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電廠廠長把腦袋橫著伸進來「王警官,您出來下」
廠長謙恭地等我出門,忙攥著我的手說「王警官,這包自強犯的事兒大不大?」
「放心吧廠長」我笑著拍拍他肩膀「事兒不大,教育教育就行了」
廠長攥我的手更緊了「王警官,這事兒確實不大?」
「大啥呀,早晨泡的中藥水,中午潑老李臉上了,鬼信他能燙傷?」
「那萬一燙傷了呢?」
「豆腐都燙不爛,哎!您老人家這是擔心啥呢?」我心想這老廠長的心理素質也夠差的,一丁點兒破事兒也扛不住。
「王警官,有沒有辦法讓這個包自強離開我們廠?」廠長終於交了實底。
「怎麼著,他哪裡做得不對了?」我忙問。
「這孩子吧,業務沒的說,真是聰明能幹。人也熱心。就是他太愛管閒事了。鎮裡修建水庫、承包鹿鼎山的大事兒小情他都去搗亂。你說這不吃飽了撐的,礙著他什麼事兒了?前段時間,水庫工地不是電線斷就是運輸車被放氣兒,大傢伙都懷疑是包自強幹的。這事兒吧,往大了說,他耽誤咱們全鎮奔富裕;往小了說,因為他,我們供電廠連著三年沒評上模範單位;再往我自己身上說,我前年就該提拔去市供電局干副手了,就因為這個瘋瘋癲癲的包子呀,這特麼現在還窩在這兒陪他呢。」
「您是說讓我借這個由子把他攆走?」
「王警官」廠長還不鬆手「只要把他弄走,我立刻拆了您家的電錶,以後你家的電隨便兒用。」
「廠長啊」我拍拍他使勁兒攥著我的的手「他如果違法了,不用你說我也帶他走;如果不違法,任憑我再大的本事也沒法給他扣帽子。」
廠長把另一隻大手拍上來,手心裡多了一卷硬硬的東西,他用兩隻手死死握著我的手「你再想想辦法嘛吧!法律是人定的,人總比法律有辦法。」
我心裡很想錘倒這位廠長。我費力地把手從他兩隻鉗子般的大手中抽了出來,那捲硬硬的東西沒有露出真容。我向廠長笑了笑,什麼也沒說,轉身進屋了,留下了一臉茫然的他。
「玄武湖難以滋養鹿鼎山的大地了,宏大的歷史美景消失了,魚蝦也打不到了。」包子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他點著了一支煙,慢慢地吸著,他的眼角出現了與年紀不符的魚尾紋,從臉頰到下巴密布著鬍子茬「我可以斬殺鬼頭,踏平鬼兵軍陣,卻在鬼心面前束手無策。一個早已作古的陸翰,他構建的邪惡的餘波還在衝擊著你們。我現在覺得,不是陸翰有多強大,而是你們心中都有鬼門,鬼門中藏著鬼心,一旦打開了,鬼心會操控著惡鬼害人。」
「包哥,你又發表極端言論了」我趕忙提醒他「現在大家吃得好穿得好,你跑出來說大家是錯的,誰會聽你的?」
包子笑了,沒說話
「包哥,咱倆談了這麼多次,你又是能上天又是能入地的,好不好露些本事,讓我開開眼界。你要是讓我信服你,以後誰再敢欺負你,弟弟我第一個幫你頂著。」
「耶穌說,不要等到聖跡顯現再相信我。」
「你不是耶穌,我也不是信徒,我只看證據。包哥,實話撂給你,你們廠長就站在門口,眼巴巴等著我趕你走呢。」
包子還是笑而不語。
「包哥,你一個月就千把塊收入,這工作要是沒了,你喝西北風呀」
包子依舊是笑,他兩隻手頻頻搓動著,像是很焦慮。
「包哥,我不是非要難為你,咱能不能不管那些閒事了,老老實實地當個群眾。」
包子攤開手,把空空的手心伸給我。
我是一臉懵逼,問他「你要幹啥?讓我給你看手相啊?」
話音剛落,他的手一反轉,再把手心朝向我的時候,上面多了一摞百元大鈔,看厚度足足有一萬多。我拿起一張,對著陽光驗看了一下,水印、防偽條清晰可見,我搓了搓,盲文凸凹有致。再拿起所有大鈔按張翻看,錢號竟然都沒有重複的!
「這!你怎麼做到的?」
「錢,我想有就有,而且是真的。你不用操心。」包子悠悠地看著我,然後將鈔票拿了回來,在空氣中甩了甩,那鈔票上躥出一股詭異的藍火,包子不怕燙一般拿著這火團兒,點了一支煙,火光映照著他的眼睛,打出了一道晶瑩深邃的眼神光。很快,那些鈔票燒成了飛灰。
「你在變戲法?」我有些驚恐。
「算是吧」包子輕蔑地一笑「鈔票這種東西本身就是假冒的財富。」
我在思考包子這句蠻有這裡的話,他卻愣愣地看著我的身後,良久,輕輕地問我「真想看鬼?」
「我跟你提了多少次,你都不答應......」
沒等我說完,包子迅捷的起身,將手伸過我肩頭,一把揪住了一個東西,那個東西似乎在反抗,包子只好又上來一隻手,兩隻手抓著空氣,拼命地拉扯著。忽然,包子竟然雙腳騰空,以一個難以置信的角度向後倒去,以自己下墜的力道生生將那東西帶倒,到底後又扭打翻滾在一起。
包子喘著粗氣對我說「你愣著幹啥呀」
「我,我怎麼幫你呀!」
「牆角有抹牆用的白灰,往他身上潑!」
我忙環視牆角,果然有一個小小的編織袋,袋子旁邊的地上還散落著一些白灰。我也不管那麼多了,拎起編制袋子,將全部白灰潑了出去,霎時間保衛科變成了雪白的世界,桌子椅子被皚皚的「白雪」覆蓋,地上翻滾著兩個滿是白灰的人,一個是包子,而另一個身材魁梧,比包子要高大許多,但除了著了灰的地方有形質,其他部位都是透明的。
包子雖然身材小一些,畢竟身經百戰經驗豐富,他很快占據了上風,一個翻身將透明人壓在身下,連續幾個擺拳打過去,那透明人告饒了「上神!上神饒命!」
包子似乎沒準備饒他的命,也不想問他什麼,他從腰間拔出一把精緻的小匕首,估計就是楊修贈予他的那把,利索地踩住透明人的下顎骨,反手拿刀對著那鬼的脖子輕輕一划,透明人一陣痛苦的躊躇,消失不見了。原來附著在他身上的白灰紛紛揚揚地下落倒地。
「這,這是個什麼幻想」
「幻你個頭,那是個鬼!」包子臉上的汗水和白灰攪合在一起,活像一個塗抹著圖騰花紋的土著人。
「包子!你殺人!」我剛反應過來,這小子當著我的面結果了一條性命!我幾乎不相信殺人案件就在自己眼前發生,而身為警察的我卻無所作為。
包子才不理我的咆哮,他站起身,用袖子擦擦臉上的白灰,從容不迫地把匕首遞給我,我接過來一看,那刀竟然沒有開刃,是殺不死人的。
「他剛才要殺死你。」
保衛室的門被撞開了,保衛科長領著幾個工人沖了進來,見著包自強二話不說按倒在地「好小子,破壞公物,襲擊警察,今天可讓我們逮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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