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之吾欲為皇 第六章 原來如此

    麻煩您就抖一下小手，收藏、推薦吧，妾身將感激不盡，保證天天為您送上！！

    王夫人和亞當疾步走著，馮敬的密詔確實讓他們太感意外，先皇到底還有什麼囑託？這一路上他們腦子幾乎亂作一團，王夫人盡力回憶著先皇臨終前的情景，一幕一幕如影像般掠過，王夫人儘可能將其還原、放慢，但無論如何，都找不出任何有關密詔的跡象。

    「匪夷所思，的確匪夷所思！」王夫人心裡想。不知不覺已來到坤安苑的寢宮，王夫人屏退了左右，包括李福和小翠，只剩下亞當和自己。她覺得密詔事關重大，在自己還不清楚具體內容之前，她不想讓任何局外人知道。

    夜色朦朧，燈光昏黃，涼風通過窗戶吹在臉上，有一絲陰涼。王夫人讓亞當把燈儘量靠得近一些，小心翼翼地從衣服中取出小黃盒子，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扯開包裹盒子的黃布。盒子很精緻，表面呈金黃色，長約三十厘米，寬約十厘米，看形狀正好裝下一份詔書，燈光照射下，閃閃發亮。

    看得出王夫人也有些緊張，她的手指彎曲的時候有些僵硬，亞當在一旁弓著腰，手撐在桌子上，靜靜地等待著，這到底是福是禍，他還不得而知。但他表情稍顯鎮定，因為他明白，如果是壞事，至少密詔已經到自己手裡，那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盒子打開了，居然是一張黃絹，上面一點墨跡都沒有。不錯，空無一字……

    王夫人和亞當面面相覷，王夫人又把黃絹靠近燈光，企圖發現點什麼，但還是什麼都看不到。她又讓亞當端一碗水來，把黃絹浸泡到清水裡，仍然是毫無所獲。

    亞當見到竟是如此結果，竟有些憤怒起來，他看著王夫人一臉失望的表情，說道，「馮敬這是什麼意思？他這是擺明了欺騙我們。」

    王夫人輕輕丟下黃絹，在屋內踱步走著，不時望著房頂，似乎是在思考，忽然停住了腳步，轉身對亞當說道，「當兒，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算是做母親的提醒你的第一條吧，希望你能記住。」

    亞當點點頭，「我記下了，那依母親之見，馮先生這無字密詔究竟暗藏著什麼玄機？」

    王夫人先是一驚，鼻子一酸，眼角竟然不自覺流下幾滴淚來。去拜訪馮敬前，亞當自稱孩兒，現在他又叫自己母親，這讓她覺得好生激動，自己辛苦付出終於迎來了回報。

    「母親這是幹嘛？莫非對我們不利？」亞當注意到了王夫人的淚水。

    「不是，不是。孩子，馮先生是大才。你倒猜猜，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王夫人仿佛已經度透其意、胸有成竹。

    「震懾！」亞當恍然大悟一般。

    「不錯，在加冕之時，宣讀明詔之後，再宣布還有一道密詔，表達先皇已經對那些意圖不軌之人了如指掌，只是念及舊情，未予明發，只要此人懸崖勒馬，全力輔佐於你，便可既往不咎，若是執迷不悟，便依先皇之密詔論處。還有，馮敬的這一張空白詔，為我們預留了足夠的空間，就好比是個空格，想填誰進去，我們說了算呀。」

    聽完這一席話，亞當的背部一陣陣發涼，毛骨悚然，這空白密詔既高明又狠毒，更可怕的是這也預示著這所謂的「朝廷」並不安寧，到處隱藏著危險和陰謀，而自己卻對形勢一無所知，甚至連這「少主」的來歷都不能搞清楚，更談何趨利避害呢？孫子兵法有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自己不能再渾渾噩噩、糊裡糊塗了。

    「母親，照這麼說，咱這大李王朝並不太平。」亞當謹慎地望著王夫人說道。

    「是啊，不太平，不過這話說起來有點長啊。咱這朝廷雖然不大，但現在大大小小臣工、奴婢一起加起來也有三萬多人。俗話說，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你父親在稱帝時，封官加爵，什麼王侯將相應有盡有，不但鑄成大錯，引來大批清軍剿殺，也積累了矛盾的根源，諸王之間因感分封不均互相猜忌，彼此內耗。僅僅三年時間，王朝便潰退敗北，十幾萬人竟頃刻化為烏有，無數人頭落地。你大伯與你父親相貌十分近似，被清廷當做首領，斬首示眾，拋屍荒野。自那以後，清王朝以為我們已被全部剿滅，至少也是如鳥獸散，便放鬆了追查。你父親身負國恥家仇，怎能忍氣偷生，於是秘密集結舊部，以圖東山再起，誰知道先前的八大王只剩下三位，一共也不過幾千人，可他仍不死心，那些屬下也不死心，一定要報仇雪恨。但鑑於稱帝的教訓，再也不敢輕舉大旗，只是地下活動，辛苦經營，才勉強支撐起目前這個局面。」王夫人說著，眼淚已不自覺流了下來。

    亞當看著，不知如何勸慰，只能默默地遞上手絹。王夫人輕輕擦拭了一下雙眼，接著說道，「有時候，失敗就像魔鬼，不但扼殺著力量，也侵蝕著交情。重新聚合在一起的兄弟，並非人人皆服你父親，尤其是睿王趙強翼，牴觸情緒最為明顯。當時他們八兄弟結拜時，他的年齡最小，因此職位排到了最後，但論其功勞，居於前三應該沒有問題，他因此本來就有些怨言，但鑑於眾人意見，一直沒有顯露。後來，當重新聚集時，他武功最為高強，人馬又最為精良，你父親在世時，就有些不聽號令，這以後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亞當嘆了一口氣，「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倒還看不出什麼，但明哲保身的不占少數，所以啊，這僅存的一點王朝脈象也在搖搖欲墜，以後恐怕就指望你了。」

    亞當低著頭，沒有言語，這一切都來得過於突然，他想不到這裡的情況居然這麼複雜，他還沒想出任何的應對策略。他以前只是想著天天美酒佳肴，日日美女相伴，還可以號令萬人、唯我獨尊，這是何等的威武和瀟灑，可從沒想過這背後的爾虞我詐和戰戰兢兢啊。

    「我知道這很難為你，可這也是沒有辦法，這就是命啊。一旦生於帝王之家，便註定肩負歷史使命，無法享受常人的天倫之樂，無法體會普通的兒女情長。更何況，你生在了這樣一個非官非匪的特殊家庭，這以後的路肯定更加艱辛。但你要相信，任何事情有利必有弊，有弊必有利，庸者望弊興嘆，能者興利除弊。」

    「謝謝母親教誨，我明白。人生本來就是一場選擇，既然來到這裡，我就準備著承受一切，也準備著挑戰一切，暴風雨從來都不曾阻止一個真正跋涉者的腳步。」

    王夫人笑了，「你真的越來越像個男子漢了。」

    「我本來就是個男子漢啊，二十多了，可不是小孩子了。」

    「呵呵，是啊，加冕過後，就該給你張羅著找個皇后了，這事也是迫在眉睫啊。」

    「孩兒開個玩笑而已，母親覺得咱們這朝中誰堪大用啊？」

    「馮敬是我們費盡心思請來的，他足智多謀，凡事多聽聽他的意見，切不可當成擺設。李福、小翠、江滿月都是忠心耿耿之人，不會生出二心。當前人心浮動，至於其他人，難以給出個中肯的評價來，還需要你慢慢去把握。不過，為君之道，利以誘之，權以馭之，如此而已，你要謹記。」

    亞當點了點頭，「孩兒明白，孩兒會慢慢去體味。那具體咱們這幾萬人到底是個什麼分布呢？」

    「負責保護這裡的禁衛軍大概有五千人，直接聽命於李福，其中兩苑直接守衛大概兩千多人，由江滿月具體負責。其餘，睿王趙強翼有大概近萬人，康王馬全德、莊王徐文廣各有七千餘人，這三王身邊各自有三千多人以供隨時調遣，其餘散布河南、山東、湖北等地。」

    「這些人平常都干點什麼呢？維持朝廷開銷的費用從哪裡來？」

    「這些人平常以經商或務農為主，當然也有定期的集會和武裝訓練，均已秘密方式進行。我們經營著一百零八家當鋪和四十七家錢莊以及其他商業，還以個人名義收購了大量土地，費用主要從這些收入中得來，偶爾也有殺富濟貧的行動，但都有合理的理由和偽裝，不至引起清廷的注意。整體而言，現在收支大致相當，略有結餘吧，具體情況還真得問戶部尚書王應甫。」

    「哦，原來是這樣。」亞當雖然對細節還不算太清楚，但對組織的大體架構總算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

    「有詩云，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我說的不過是個皮毛，好多事情還是需要你自己去悟。」

    「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了，母親早點休息吧，我也就告退了。」

    「嗯，回去吧，你也早點休息，加冕的日子說到就到，保持一個好的精神狀態，到時候拿出千古帝王的姿態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放心吧，孩兒有信心。」

    亞當從王夫人房間走了出來，小翠仍在外面等候著，雖面有倦色，但看見亞當立即眉笑顏開起來，「什麼事情啊，談了那麼久？」

    亞當似乎有很多心事，沒有回答小翠，而是吩咐道，「今天怎麼沒有見到江滿月啊？你傳話於他，從明日起加強苑內戒備，不能有絲毫疏忽大意。」

    小翠望著亞當，一臉茫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或者將要發生什麼事……

https://tw.jnnaike.com/%E4%BA%9E%E7%95%B6%E4%B9%8B%E5%90%BE%E6%AC%B2%E7%82%BA%E7%9A%87-6464/2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