,編號是032那個。你知道麼,這是阿姨第一次主刀喲。」
他!包子瞬間驚呆了,那個工人的魂魄和死掉的產婦一起,跟著老鬼頭兒下了陰曹地府呀!怎麼救活了?
「阿姨,您說的是什麼時候的事?「
「剛才啊,人還在病房躺著呢。包子,來吃點兒!「
包子沒心情吃李廣霞的夜餐,他跑到病房,透過窗子看去,紗簾後僅露出被子的一角。包子顧不得不許探視的要求,推開門闖入,掀開帘子,卻見被子空蕩蕩的,哪裡有人!病房的窗戶也是打開的狀態,寒風卷著枯葉吹進病房。
「跑了.....美子上了他的身!」包子自言自語。一頭霧水的白菜花忙問包子「幾個意思?不明白啊!」
蕭繹冷哼道「這還不明白,咱們中計了。那機械工是不可能救活的,他的魂魄已經隨了老鬼頭進了地府,床上這具早已經是屍身。現在所謂的救活,肯定是美子跑出來上了他的身。」
「那這具行屍的目標是?」白菜花自說自話地分析「還是老薩滿!我奶奶!」
「沒錯,我們只猜測有電工查炳坤這一具符合條件的屍首,卻忘了昨晚突發事故,又多了個機械工啊」
「那還等什麼?」白菜花急得直跳腳,這東西肯定奔白廟去了。
包子吩咐蕭繹「你是鬼仙,腳力快,趕緊去白廟通知他們提前準備!」
「諾」蕭繹這次不敢怠慢,立刻拔腿就走,一路穿著牆出了醫院。
白菜花問包子「那咱們幹什麼?」
包子說「我們找劉大光去!」包子說著要走,見李廣霞端著飯盒進來,一看屋裡沒有病人,便問包子「哎!病人呢?」
「跑了!」包子回答。
「跑了?傷成那樣還能跑了?想拖醫藥費也不用這麼急呀!」
包子又是急火火地趕到派出所。大房鎮派出所今晚也是亂了套。從兒童遇害案到拍花案、非法拘禁案,地下挖出的巨大鐵門,這樁樁案件接連來襲,而線索指向竟然是個死了一個月的聯防隊員劉方覺。劉大光怎麼也想不通,用當前所掌握的知識,如何解釋這一系列的案件。刑警隊、治安隊、警犬組全部撤了下來,都集中在會議室徹夜討論,基本觀點是,要圍繞劉方覺是曾經詐死、或者存在與劉方覺相似的人等方向,再撒開人手去排查,這些事兒不可能是個屍體乾的!
劉大光不願意聽上級領導分析案情,他們總是這樣,遇到命案就會說案子有兩個偵查方向,自殺或者他殺,圍繞這兩個方向開展偵查肯定沒錯。這不廢話麼?問題在發生,解決問題的途徑卻一個都沒有。頻頻襲來的難題壓得劉大光不停地思考,不停地抽菸。他用警校所學的一切知識,已經無法解決這些問題中的任何一項了。
劉大光拿著一張搓得稀爛的大房鎮地圖,翻來覆去地看。與此同時,包子二人也跑進了派出所大廳,見著劉大光便竹筒倒豆子般把醫院的事兒全說了。也不出包子所料,劉大光還是不信。他只是把地圖攤在自己面前,揉著滿是胡茬子的臉說「包大師傅,包大祖宗!你要是真有本事,幫我看看,這洞到底是要挖向什麼地方?」
包子拿過地圖,上面用紅藍鉛筆圈圈點點地畫了許多重要位置,而聯防員劉方覺拘禁和魅惑乞討者挖坑的三排平房,就位於天坑和農業中專的連線上,而洞口的位置,恰恰精確地與農專主樓中軸、天坑中心點連成一線,它距離天坑1.2公里,距離主樓0.8公里。這不難想到目標指向那個早已被摧毀的枉死海工程。
包子從背包里拿出那份丟了一角的關東軍機密地圖,交給劉大光說「我能提供的有關枉死海的線索只有這個了,你千萬收好」並簡要說明了圖的來歷,以及圖內部標註的內容。包子說,當時進入圓廳後就與日軍鬼魂遭遇,開展了一次決戰,至於圓廳之後有什麼、圖內畫的複雜的密室結構以及丟失的半邊角是什麼,這些問題統統沒有解決,隨後就匆匆撤出來了。
劉大光對比著兩張圖來看,用比例尺一點點計算測量,發現連排平房下方洞口正在枉死海地圖缺角的位置上,這個角撕得倉促,還剩下小半邊兒,隱約有「生化」字樣。
「叔叔,這是什麼意思」包子問
劉大光回答「估計至少一部分是存放化學武器的倉庫。」
「美子拘魂的目的.....」
「別跟我提魂啊鬼的,就是說沒到案的那個犯罪嫌疑人,是要打通去化武倉庫的路。」
「好吧,叔叔,就按你的邏輯解釋這個問題,那麼你想怎麼辦?」
「我迅速把這張圖向領導匯報,這是大事兒,需要他們定奪。」劉大光邊搓臉邊說,他突然想起什麼來「包大法師,你急火火地找我有什麼事兒?」
「我需要你趕緊派人,到白廟救薩滿姥姥。」
「你這算報警麼?」
「算是吧,一個受了傷的機械廠工人,本來已經死亡,但是離奇地站了起來,他的行為類似於聯防隊員劉方覺,他的目標是幹掉薩滿姥姥和我。」
「祖宗,你記著,我不會再相信你了。你給我惹的麻煩已經一籮筐了。」
「現在火燒眉毛,你幫不幫?」
「孩子,回家睡覺去,明兒趕緊上學去。」
包子一臉失望,拉著白菜花說「咱們去!立即回到白廟」說罷二人頭也不回地跑了。
劉大光看著倆孩子的背影,哀嘆一聲,心力交瘁的他已經聽不進這個小精神病的任何勸說了。倆孩子剛走不到半個小時,值班室的電話響了,值班警察接了電話,對方說話的聲音十分低沉「喂,派出所麼?」
「大半夜的,什麼事兒?」值班員不大耐煩。
「白廟有人聚眾鬥毆,你們管不管?」說完,電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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