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明麗手上並沒有什麼牌好打,現在面對蔡太醫也只好演一出苦情戲!
利用蔡太醫的同情與好感,達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她急忙伸手扶起蔡太醫,說道:
「蔡太醫在我面前,怎麼還如此客氣。我今天請蔡太醫過來,是想讓太醫給個催產的方子,趕在紫陽領主的前面,把孩子生下來。」
蔡太醫一聽,當即皺起了眉頭,為難地說道:
「側妃娘娘腹中的胎兒,尚不足月,若是催產,只怕會有危險,弄不好,娘娘的身體也會受損。」
井明麗聽了,當即抽抽噎噎地哭道:
「蔡太醫,雖說家醜不可外揚,可是,我與紫陽領主的關係,你大概也聽到了一些,她對我,是懷恨在心的。」
「若是她搶在我的前面,生下孩子,她就會壓得我更抬不起頭來,那我和我的孩子,恐怕就都沒有活路了!」
井明麗的話說得隱晦,不過,蔡太醫心裡卻已然明了。
大妃之位,尚是空缺,此時,井明麗已是側妃,井小田則沒有名份。
長子,被立為太子的可能性最大。
母以子貴,若是操作得當,長子的母親被封為大妃的幾率也是極高的。
此時此刻,長子能帶來的連鎖效應就顯得十分重要。
想到這些,蔡太醫便輕聲說道:「催產對孩子和大人,都有危險,弄不好~~~~」
井明麗見蔡太醫鬆口,忙說道:
「我願意冒這個風險,蔡太醫只管下藥就好,一切後果我自己承擔,出了什麼事情也與你無關!」
「蔡太醫,你也清楚,就算是為了自保,我也斷不肯對人說出故意催產這樣的事情!」
「對我來說,拼死一搏,尚有一線生機,退縮求穩,則是自尋死路!」
「求太醫幫幫我,大恩大德,莫齒難忘!」
說罷,竟屈膝要跪在蔡太醫面前。
蔡太醫攙住井明麗,輕輕扶她坐在軟椅上,這才說道:
「娘娘這是要折殺我嗎?今天,我就拼上我的全部能力,為娘娘搏上一搏。」
接著話鋒一轉,面色嚴肅地說道:
「娘娘腹中不適,似有早產跡象,小臣這就去為娘娘配些藥來。請娘娘做好準備,若是一切順利,天明之時,有望誕下龍種!」
說罷,轉身匆匆走掉了。
蔡太醫心裡很清楚,不應該參與到皇家奪嫡之爭中,可是,面對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井明麗,他就是控制不住想要幫她的衝動!
為了井明麗可以達成所願,他心甘情願去涉險。
實際上井明麗現在離預產期也不足一個月,這個時候把孩子生下來,影響並不是很大。
這也是蔡太醫決定幫井明麗的原因。
井明麗聽見蔡太醫的話,心裡便有了八成把握。
能進太醫院的人,個頂個都是高手,人命關天的事情,若沒有絕對把握,蔡太醫是不可能答應下的。
話說蔡太醫回到太醫院御藥房,很快將催產藥配好,並親自熬成湯汁,這才放在藥匣之中,直奔德馨殿而來。
井明麗見蔡太醫將藥拿來,毫不猶豫一口氣喝下。
這才回到臥榻之上,靜靜躺下,等待藥物生效。
腹中胎兒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略顯不安地躁動起來。
蛐蛐短促清越的叫聲,不時響起,將夜襯得格外靜謐。
這個時候,井明麗忽然覺得有點怕!
她並不確定,孤注一擲的掙扎,到底會將她帶向哪裡。
逝去的往事,在這一刻忽然涌了上來。
透過昏黃的時光迷霧,井明麗忽然看清了,她從前覺得高人一等的認知,是如此的可悲又可憐。
只因為,她童年時的比照對象,是在井家受盡欺凌與苦楚的井小田。
其實,她與井小田當初,完全是同一個階層的人,是被權貴踏在腳下的螻蟻!
她們姐妹二人,本應該相親相愛,攜手共進。
現在,卻落得骨肉相煎,勢不兩立。
夜那麼漫長,黑暗似乎沒有盡頭!
一陣疼痛傳來,綿長沉悶,似乎要把人抽乾一樣。
井明麗大張著嘴,不敢呼吸也不敢動。
一直守候在旁邊的香雪急忙將守在外面的蔡太醫喚了進來。
蔡太醫診脈,聽了胎心之後,安慰道:「藥已經生效了,不過,胎兒狀態還好!」
井明麗一聽忙吩咐香雪:「快去稟告陛下,我今天聽說小田姐姐受到驚嚇後,因為精神十分緊張,所以,就要生了!」
香雪聽了,忙一路小跑,奔到福康殿。
當班的太監聽說此事,不敢耽擱,忙跑去告訴孫公公。
此時,海天一剛剛躺下,聽見動靜,忙問道:「孫公公,什麼事?」
孫公公忙稟道:「陛下,明麗側妃,打發人過來,說要快要生了。」
海天一聽了,立即坐了起來,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道:
「這是怎麼說的,一個兩個都要早產呢!」
說話間,已穿好衣服,匆匆向德馨殿奔去。
說起來,海天一還是一個滿有責任感的父親,對每一個即將出生的孩子,都十分重視。
這也許與他倍受冷落的童年有關。
當初,他遙望父王與海天傲嬉戲,玩耍的時候,就曾想過:
「將來我要是有了孩子,一定公平地對待他們,絕不偏心。」
海天一趕到德馨殿的時候,井明麗已經見紅了。
早前定下的產婆,也已經趕了過來!正忙碌地做著準備。
院子裡的氣氛十分緊張。
蔡太醫不斷地在外面踱著步子,內心也十分不安,怕萬一出了岔子,追究起來,他的人頭不保。
為了讓井明麗的孩子成為海天一的長子,蔡太醫也是下了猛藥。
因此,井明麗的反應也很強烈,她不斷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漸漸地呻吟化作哀嚎,在深夜的王宮中,不斷迴蕩。
海天一焦慮地等在外面,坐立不安,只盼著孩子快些出生,讓井明麗早些擺脫痛苦。
天光將明的時候,一聲嬰兒稚嫩的啼哭,驟然打破了緊張沉悶的氣氛。
海天一聽見哭聲,當即站了起來。
就見香雪滿臉喜色地奔了出來,迫不及待地說道:「恭喜陛下,側妃娘娘已平安誕下一位皇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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