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之吾欲為皇 第九章 元彪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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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加冕時趙強翼突然發難，絕非偶然為之。早在李明生在時時，他已經對其十分不滿，明明自己戰功顯赫，卻位居王侯之末，人人職位比自己高，權力比自己大。而且每當自己辛辛苦苦帶出一直隊伍，李明生便想方設法變更主帥，分明是處處提防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何況，十年前如果按自己的策略，避淮軍主力，棄洛陽，襲京城，說不定大業已定，皇旗如何會倒，怎麼會有那麼多弟兄慘遭屠戮？

    如今李明生死了，雖然心內仍有那麼一點點悲痛，但更多的是看到了希望，終於輪到自己一展拳腳了，自己自信一定比他經營的更好。他在時，成天皇上、皇上的叫著，實則無才無能，何曾幹過一點像皇上的事情？數萬人每天偷偷摸摸、苟且度日，何時才能重複輝煌？

    可他剛剛離去，偏偏又出現個亞當，一副書呆子模樣，不是躲進書屋，就是**婢女，還來趁打熱鬧，繼承皇位。在他手裡，估計這王朝敗落得比他父親還快。

    趙強翼嘆了一口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舌頭卻被狠狠燙了一下，生氣的喊道，「來人呢。」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傭人急匆匆跑進來，慌忙跪倒在地，「請問將軍什麼吩咐？」趙強翼並不喜歡別人叫他王爺，相比而言，他認為自己是個軍人，因此更喜歡將軍這個稱謂。

    「不長眼睛嗎？倒這麼熱的水？是想燙死我啊？」趙強翼一把把茶杯扔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奴婢不敢，奴婢……不小心忘記了。」傭人的膽子早已經被嚇破了，聲音顫抖著，邊說邊撿著地面上的茶杯渣子，手被劃破，流出幾滴鮮血。

    「忘記了？要腦子幹嘛的？腦袋裡沒長腦子嗎？要不要看看？」說著，趙強翼竟去取掛在牆上的寶劍。

    「將軍饒命，奴婢下次早已不敢了。」傭人的頭如搗蒜一般，淚水汩汩而出。

    「爹，爹……」門外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接著，便跑進來一個年輕的姑娘，水靈靈的大眼，柳眉彎彎，櫻桃般的小嘴，下巴尖尖，烏黑的頭髮，桃腮粉面，肌膚似雪，貌美如畫。

    姑娘看到跪著哭泣的傭人和凶神惡煞般的趙強翼，突然停住了腳步，「爹，你這是幹嘛？」

    趙強翼見到這女子，臉色一下子轉怒為笑，比川劇的變臉來得都快，「沒事，沒事，剛才這個下人毛手毛腳，把杯子給弄碎了，我便吵了他幾句。沒事了，你還跪著幹嘛，快下去吧！」

    聽到趙強翼這麼說，傭人如起死回生一般，又磕了幾個頭，便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玲瓏，這麼好的天氣，你不在院內賞花，跑爹這兒幹嘛來了？是不是想念父親了？」趙強翼態度甚是和藹，他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自然視為掌上明珠。

    「花有什麼好看的，我要父親陪我練劍。」說著，竟從裙間抽出一把劍來。

    「一個女孩子家，學什麼不好，偏要學劍。」

    「女孩子怎麼了？人家都說巾幗不讓鬚眉，花木蘭不也是女的，還代父從軍呢，不一樣馳騁疆場、拜將封侯。女兒倒也不想拜將封侯，只為練武修身，也免日後受人欺負？再說，練劍又怎麼了？劍乃兵器之王，不學劍，難道學鞭、學棍、學叉不成？何況，這些武器女兒也沒有啊。」

    「好吧，好吧，怎麼都說不過你。那爹就陪你去練劍，看你最近有沒有長進。」

    趙強翼從牆上摘下寶劍，隨玲瓏一起來到院內一片空地。位處桃林之間，空曠平坦，幽深靜謐，旁邊假山、涼亭一應俱全。初夏時節，桃花已經凋謝，青桃掛滿枝頭，猶如萬綠叢中探出的小腦袋。

    玲瓏雙手抱拳，正色說道，「承讓了。」接著便揮舞著寶劍直逼趙強翼而來，劍鋒所指，寒氣逼人，裙衫飄蕩，翩然若仙。

    雖然玲瓏的劍似乎招招制敵，但趙強翼面前全是虛晃一下，被輕易破解，根本近不得身體，幾十個回合，趙強翼尚未拔出劍來，玲瓏已是氣喘吁吁。

    玲瓏生氣地把劍扔到一邊，噘著嘴說道，「不練了，練了這麼久，居然跟父親還是差的這麼遠！」

    趙強翼「哈哈」一笑，「我的寶貝女兒，你這才練了幾天啊，父親可是練了幾十年了，聞雞起舞，宵衣旰食，而且經歷實戰無數，這練劍可沒那麼簡單哦。」

    「那我也練幾十年，遲早要超過父親。」玲瓏坐到旁邊的小石凳上，微風吹來，劉海遮住了半隻眼睛，她拿手輕輕撩開，越發顯得嬌媚。

    趙強翼看著玲瓏額頭已有汗珠滲出，說道，「趕緊回屋休息吧，這樣容易感冒。」

    「好吧，那明日再請教父親大人。」玲瓏確實有些累了，抱拳咯咯一笑，轉身就要離開。

    「對了，路過你哥哥房間時，讓他到我屋裡來一趟，就說我有要事找他。」

    「我不，有事你安排下人們叫他就是了。」這個所謂的哥哥，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個遠房親戚，雖然趙強翼很器重他，但玲瓏並不喜歡，覺得他年紀輕輕心機太重。

    「玲瓏聽話，按我說的去做，我先回去了。」趙強翼不等玲瓏再爭辯，便大步流星朝房內走去。

    玲瓏雖有千百個不情願，但既然父親安排了，也只能照辦。走到趙元彪房前時，漫不經心的喊道，「哥哥，哥哥，父親叫你呢。」

    聽到玲瓏的喊聲，趙元彪慌裡慌張跑了出來，他以為會有什麼好事情，卻只看到玲瓏漸行漸遠的背影，凝視了好大一會兒，才哼了一聲，轉過頭來，朝趙強翼房間走去。

    趙強翼翹著二郎腿，坐在太師椅上，仰望著屋頂，看到趙元彪進來，指著旁邊的凳子說道，「坐吧。」

    「父親大人這麼著急找孩兒來，有何吩咐？」元彪半個屁股坐到凳子上，身體微微前傾。

    「昨日加冕的事情，你都聽說了吧？」

    「孩兒略有耳聞，那亞當年輕輕輕，毫無建功，居然要繼承皇位，父親大義凜然，拒不下跪。」

    「咱們父子之間，拍馬屁的話就不要再說了。我還是覺得，在萬壽堂的舉動魯莽了些。」

    「怎麼能說魯莽？其實父親應該堅持下去，難道還怕了那黃毛小兒不成？」

    「孩兒你有所不知，那司儀馮敬詭計多端，不得不防啊。再說，我們在明，他們在暗，是否事先有所準備，我們也不得而知。」

    元彪點點頭，「父親說的極是，只是便宜了那亞當小兒。既然如此，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我這個找你來，就是想聽一聽你的看法。」

    「大家都已攤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趙強翼似乎很感興趣，抬眼望著兒子，「你倒說說，怎麼個一不做、二不休法？」

    「咱們來個借刀殺人！」

    「借刀殺人？」

    「不錯，清廷尚不知道他李氏王朝依然存在，我們可以通過線人透漏消息，讓清兵一舉剿滅。」

    趙強翼呼地一下站起來，「孩兒糊塗！怎麼可以與清廷勾結、串通一氣，他們可是我們不同戴天的仇人，我們有多少兄弟死在他們手裡，你知道嗎？他們每一個人的紅頂子上都沾著我們兄弟的鮮血。」

    「父親，此一時，彼一時啊……」趙元彪似乎不為所動，想要說服父親。

    趙強翼擺擺手制止了他，「不要再說了，這個方法絕對不行。古人有言，兄弟睨於牆，外御其辱，我們對李家怨氣再大，也不過是內部紛爭，不允許外人摻和。再說，一旦讓清兵參與進來，場面如何收拾？這無異於飲鴆止渴。」

    元彪受到父親喝斥後，許久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慢慢說道，「既然這樣不行，兒子還有一計。」

    「還有一計？」

    「嗯，俗話說，擒賊先擒王。我們不如這樣……」趙元彪壓低了聲音，站起身來，湊到趙強翼耳朵旁邊。

    趙強翼聽著，「這樣是不是太狠毒了些？」

    「正所謂無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趙強翼咬咬牙，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