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銀色衣褲的人看到軍旗番號的時候皆震驚。其中一位首領模樣的男子向包子拱手抱拳「敢問,閣下是哪支隊伍的,要去往哪裡。」
這群人是誰包子再清楚不過了,只有狐妖黃怪才樂意把自己打扮成美少年的模樣。他們是鹿鼎山的人,是圍城部隊的斥候。
包子知道,鹿鼎山多數仙怪認識自己,這時候還不宜暴露身份,他壓低了斗篷,拱手回答「我等是援助前方被圍軍營的部隊。」
聽包子這樣暴露意圖,李四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這小子是找死啊,九個人的解圍隊伍,剛才大風起了以後還給吹丟了一個,八個人扛著一桿大旗深入敵陣,竟然如此大膽。
那小將環視了一下對面的幾位,老的老,小的小,腰上挎著鏽跡斑斑的鐵刀,滿頭滿臉的灰土,不禁笑了「我不知道什麼樣的師級單位能派出這樣的斥候,哎,你們不該是斥候啊,哪有斥候偵查打著旗的?」
「你懂的真多」包子提示對面這位小將,言多必失。賊才會認為誰都是賊,他們不打自招地暴露了自己斥候的身份,孔德昌解釋說「我們是先鋒,剛才風沙太大,與大部隊走散了。」又一拱手「敢問閣下是」
那小將想了想「我們是商人」
「販什麼呀?」
「兵器,珠寶,遊魂.....」
「看看貨吧,我們這刀劍經過幾場大戰,也得換換了。」包子淡然發問。
「好,我這把寶刀乃玄鐵練就,值沙蘭草五十斤。不貴吧?」那小將解下佩刀放在桌上,刻有懸龍府精製字樣,他果然是三太子的人!
「不貴不貴,不過在下沒有足夠的沙蘭草。」包子說。
「那還談什麼」那小將機警地窺探包子這支隊伍的實力,包括糧草攜帶量,他發現眼前這支隊伍不存在長途行軍的能力。
「這樣,你先借我用,你們所有的武器都給我,我給你們打張條,一會兒大部隊來了,你朝他們要錢,給你們的報酬只多不少。你們儘管放心。」
「大部隊?敢問你們還有多少兵馬?」
「海了去了」宋雨搶著回答「漫山遍野的,都朝這邊來了。要不是颳大風,他們....很快就到!」
那小將的瞳孔忽然閃了一下光,轉而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李四大體明白了包子的意思,在一致對外的時刻,他暫時擱置了對包子的敵意,附和著對小將說「兄弟,考慮考慮,這買賣不做可沒機會了。」
「商人碰到兵,有理說不清」那小將笑著擺擺手「我可不和當兵的做買賣,等你們隊伍到了,請引薦我到你們長官那說話,事成之後少不了謝謝各位軍頭的。」
雙方的身份大家都清楚,商人的幌子不過一層薄薄的遮羞布。這樣死耗下去必然言語有失,大家早晚都要露餡的。單從戰鬥力來說,包子手下的老小殘兵哪是對面英姿勃發的少年們的對手,而自己又不可能向鹿鼎山人下手,一旦起了衝突勝負立現。這些想法在雙方腦子裡一起奔騰而過,大家都在期盼該死的大風趕緊停下來,以便於這兩個敵營的人趕快各干各的。
小將問老闆「這風沙還有幾時可過?」
老闆指指天上說「朗月再起,風沙可停。」
小將有些焦躁,他手扶窗欄,抻著頭看向包子來的方向,怎奈外面飛沙走石,一片混沌天地。包子從他的身體語言感覺到,作為斥候,他需要探聽援軍的數量和規模,他迫不及待地要迎著自己來路的方向探查,以便做實判斷。山谷里必定埋伏著重兵,打援甚至是這場戰鬥的決定意義。
他們不甘心只打掉八個人的援兵,他們也不會相信援兵只有八個人。
雙方冷冷對視著,互相知道對方的身份,又都不便戳破,場面緊張而尷尬。
包子走到扶窗觀望的小將面前,略略抬高了斗篷,露出了他清晰的臉,他對小將說「小兄弟,你看我這把短刀換你的長刀如何?」
那小將並沒有首先看他的臉,而是本能地看向包子伸出的手,那把楊修贈送的短刀擺在他面前,鑲嵌的璀璨寶石和天神除鬼花紋熠熠生輝,小將疑惑地拿過刀,喃喃自語「好熟悉。在哪裡見過。」
包子笑了「別說是你丟的。」
小將搖搖頭,他半拉開寶刀,一股寒光生於店家昏暗的燈光下,毫不影響這把刀的耀眼。
包子見他還不明白,又補充提示到「這把刀乃是冥界主官用刀,是一等一刺魂殺鬼的利器。」
那小將忽然清澈了,他雙目圓瞪,再抬頭看包子的臉,轉而被眼前的人驚得說不出話「閣下!」
「哎!」包子阻斷他「看破不說破,江湖好見面。」
「閣下!用寶刀換我等的次品,買賣虧了」小將還算聰明,把話頭繞了回來。
包子笑了「我補充一下,這把刀換你們八件兵器,應對這這一路的兇險。」
那小將沒拒絕,他拱手問「敢問閣下,我如何向東家復命啊。」這句話的意識是,讓我們跟三太子怎麼說。
包子說「這寶貝的分量,你識得,東家怎不識得。日後我還要登門拜訪呢。」
小將轉身,掏出一粒玄武湖特產的大珍珠,放在店家的櫃檯上,很懂事地說「這群軍爺保國衛家辛苦之極,他們離開時給加上五十斤沙蘭草粉,二十斤酒。」
孔德昌悄悄問包子「這幫斥候目的是打探消息,怎麼還真做上買賣了?他們交出了裝備,還怎麼偵查?」
包子笑笑,心說不偵查就是最好,立即返回大營交上那把刀,以免節外生枝。
宋雨悄悄對包子說「我看這把刀你真愛之極,你全身隨帶的物品都被收了毀了,卻把它藏得好好的,如今要賤賣給這幫人,不會就為了換換兵器、加點糧草吧?」
孔德昌也說「隊長,咱還沒餓到當刀的時候吶。」
李四和手下的三個人白眼看著包子「人家闊綽,愛賣什麼賣什麼,你們管那麼寬幹嘛。」
彭越只是笑笑,用一塊粗石頭磨自己手中更粗糙的刀。
那小將見刀後對包子等人的態度發生了巨大轉變,不僅給大家點了各種糕點吃食,還上了幾壇熱酒,賬全算在自己的頭上。大家心知小將一方乃是仙兵的斥候,這種轉變讓不明就裡的李四等人更加狐疑,這不會是借酒套話吧?可見包子吃喝得大快朵頤,心罵包子這小子無腦無心,又不好當面發作,只好「潔身自好」,叮囑手下的三個兄弟不吃不喝,躲在一旁觀風待動。
三個時辰後,風停了,死月亮又出現在天際。
小將匆匆辭別了包子等人,交出全部武器,只揣好包子的佩刀,向峽谷方向飛馳而去。
斥候一行前腳剛走,後腳李四開罵,指責包子與敵軍暗通款曲「你小子是把我們往鬼門關裡帶呀!」
包子還是做了解釋「如果說真有兵馬漫山遍野的過來,則峽谷必然伏擊,他們打的就是援兵;如果就我們幾個進了谷,反而不會有大動作,他們不會因為我們幾個老弱病殘就暴露意圖。所以,繼續進谷吧。」
李四怒的青筋暴起「你小子才來幾天,老子在這裡打了快四百年仗了,就咱們幾個,人家扔幾塊石頭就滅了咱了!連火力都不需要暴露!」
包子說「我們被消滅本身就是黑木的意思。我們不能順了他的意思,對吧?」
彭越站起身「別爭了,聽隊長的,我們出發吧。」
不說話的人說起話來分量足,孔德昌和宋雨收拾好東西,跟著彭越等人出了門。包子隨後也出去了「李四,如果你害怕,現在可以回去,我不阻攔你。」
李四當然清楚黑木的意圖,他回去必然是個死。包子又加溫填料地說「左右是死,為何不賭一賭,我賭你能活。再說,你不想看我賭輸了被幹掉時的慘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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