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舍爾!快跑!達拉斯貢來了!她一定是因為你的不知禮數生氣了!快點跑...哎?你沒事?」
等埃姆哈特從驚嚇的躺屍之中重新飄起來時,他只看見了點燃的火焰前面的費舍爾正盯著手中的紙張正在思考著什麼,他很快就意識到達拉斯貢可能真的回應了費舍爾的話語,這也就意味著,她是真的欠費舍爾一個人情。
「我的媽,費舍爾,你還真是不簡單啊,竟然能讓達拉斯貢欠你一個人情,難道說拉瑪斯提亞也欠你一個人情?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你要是早說你有這層關係我怎麼還會阻止你去勾搭新女人呢?」
埃姆哈特一點沒有骨氣,對著費舍爾手中握著的紙張嘖嘖稱奇,連語氣都尊敬了不少,看得費舍爾啞然失笑,
「實際上,我和她什麼關係都沒有,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被她關注。這可能是一件好事,也有可能是一件壞事,就像你說的那樣。」
「真的假的?咳咳,好吧,其實無論你有沒有這層關係都會在道德上譴責你這種行為的。」
費舍爾沒再接著搭理他,思索了一會之後他便將手中捏著的紙張扔進了火堆之中,看著那紙張一點點地消失在火中,他更加覺得達拉斯貢是需要自己幫她做一些什麼事情了,包括那位來自海洋的拉瑪斯提亞應該也是這樣。
而達拉斯貢之所以認為現在還不到時候,只有可能是因為現在的自己還沒有資格去觸碰她想要自己完成的事情。
也是,既然是連神明都需要自己幫忙的事情,顯然不可能是自己目前身處的超凡階位的程度了,而神話階位離費舍爾又實在是太遠了,他唯一親眼見過的目前擁有神話種實力的應該就只有茉莉的母親玄參了,當然也無法確定神話階位到底有多麼強大。
在沒有得到更多的信息之前怎麼想都是死路,索性還不如不要胡亂主觀臆測。
得到結論的費舍爾搖了搖頭站起身子來,在余光中卻無意間瞥見了尹洛絲正在休息的屋子,那一剎那他好像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連表情都變得古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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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表情突然變得這麼怪,你看到什麼了...我靠!」
埃姆哈特剛剛還頗為疑問的表情在和費舍爾看向一處之後也變成了目瞪口呆,甚至連口中的話語都忍不住地爆了粗,可見其內心中的驚疑。
因為此時此刻,在他們面前的小木屋之中,那躺在屋子中休息的尹洛絲身體竟然詭異地產生了肉眼可見的變化。
只見她那原本被修女袍包裹的纖細小腹竟然微微隆起形成了極其明顯的起伏,再往上處,那份胸前的柔軟也膨脹了一號,而尹洛絲修女本人則小臉微紅地皺起了眉頭,仿佛在睡夢之中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
「我靠,費費費...費舍爾,真有了!你真有一個孩子了!」
滿臉黑線的費舍爾張了張嘴,一時之間太過于震驚以至於竟然說不出話來,原因無他,此時出現在他眼前的情形太過於離譜,直接超出他過往28年人生常識與經驗所能認知的範疇。
原來,尹洛絲沒有再騙自己?
原來,摸了她的耳朵是真的會有小寶寶的?
不不,但至少也得符合科學或者魔法的原理吧,這樣憑空生仔完全是不可能的!
費舍爾待在門口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心底清楚,尹洛絲絕對不可能因為剛才自己觸碰她耳朵的簡單行為而懷孕,旁邊的埃姆哈特倒顯得有些唏噓與幸災樂禍,
「呵呵,費舍爾你這傢伙也有今天啊,我就說你天天勾搭這些女性是沒有好下場的,這下好了,翻船了吧?你知道嗎,我現在特別想知道其他和你有關係的女性知道你私底下有了一個孩子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閉嘴。」
「拜託,我認真的哎,我覺得這反而是一件好事,總得有誰來教教你這個渣男什麼叫做責任與代價,我看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就是一個不錯的對象...哎哎哎,我要死了,別掐我的臉!」
費舍爾面無表情地掐住了埃姆哈特,而後在火堆之上不斷地搖晃起了他的身體來,讓他慌亂地亂叫起來,一邊搖,費舍一邊爾盯著眼前的埃姆哈特冷笑著開口問道,
「你覺得光憑捏捏別人的耳朵就能讓別人懷孕嗎?要是這樣的話月兔種豈不是全部都是孕婦了?你在開什麼玩笑?」
「有沒有可能是亞人與亞人之間的體質不一樣...要死要死要死,好了好了,放手放手,我不開玩笑了!」
費舍爾臭著臉將討打的埃姆哈特給放開,讓他暈乎乎地在半空之中轉了好幾圈才停下,可惜他沒有手也沒法捂住自己昏沉的腦袋,只能在心底無能地咒罵費舍爾這位無情的暴君,
「但我這裡並沒有記載月兔種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倒是有你們納黎的生物學家記載的關於野生兔子的『假孕』現象,有可能和月兔種出現這種情況有相似性或者關聯性呢?」
「假孕?」
「嗯哼,你們的納黎學者記錄的,說是一種母兔出現懷孕臨產症狀卻無小兔子產生的奇怪病症,但提醒你一句,很多亞人種族和擁有類似外在的動物習性並不一樣,你可以參考但別全信。」
「那成因呢,因為摸了她的耳朵?」
「我感覺不是,肯定是因為其他的原因。你不是研究亞人種的學者嗎,這個得靠你自己探索了。」
「......」
......
......
「冬!冬!冬!」
火堆上的火光已然熄滅,但它畢竟已經溫暖了這座小小的愈腐教堂一整夜了,直到快臨近早晨的時候它才將這樣的重任交給天空上的太陽。
早晨的第一響鐘聲從教堂的頂端傳來喚醒了這一方天地的萬物,那躺在床上金髮少女頭上的一對長耳因此而微微顫動了一下,耳朵突如其來的顫動向下傳導,連帶著她的表情也甦醒了過來。
「耳朵...好痛...」
她迷迷湖湖地呢喃了一句,隨後又過了好幾秒之後才呆愣愣地捂住了自己耳朵坐起身子來,她現在的記憶有些模湖,只是隱隱約約記得昨晚好像發生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來著...
昨天,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尹洛絲這樣想著,就在她揉著自己有些發紅的耳朵根部時,她卻忽然低頭看見了自己身上那完好無損的修女袍和微微膨脹的小腹。
「哎?」
她的表情勐然一僵,昨晚的記憶也隨著這極具震撼力的一幕沖入自己的腦袋,是了,她忽然想起來了,自己昨晚在鐘樓上收拾東西,然後看見了費舍爾先生背後的怪物,然後不小心掉下了鐘樓的時候被費舍爾先生抓住耳朵抵住小腹帶了回來...
也就是說,昨天費舍爾先生碰到了自己的耳朵讓自己有了小寶寶嗎?
想到此處,尹洛絲靈動的眼睛中忽然失去了高光,微張的小口中滿是呆愣不可置信,她有些不知所措,愣神了好幾秒之後眼睛和鼻子卻勐然一酸,不受控制地流出了眼淚來。
「嗚嗚嗚...我...我已經不純潔了...夏露修女...我該怎麼辦?」
尹洛絲可憐兮兮地張著嘴仰著頭,眼淚不斷地從眼角處落下,頃刻間就哭成了一個淚人,頭頂上的一對耳朵也無力地垂下,她無力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仿佛是在確定這到底是不是真的一樣。
但越是撫摸,她便愈發確定此時此刻自己的肚子中已經出現了一個和自己聯繫緊密的小生命,而且他也同時是屬於那個突然出現的納黎男人的。
就在這時,尹洛絲的鼻尖忽然傳來了一點肉湯的香氣,她哭著哭著鼻尖就不受控制地聳動了一下,打斷了她接著哭泣的施法,睜眼向著門口的方向看去。
下一刻,一位肩膀上站著一本書籍的納黎男人端著一鍋煮好的肉湯麵無表情地出現在了門口,不是費舍爾又是誰呢,可當他看見房間之中那位捂著自己小腹哭泣的少女時,他的眼神竟然破天荒地出現了躲閃的意味來。
「費舍爾...先生?」
「嗯哼,要吃早飯嗎?」
尹洛絲臉上的眼淚都還沒幹,先是愣愣地點了點頭表示答應,因為她是真的餓了,可一秒之後她又開始瘋狂搖頭,一邊搖頭還將身下的被褥拉了起來蓋住了自己的身體,
「要吃...不對不對不對,費舍爾先生...嗚嗚,我都說了不能碰我的耳朵了,這樣...這樣我會有小寶寶的...現在該怎麼辦?有小寶寶我就沒辦法再侍奉母神,也沒法替夏露修女接管教堂了,嗚嗚嗚~」
她仰著頭只管哭,費舍爾甚至還能從她張開的嘴巴里看見那微微顫動的粉嫩小舌,他有些頭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剛想往前走一步就看見床上的尹洛絲警惕地退後了一段距離,生怕費舍爾要對自己接著做什麼壞事。
費舍爾只好待在門口對著房間內的尹洛絲伸出了第一根食指,開口說道,
「首先,你沒有懷孕,光憑觸碰耳朵是不可能懷孕的。」
尹洛絲呆呆地看著眼前一本正經的費舍爾,隨後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小腹處那明顯的隆起,這才問道,
「那...那我這裡...是什麼呢?」
「...我不知道,可能是月兔種的生理現象,但我可以保證,只是摸耳朵是絕對不可能產下子嗣的。」
「那...到底怎麼才能產下子嗣呢?」
費舍爾看著眼前天真無暇的母神侍者,竟然一時之間想不到該如何給天真的尹洛絲修女小姐解釋這種事情,這讓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小時候詢問特蕾莎修女這種大人才知道的事情。
直到現在,費舍爾才能完全共情當時她臉上出現的頭疼與暴躁表情,畢竟誰能想到他如今也會陷入這樣需要和別人解釋大人知識的悲慘境地呢?
「你只需要知道摸耳朵是絕對不可能產下子嗣的就行了。」
「可是...母神也是吃下蘋果有的人類,作為她的孩子,我們會不會也有這樣類似的體質呢?」
費舍爾臭著臉,頗為不耐煩地回道,
「你是亞人種,按照創世經的理解看來,你不是母神的孩子...至少不是親生的。」
尹洛絲聽後眼睛中的積蓄的淚水越來越多,就像是即將滿堤的洪水一般即將傾瀉而下,表情也隨著那淚水變得越來越委屈,看來這句話對她產生了大量的傷害。
「真的嗎,費舍爾先生?」
她的發問既真誠又傷心,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讓人只是看見都想要憐愛不捨得再傷她的心了。
而非教徒的費舍爾該怎麼解釋呢?
跟她說其實是假的,因為整個母神信仰都是騙人的?
那麼只能評價費舍爾的確是懂安慰人的了,不過他並不能這樣說,至少看著尹洛絲捂著自己小腹的動作不能這樣說。
他嘆了一口氣,隨後端著鹿肉做的湯來到了尹洛絲的身邊,對著她解釋道,
「是假的,實際上母神平等地熱愛地面上每一種生靈...沒有靈智的動物是她的血肉,而有靈智的人與亞人則是兄弟與姐妹,他們都是母神最寵愛的孩子,也因為各自特有的、與母神截然不同的特點而被母神記憶。」
「所以,我們和母神有不一樣的性質與特點是很正常的事情,你的確沒有懷孕,現在表現出來的症狀是假象...在你恢復正常、在我找到你假孕的真相之前我都不會離開的。」
「現在,你能喝湯吃早飯了嗎,馬上就要涼了。」
費舍爾肩膀上的埃姆哈特已經對費舍爾的高端操作見怪不怪了,反正自從他跟在這傢伙身邊的這段時間以來他都已經快要殺瘋了,對於這種好騙還單純的亞人種更是有特攻效果。
尹洛絲看著費舍爾鍋中煮的湯,身體不爭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她有些不敢注視自己身邊的費舍爾,只好頗為嘴硬地想著反正不喝就會浪費,與其這樣還不如更加珍惜地食用它。
她沉默一秒伸手將那碗湯從費舍爾手中接了過來,按照她以往的習慣肯定是不會喝費舍爾經手的廚具的,因為會有小寶寶,但既然現在費舍爾已經是孩子的父親了,那麼就算和他用一樣的廚具也沒有關係吧?
她抿了一口費舍爾在埃姆哈特指導下製作的鹿湯,隨後眼睛微微一亮,下意識地笑著對費舍爾贊了一句,
「好喝哎...」
但緊接著,她又忽然想到了什麼,那剛剛還陽光明媚的笑容又迅速收斂變成了撅嘴狀態,因為她剛剛竟然忽然考慮起了要不要將費舍爾先生留下來一起扶養孩子,可如果這樣的話不就是違背了母神的教誨了嗎?
不行不行不行,怎麼能這樣呢?
可現在自己已經有了孩子了呀,總不能讓他死掉吧...
咦,等等,剛剛費舍爾先生是不是才說過自己有可能不是真的懷孕呢?
是的,其實剛才費舍爾說的那些話尹洛絲基本沒聽進去幾句,她現在有些超載的大腦不允許她獲取到全部的對話信息,只能儘可能精煉地提煉出來有用的內容才不至於一點都沒聽到。
看著眼前不停發呆卻不停下吃飯的尹洛絲,費舍爾一隻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另外一隻手敲打著自己的大腿,突然開口問道,
「你吃完了嗎,尹洛絲修女?」
「哎?吃...吃完了...吧?」
她低頭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鍋,又吞了一口唾沫,不知道到底是吃沒吃飽,但費舍爾卻沒有再給她做一鍋的想法,他只是掃了一眼對方那下意識放在小腹處的手掌,開口道,
「如果不夠的話我可以給你去外面拿麵包來,我看外面的柜子里還有...不過,尹洛絲,想要知道你的假孕原理並不簡單,因此之後我需要從你身上了解一點關於月兔種的細節才能大致得出結論,可以嗎?」
埃姆哈特聽著聽著神色就不對勁了,他瞥了一眼費舍爾,越聽越覺得這過程怎麼這麼像他尋常研究亞人種的過程啊?
你小子,其實是想借找尋月兔種假孕的原理來研究月兔種是吧?反正你也能確定她是真的假孕而不是真的...
「可...可這樣能行嗎?如果...如果最後什麼都沒得到該怎麼樣,有小兔子的話,我...我就沒辦法侍奉母神了...」
就在這時,費舍爾肩膀上的埃姆哈特主動開口對尹洛絲解釋了起來,
「安心吧,這個傢伙可是西大陸數一數二的亞人種學者...從各種意義上都是的那一種。一路上我們也遇到了許多擁有不同特點的亞人種了,他在處理這類問題的時候還蠻有經驗的,你可以試著相信他一下。而且就算最後沒有得到結果而確定你有了他的孩子,他也是絕對會負起責任來的,對吧?」
費舍爾面無表情地瞥了說得繪聲繪色的埃姆哈特,暫時忽略他口中夾帶的暗示性意味,費舍爾從懷中抽出了記錄的紙筆,將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兔子修女身上,難得地接續起了埃姆哈特的話語,並伸手做了一個十分標準的母神祈禱手勢,
「尹洛絲修女,可以試著將信任交給我嗎?母神作證,我不會辜負它的。」
陽光從房間外的教堂灑入房間,照亮了費舍爾英俊的側顏,讓尹洛絲這位虔誠的母神之子一時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創世經中蠱惑人類的惡魔還是指引人類未來方向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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