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介允對我道:「常言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與齊通宇在一處,那便是臭味相投,可若是與我在一處,你便不自覺的變得高雅了許多,我被你吸引也是情理之中。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我向來長情,自然歡喜你了,便從一而終了。」
林公公「噗嗤」一笑,我也樂道:「你就盡往自己臉上貼金吧,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從一而終是這麼用的。」
林公公捂嘴樂道:「老奴不是第一次見陛下和娘娘打情罵俏了,可每次都讓老奴再開眼界。」
我想著齊介允把熙兒的頑劣怪罪於我,便轉了話題辯解道:「熙兒可不是隨我,我幼時也沒他這般頑皮,想我小時候,可是乖巧的惹人憐愛。」
齊介允再次道:「你若是乖,便不會私自離開令越城了。這巧,巧,貴在輕與精。那年我可是起身體驗過——」
「齊介允!」我吼道,這廝明顯今日很不想給我臉面。
見我有些微怒了,齊介允笑道:「便是不乖也不巧,最終還只能我寵著讓著。要是早知道日後娶的便是那個讓我吃力的胖丫頭,怎麼說當時也得多看幾眼才是。」
「你這話已經說過無數遍了。」
齊介允不知一次的嘮叨,總說起當年把我從台階上扶起來一事,大概是受了我的影響,我曾告知他,我夢裡夢到扶起我的他整整六年之久,他便入了心,總是後悔當年沒有帶走我。其實,我更覺得他只是吃醋我與師兄相處了幾年,而這幾年沒有他的參與。
我並非真的與齊介允生氣,是因為知道他在前朝一定是遇到了心生不悅的事情,所以才會來鸞儀宮找我拌嘴,不過是他找個方法舒緩心中鬱氣的法子。我倒也陪著他,兩個人說說鬧鬧的也是有趣,我們也歡喜這般逗鬧。
熙兒用好了晚膳,自有宮人和方乳母領著他回長青宮去,三個乳母,如今只剩下方乳母一人自願留在宮裡,方乳母做事盡心,我和齊介允對她也是放心的。
熙兒告退後,齊介允屏退了在旁伺候的,讓我坐在他腿上,與我一同飲了幾杯酒,「寶兒,可有想過,若是不為帝後,我們也學著父皇那般遊山玩水去逍遙自在。」
我撫上齊介允的經外奇穴,為他輕輕的按摩著,「可是累著了?」
齊介允閉目享受著,開口輕聲道:「這個是我該有的責任,只是國事繁忙,便不能多陪伴你和熙兒。」
「不如想個法子,把不是那麼重要的國事交給大臣處理一些,不然光靠你一個人,即便是像父皇那般兢兢業業的,到頭來辛苦不說,還只能假死來逃避。」
齊介允睜開眼睛道:「這倒是,不能白養著那些朝臣,不過此事重大,我之前也想過,就怕大權旁落,你這一提起來,我更是想要有個三全之法,既能讓我多些閒暇的時間,又能不使國事落下,更是不會讓臣子竄了權。」
前朝之事我不懂,自然是由齊介允自己去想辦法了。
我陪著齊介允喝了幾杯,便覺得有些醉了,齊介允抱著我去了寢殿,也不沐浴,便直接急不可耐先瘋了一把。待齊介允為我洗漱後,我才沉沉的先入了睡。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輕聲道:「先早點睡吧,待我忙好了就來陪你。」
我很快便睡著了,以為飲了酒便能睡得安穩,沒想到剛入睡後便開始怪夢連連,一時大火,一時又夢到了梁玉婷與我在允王府那時。
我在夢中問梁玉婷:「你現在在何處?如今如何了?」
只聽夢中的梁玉婷笑顏如花的回答我道:「我就在你身邊啊。」
「在哪裡?」夢中的我似乎聽不得不甚明白,再次問道。
「就在你身邊啊,就是在你身邊,在你身邊——」
她反覆的這般回答我,我突然嚇得從夢中驚醒。
「啊——」
還未待睜開眼睛,便聽得這一聲慘叫,是個女子的聲音。
我忙挑開床幔問道:「是誰?外頭發生了何事?」
是忍冬在我身邊守著,許是見我醉了,所以齊介允才特意派她守在我身側,她也是聽到了這一聲慘叫,走過來回我道:「好像是追憶,奴婢伺候您穿鞋。」
我倒是沒想要過去瞧,只是忍冬這麼一說,貌似很想要我起身去看。我也想知道追憶發生了什麼,便任由忍冬伺候我穿好了鞋子,披了件披風便被忍冬扶著出了寢殿。我有些頭昏,是喝醉後的症狀,任由忍冬扶著我往前走,越是往外走,越是聽清了,這一聲又一聲的慘叫果真是追憶的聲音。
追憶的慘叫聲,行杖侍衛的用力聲,以及板子落在皮肉傷的重響,聲聲傳入我的耳中,把我從醉酒中驚醒,連噩夢的陰霾也一時銷聲匿跡。這重重的板子落在追憶的身上,她不死也得去一條性命了。
齊介允這是突然下狠了心,想要追憶的這條命了。
追憶的求饒聲並沒有喚起齊介允的寬恕,齊介允吩咐行刑的侍衛道:「打,打死了事,她這條命是朕救回來的,既然她不珍惜,敢惹皇后不快,那便處死便是!」
從未見過齊介允如此對身邊之人狠心過,這次突然一見,我才意識到,他是帝王,大同的皇帝,至高無上的那個人,不僅僅是我身邊寵我愛我的曾經許諾與我相守以沫的男人。他可以決定任何人的生與死,即便是我,也是不過是他附庸品,我的一切都來自於他的歡喜,即便是我想再要個孩子,也得看他樂不樂意給我,我突然覺得自己幸好也是歡喜齊介允的,也幸好齊介允是愛我的,否者以我的性子,大約是很難去討好別人,從而得到恩寵的。
我到底是停了腳步,坐在正殿中,聽著追憶在殿外受刑的聲音。直坐到聲音戛然而止,我便知世上再無追憶這個人了。
相比較木蘭和婉娘是離去,我對追憶的死只有惋惜,若是她肯聽從我為她安排的,便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了。。
人世間哪裡會有公平呢,這世上的齊介允便只有一個,愛慕他的人何其多,哪能人人都能得到他呢!便是我,說不定也是前世積攢了不少的福氣,才有了今生與他的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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