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小田則倚在娘的身邊,漫不經心地看起書來。
這是她最享受的時光,娘在身邊,心情安然閒適,明天值得期待。當下、未來都是那麼美好。
品一口香香的茉莉花茶,井小田忽然覺得有一絲遺憾,這要是有點小點心或者奶糖,那可就更美了!
心心念念地惦記著奶糖,井小田連做夢都是甜的,早晨起來的時候,她的唇邊還留著口水的殘漬。
井小田是猛然驚醒的,一睜眼就下意識地將手伸進了捂著雞蛋的被子裡,溫暖不高不低,恰好適宜,她這才輕輕地舒了口氣。
轉頭尋找母親,室內空無一人。
井小田忙下地,到外屋一看,母親正坐在火爐邊,細心地將一些煤面壓在燒得正旺的爐火上。
外面天光漸亮,東方正泛起一片桔黃。
「娘,你一宿沒睡?為什麼不叫醒我啊!」井小田心疼地說道。
「你是小孩子,正長身體的時候,不睡足了怎麼行呢?時間還早,再去躺會吧。」
林芝抬起睏倦的雙眼,溫柔地一笑說道。
井小田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有野心的是她,陪著遭罪的卻是母親。
林芝看見她的表情,忙說道:「娘習慣熬夜,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了,現在你來看著火,我去睡會兒,行了吧。你可精神著點,別再睡著了。」
說著,起身回自己房裡睡去了。
井小田看看爐火,又摸了摸被子裡那些雞蛋的溫度,覺得這種狀態應該可以維持一段時間,於是也趕緊跑回自己的屋子裡,飼餵鴿子。
這兩隻鴿子非常聰明,幾天時間,就已經熟悉了林家老宅的環境,白天的時候,就散養在院子裡,任由它們在空中飛翔。
井小田看見鴿子,就會想起金和曦,總惦記著寫點東西給他,又不知該寫些什麼。
而且井小田還有一點小私心,她不願意讓鴿子太過辛苦,飛那麼遠去送信,她想讓鴿子抓緊時間下蛋,好多多孵出些小鴿子來賣錢,這麼好的品種,可不能浪費了,一定要讓它出經濟效益才好。
井小田現在只盼著時間快點過去,恨不得像翻日曆似的,一下子就讓這一年翻篇兒,那時候,稻種多了,錦雞兒長大了,鴿子也成群了,去京城立足的錢也就攢夠了。
想歸想,時間還是不緊不慢的依照自己步伐點點流逝,或者流逝的並不是時間,而是個體的生命。
井小田沒有讓自己繼續愣怔下去,而是一招一式地在院子裡舞起劍來。想通過行動,來轉換思維。
一套劍下來,心情果然平和了許多,她忙著吃了飯,到孵蛋的屋子裡看了看溫度,又跑了地里,仔細觀察了一下地里的水稻和剛嫁接的枝條。
井小田覺得春天真是個好季節,萬物生長,讓人充滿希望和喜悅。
她的心情也一片大好。忽然記起,昨晚一直惦記的奶糖,於是,趕緊跑回家來,想抓緊時間弄上一些,晚上熬夜的時候,當點心吃。
回到家裡,自然又是先看看正孵著的錦雞蛋,卻見林芝已經起來了,正在被子裡摸索著,翻動著那些錦雞蛋,阿忠嫂站在旁邊,一邊看一邊嘮叨著:「這個辦法真的管用嗎?」
「井姐說管用,就值得試一試,再說也損失不了什麼,只要多下些功夫就可以了。」林芝答道。
「那要是這樣的話,家裡的雞蛋應該也可以用這辦法孵出小雞來吧,要不我現在拿幾顆雞蛋放里一起試試?」阿忠嫂興致很高,躍躍欲試。
「還是等問過井姐再說吧,免得亂動她的東西惹她不高興。」林芝很重視井小田的感受,不肯擅自作主。
「娘,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啊?要是為了孵幾隻錦雞,熬壞了你的身體,那可就是我的罪過了!」
井小田在門口聽到林芝與阿忠嫂的對話,覺得還是娘最了解自己、疼自己,便趕緊說出關心的話來,以證明自己也是最關心娘的那個人。
「沒關係的,我累了可以抽空去睡,白天,阿忠嫂也可以抽空過來看看,倒是你,應該多注意休息,平時就算是母雞孵蛋,家裡的人也跟著熬心的,何況現在是人工孵蛋呢?」
說話間林芝已經直起身來,剛剛她已經按照井小田昨天說的方法,將被窩裡的雞蛋完全翻動了一遍。
林芝的話剛剛說完,還未等井小田回答,阿忠嫂趕緊抓住空檔,說道:「井姐,我可以拿幾個家雞蛋放到這裡來,一起孵嗎?」
井小田笑著晃了晃腦袋,心道:這阿忠嫂的好奇心,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呢?不過,敢於嘗試畢竟也是好事。
於是便說道:「你想試,就拿幾個家雞蛋試試好了。」
阿忠嫂一聽,歡天喜地地去了。
井小田這才笑呵呵地對林芝說道:「娘,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去做些個好吃的來,到時候叫你。」
「好啊,我的田兒,現在本事越來越大,娘這輩子,算是有福了!」
林芝邊說邊摸了摸井小田的頭髮,一臉欣慰的樣子回屋休息去了。
井小田也回到了自己屋裡,拿出前些日子讓阿忠伯伯在集上買回的麥芽糖,又將桌上的花生剝了一些,去皮捏成兩半,裝在籃子裡。
接著又到廚房裡,拿上一小盆羊奶和一些黃油。
招呼李威李勇將東西搬到孵錦雞蛋的屋子裡,又歪著頭想了一會,覺得如果將東西直接放在鐵鍋里,架在火上熬,只怕會糊的厲害,無法入口。
琢磨了半天,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水浴法,心中不由一陣激動,暗自讚許道:我真是太聰明了,我若不發財,還有什麼人能賺到錢呢。
啪了打了個響指之後,她哼著小曲拿起一個大鐵鍋和一個小一些的砂鍋,奔著西院去了,她準備一邊看火一邊製糖,幹活享受兩不誤,這才是生活嘛!
井小田有條不紊,悠悠閒閒地將鐵鍋架在爐火上,加上大半鍋水,又將砂鍋浸在鐵鍋的水裡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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