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之吾欲為皇 第十六章 蹲黑屋

    亞當被綁著伏在馬背上，隨著馬的一起一伏，亞當的頭也接連不斷得往馬鐙上撞，他疼痛難忍，掙扎著挪動點地方，勉強躲開那馬鐙。馬背硌得肋骨如斷裂一般，胃裡則波濤洶湧、翻滾不停，不一會兒一股東西便從嘴裡、鼻孔里湧出來，先是未消化的飯菜，後來漸漸變成黃水，也不知道馬兒飛奔了多久，反正是走了一路、吐了一路，最後整個胃都被掏空了。

    「我這是得罪誰了，來這裡遭這罪。我又不是女人，不用這樣減肥吧？」亞當暗自想著，嘴裡卻吟起了中學課本里的一篇文章，「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看似不合時宜、毫無道理，這卻是亞當的精神勝利法，每次遭受打擊時，他都會讓自己背出這段文字，消解內心的痛苦，有時候會感覺舒服許多。

    馬隊繞過一個山坡，在雜草叢生的一個小路口停了下來，帶頭的黑臉男子躍身下馬，走到亞當身邊，「吧唧」就是一個耳光，「奶奶的，把老子的馬都弄髒了，還哼哼唧唧，挺舒服的是吧？」

    亞當的臉熱乎乎的疼，言語立即停止了，怒目圓睜瞪著黑臉男子，看黑臉男子也在瞪著他，並且又拎起巴掌，便又像鬥敗的公雞一樣，趕緊低下頭來。

    「把他們兩個的眼睛給我蒙上。」黑臉男子喊了一聲，走到被捆女子面前，手摸在被風吹得粉紅的臉蛋上，換了一副面孔說道，「小美人，受委屈了，馬上就要到了，再堅持一下，這叫先苦後甜。」

    女子的狀況比亞當好不了多少，雖然沒有嘔吐，但癱伏在馬背上，一路的捆綁顛簸已經讓她面色蒼白、有氣無力。聽到匪徒的調、戲，她掙扎了一下，實在動彈不得，便咬著牙說道，「滾，讓你老娘先苦後甜去吧。最好識相點，把本姑娘給放了，否則早晚會將你碎屍萬段，剝你的皮，抽你的筋……」

    聽到這話，那黑臉男子並不生氣，反而嬉皮笑臉地說，「俺娘？不好意思，俺沒見過親娘，讓她先苦後甜都找不到地兒。嘿嘿，要是真能被你這樣的美女抽筋剝皮，縱然死了也是值了，不過死之前，咋也得陪你狠命舒、服一番，不枉在這世上走一遭啊。」

    「呸，真不要臉。」女子一口吐到黑臉男子臉上。

    男子拿手把唾沫擦掉，聞了一下，面目突然變得猙獰可怕，「老子命都不要了，還要臉？給我把這個娘、們的嘴巴堵上。」

    說著，已經有人上來，用黑布給亞當和女子蒙上眼睛，女子嘴裡還塞進了毛巾。倆人被拖在馬屁股後面，繼續走路，山路崎嶇，倆人跌跌撞撞，一會兒跑，一會兒爬，一會兒滾，一路下來，已經是遍體鱗傷。又過了好久，才漸漸聽到有人來回走動的聲音，亞當心想，應該是目的地到了。

    果然，有人過來給亞當和女子扯下了黑布，亞當環顧四周，大廳十分寬敞，雖算不上富麗堂皇，倒也別具一格，茶几、桌凳一應俱全，正對門處，擺著一副香案，香案上方供著關公，手舞大刀，面如赤棗。黑臉男子坐在中間，兩邊坐著十幾個人。

    「大哥，這次下山只帶回來這兩個人？」旁邊坐著的一名男人說道，他臉上一個黑黑的大痣，約莫三十多歲，面部找不到一根鬍鬚，卻從黑痣中長出幾根毛來。

    「嗯，今天運氣不好，就這麼些收穫，不過這個小、娘子還不錯，嬌俏潑辣，正合我意。」

    那帶痣男子盯著女子看了一會，方才說道，「大哥果然好眼光，長得如花似玉，細皮嫩肉，看著也就十七八歲，估計還是含苞待放呢。」

    黑臉男子聽了，得意得哈哈大笑，「若是碰上極品，定請大家喝酒慶賀。」

    「大哥想要幾時享用啊？是今天就把事給辦了，還是挑個良辰吉日慢慢細品？」帶痣男子眨巴著眼睛，看著黑臉男子的臉色說道。

    「這娘、們忒不老實，若是急於求成，她不情不願，反而沒有樂趣。先關起來，磨磨她的脾氣再說。」黑臉男子邊說，邊走下座位，來到女子身旁，「小美人，你啥時候學乖了，就吱聲一下，免得受皮肉之苦。若是跟了本大王，包你吃香的、喝辣的，想要什麼有什麼。」

    女子的眼睛瞪得跟杏仁一樣，嘴都氣歪了，因用毛巾堵著，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

    黑臉男子一把拽掉了女子嘴裡的毛巾，女子長喘了一口氣，喊道，「趕緊把我給放了，不然本姑娘不會放過你的。」

    「你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不會放過我？呵呵，嘴上功夫倒是厲害，只是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

    「卑鄙，無恥，下流！」

    「我就是卑鄙，就是無恥，就是下流，總結很到位。告訴你，干我們這行的就這仨特點，不，還得加上殘暴。」黑臉男子揮舞了一下鞭子，空中立即響起「啪」的一聲，「若不是本大王看上你那俊俏的模樣，前凸後翹的，你早見鬼去了。」

    「我爹手下人員眾多，他若是知道我在這裡，一定會想法設法攻打山寨的，到時候把這裡燒成一片灰燼！」

    「哈哈哈，攻打山寨，他知道山寨在哪兒？等他找到山寨，估計都有人叫他姥爺了。弟兄們說，是不是？」

    整個大廳里立即一片哈哈大笑，有人回應著，「是，是，大哥說得對！」

    「給我帶下去，先關起來，擇日開封！」

    有兩個大漢跑上前去，拉起女子，再次用毛巾塞上嘴巴，不顧女子的掙扎，使勁往門外拖。

    「這個小白臉呢？怎麼辦？」帶痣男子問道。

    「他啊，傻子一個，自己不會武功，還想救別人。懶得搭理他，一起帶下去，聽候處置吧！」

    「大王，大王，既然我也沒什麼用處，不用就把我放了吧，我家大業大，回家後一定重金酬謝。」好漢不吃眼前虧，亞當可不想一直被關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放回去？你當我這裡是旅遊呢？來轉一圈，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就回去了？要不要我再給你弄點野味嘗嘗？」

    「那倒不用，說真的，放我走就行，我肯定會重謝的。」

    「少廢話，先關起來，老子還沒想好怎麼處理你呢。再多嘴，就拉出去直接餵狗。」

    兩個人過來，生脫硬拽，把亞當拖進拖進一個小黑屋裡。屋子十分狹小，只有一縷陽光從房頂拳頭大的小孔中射進來。亞當望著房頂，有些絕望，剛才那名女子，蜷縮著身子，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焦躁。

    亞當看著她虛弱憔悴的樣子，有些心疼，「你也在啊？沒事吧？」

    女子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毛巾讓她發不出聲來，接著她不停的搖擺著嘴巴。

    亞當明白，是想讓他想辦法把毛巾拿掉，「妹妹，你看我的手腳也都被捆住，只能用嘴幫你把毛巾扯掉，你不會介意吧？」

    別無他法，臨時舉措，女子再次點了點頭。

    倆人調整好姿勢，面對面坐好，儘量保持嘴巴齊平。亞當更清晰地看到了女子的臉，確實漂亮，每處五官都是那麼精緻、誘人，而且搭配勻稱，相得益彰，宛若天仙，說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一點都不為過。亞當一時竟看得入了迷，直到女子嗚嗚嗚的提醒，方才回過神來，把嘴湊到女子嘴旁，用牙咬住毛巾，用力往外拽，好不容易扯了下來。

    做完這件事，亞當低著頭，心砰砰直跳，剛才他的嘴唇分明碰到了她的嘴唇，感受到了她鼻孔的氣息，還有淡雅的清香，他有些不好意思，又有點沉溺其中。

    「喂，你怎麼了？」女子問道。

    亞當趕緊從思索中逃離出來，「沒有啊，還算好吧，至少還活著。」

    「謝謝你啊！」

    「謝謝？謝我把你帶到這裡嗎？」

    「謝謝你挺身而出啊，挺有男子漢的氣魄的。」

    「哎，我現在都後悔死了。」

    「後悔？後悔站出來救我？」女子似乎很不解，語氣中有些失望。

    「那倒不是，我後悔是因為，以我的條件，本應智取，卻選擇了強攻。」

    「那你倒是說說怎麼個智取法？」女子饒有興趣。

    「還沒想好……」

    女子咯咯咯地笑了，「你還真幽默。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亞當。你呢？」

    「玲瓏。」

    「玲瓏？嗯，名如其人，精巧細緻，聰明機謹，活潑可愛，美麗動人。」

    「哪裡？公子過獎了，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就不會被關在這裡了。」

    「恰恰是因為像我說的那樣，才會被關在這裡。」

    「這怎麼講？」

    「人見人愛，才會是非多一些嘛！對了，你怎麼會遇上這樣一幫強盜啊？」

    「父親最近心情不好，我本來是去廟裡上香，祈福平安的，沒曾想遇到壞人。你呢？」

    「我正好是閒來無事，隨便逛逛，卻看到你被圍在中間，實在看不下去，便出手相助。」

    「公子既是為我而被關到這裡，他日若有機會，一定感恩圖報。」說話時，玲瓏臉上拂過一片紅暈。

    「報不報都是後話，當務之急，我們還是想想，該怎麼逃出去吧。」

    「你我手腳都被捆住，逃出去談何容易？」

    「只要能想辦法解開這繩子，或許就有機會……」

    倆人開始在昏暗中細細搜索，可除了稻草，這裡似乎什麼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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