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此,海天一的心裡終究還是不舒服,他對天月公主已然有了幾分戒備,感情上也有些疏離。
只不過,海天月卻渾然不覺,反而認為這事情做得天衣無縫,膽子也愈發大了起來。
居然盤算起,如何才能將自己的勢力,進一步想置入國宮,隨時掌握宮裡的動向。
其實,海天月所期望的事情,趙丹早已做到了。
這不,海天一這邊,剛剛弄出些動靜,趙丹那裡已經得到了消息。
聽說海天一與井小田已然成就好事,趙丹的心情十分鬱悶!
那一刻,他突然開始恨自己,懷疑當初的選擇。
就這樣生生把井小田推到海天一的懷裡真的好嗎?
在賭上婚姻、賠掉愛情之後,是不是真的可以在某一天登上那個渺茫的權力巔峰?
坐在那個空空如也的王座上又能如何呢?
他的內心糾結痛楚,然而已經做出的選擇,卻再也無力改變。
趙丹呆呆地坐在書房裡,默默地看著地上的光影無聲地移動。
看著它一點點從地面爬到東牆,看著它變得昏黃無力,緩緩消失。
又看著毫無溫度的銀白月光鋪滿地面,幽寒神秘不言不語。
不遠處,天月公主夜夜笙歌、恣意縱情的夜晚,已然開始。
歡聲笑語,絲弦管樂時隱時現,隨夜風飄向遠處,將趙丹襯得愈發的孤寂落寞。
然而,這樣的生活是他自己選的,是他為抵達目標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趙丹咬了咬牙,抿緊嘴唇,眼神透著說不出的涼薄之意,心頭的執念卻依舊在熊熊燃燒。
井小田從前雖然在王宮裡也呆過一段日子,但是這次,她才真正體驗到一入宮門深似海這句話。
日子竟然變得如此冗長沉悶,每天除了聽那些老宮女講習宮中禮儀以及服侍陛下的技巧之外,她就蹲在廚房裡為海天一準備食物。
打從那天吃了她做的佛跳牆之後,海天一的正餐就一直在這後花園萬象宮裡吃,似乎已經成了習慣。
不過,他一天只在早上和下午吃正餐,晚上則只是墊一些點心零食。
井小田以前做飯,全憑興致,現在則變成了任務和責任,這讓她很煩。
再加上她對海天一根本沒有感情,卻還要做出一副受寵若驚,不勝欣喜的樣子,這讓井小田十分痛苦。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關在籠子裡的百靈鳥,再沒有希望與自由,剩下的時光,不過就是日復一日的囚~~禁,直到生命終結。
井小田把所有的心思與煩惱都巧妙地掩藏起來,絲毫也不肯表現,但是她也絕對不肯屈服在這樣的命運之中。
她開始琢磨如何逃離,因此,對海天一的態度也有些飄忽,既想著討好,又打算遠離。
偏偏就是這種若即若離、不卑不亢,淡然禮貌的態度,讓海天一覺得十分著迷。
見了太多的諂媚巴結和刻意討好,海天一早已厭倦了那些戴了面具似的笑容,反倒是井小田這種有些疏離的感覺,更能激起他的興趣,讓他緊追不捨。
明顯受了冷落的井明麗,無計可施,只好每天祈禱,巴望著上天的眷顧。
這天一早,井明麗正焚香禱告的時候,忽然覺得一陣噁心,平日裡慣常聞的味道,忽然變得無法忍受。
她趕緊起身,跑到院子裡,嘔了起來。
緊跟著她跑出來的貼身宮女香雪眉峰一挑,面露喜色,貼在井明麗的耳邊悄聲說道:
「娘娘莫不是有喜了?」
井明麗正嘔得淚眼矇矓,聽到此言,頓時怔了一下。
一種說不出的感動瞬間襲來,她下意識地捂住了小腹,淚水滾滾而下。
「娘娘,你應該高興才是啊,怎麼哭了?」
香雪小心地扶住井明麗,輕輕地為她揉了揉後背。
「扶我進屋!」井明麗聲音很低,她似乎一下子變得弱不禁風,連抬腿都有些費勁。
井明麗太激動了,許久以來,她一直在沒有希望的黑暗中艱難前行,而今隱約見到一絲光明,她忽然有種飄忽難言的虛脫感。
沒有家世、沒有背景、甚至沒有朋友,就這麼孤單在深宮裡熬著。
總是小心翼翼連宮女太監都不敢得罪,任由青春歲月在寂寞的等待中流逝消散。
而今命運即將改變,這讓井明麗喜極而泣。
井明麗覺得,倘若真的能為海天一生下一兒半女,她這一生就算有了依靠有了保障。
她認為只有生了孩子,她與海天一才會建立起真正的聯結。
孩子將成為她在浮華的塵世中,最真實的力量,是她此生最可仰仗的依賴。
井明麗到底還是市井人家的女兒,只看到皇家絢麗的光環,根本不了解皇族血肉的殘酷與冷漠。
所以,她才會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個尚未確定的孩子身上,這也是她的悲哀所在。
井明麗剛回到屋門口,忍不住又嘔了起來,微微皺了眉頭,輕輕搧動面前的空氣,道:
「今天怎麼就聞不得這檀香的味道呢?趕緊都撤了吧,我先到別處坐坐。」
香雪一聽,忙吩咐人將香撤了,又開窗通風,換上新的錦被。
待屋子裡的味道散盡了,井明麗才走了進來,仔細地梳妝之後,又故意扯出幾縷髮絲,刻意營造出一種自然隨意的樣子。
這才躺了下來,吩咐香雪:
「去稟告孫公公,只說我身體不適,嘔吐不止還有些發熱。切忌,不要多言。」
香雪會心一笑道:「奴婢自有分寸,娘娘放心好了。」
說罷,忙掩住臉上的喜色,做出十分焦慮的樣子,奔著福康殿飛跑過去。
孫公公聽說明麗側妃嘔吐發熱,不由得轉了轉眼睛,算了下日子之後,他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忙跑去稟告:「陛下,剛剛德馨殿來人,說是明麗側妃身子不大舒服,今個兒一大早上就吐了。」
「請太醫去看啊,和我說有什麼用?」海天一略顯不耐地說道。
「是。」孫公公口上答應著,腳下卻沒挪窩。
海天一見他不走,便問道:「還有什麼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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