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兒的母親從衣袖中拿出一塊半舊卻還算乾淨的帕子,快速的擦拭了自己的眼淚和鼻涕,然後像是狠下決心的對我們道:「民婦苦了大半輩子,自小便是給我丈夫家當了童養媳,等到我丈夫大了,我的年紀也大了,誰知我在生下芳兒不久後,丈夫就開始嫌棄我,假意讓我回老家與自己父母團聚,誰知他竟與別人好了,我帶著我的芳兒等了他兩年,也沒有等到他來接我,等我帶著我的芳兒回去,才發現他竟是再娶了,而且還生了兒子。樂筆趣 www.lebiqu.com我一腔委屈,可是連婆婆也不待見了我,我原是想要去狀告他們,可沒想到卻被我婆婆合著我的丈夫一起先賣了我和我的芳兒,幾經輾轉的被人賣來賣去,我們最後被賣入了梁府——」
「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這世上竟還有比雜家更可憐的人吶。」林公公抹著眼淚,感慨道,「我說,芳兒的母親啊,你也別太難過,你好歹還有個女兒,可我是連個孩子都沒有機會的。」
芳兒的母親見林公公這般,以為是找到了個同命相連之人,立馬更是感慨了,「唉!可我那苦命的女兒,竟是被梁小姐給弄死!獨留我一個人苟活啊!」
「潑婦胡說!你的女兒分明是皇后打死的,這是她和她那個心腹侍衛親口承認的!滿朝大臣皆可證明,我梁府的人豈容你再次誣告!簡直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我和齊介允不免又是疑惑的對視。我眨眨眼,告訴他我的疑惑,他也一副不解的眼神示意我。我倆都知道,芳兒是我對外說,是被我派方流煜打死的。
秉著少言多聽准沒錯的態度,我繼續端著架子和齊介允再聽芳兒母親訴苦。
「這位公公啊,民婦沒有胡說,民婦真的沒有胡說。」
「唉,雜家信你。」
這兩位都當別人不存在了,直接心心相惜的續上話了。
見林公公信她,芳兒的母親轉而對林公公繼續道:「我的女兒啊,被賣入梁府後,本因為她忠厚,被安排在夫人房中伺候的,後來大小姐被人休了回來了,便派了她去伺候大小姐——」
我下意識的看了眼,休棄她家大小姐的人。那人察覺到了我的目光,側過頭來瞪了我一眼。
我馬上回神,聽到芳兒的母親已經說到,「——大小姐表面上一副大家小姐的模樣,其實脾氣很壞,民婦的女兒啊多次跟民婦說,大小姐在私下裡對她和其她幾個伺候的不是打就是罵,一向是把怨氣都撒在她們這些當下人的身上,而且啊,每次不打臉也不打胳膊腿,都是打在身子上,這樣一來就不會被人察覺,又不會影響她們繼續做活——」
沒想到這梁玉婷懲治起人來,還真是有辦法,我這次又是學了一招。不過,這種法子對我也沒啥用處啊,若是有人得罪了我,忍冬便會直接把她扔了出去,也不需要我親自來動手了。
「——大小姐進宮前,曾許諾我的芳兒,說是進宮後富貴榮華的好日子任由我的芳兒享受,只要芳兒忠心於她,可沒想到兩年多了,我的芳兒不僅沒有享受到好日子,更是把命給了她,嗚嗚——我可憐的芳兒啊。」
「唉——真是可憐,這小芳兒怎麼就沒了呢,還真是可憐——」瞧著林公公也是跟著芳兒的母親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竟是有些無奈,他大約也是忘記了,芳兒確實是我派人「打殺」的。
好在,林公公並不糊塗,齊介允輕輕一咳,林公公便馬上反應回來,芳兒是被我「打死」的。他馬上改口對芳兒的母親道:「我說啊,芳兒的母親,這人死不能復生不是麼,她既然是梁家的婢女,這大同國的律例啊,就算是被主子打死了,這,這也是合法合理的,你這為此來陛下面前伸冤——」
「不,不,不,民婦要說的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
那我們白聽了白天,竟然要訴求的不是這件事。林公公道:「你倒是害得雜家白流了一場眼淚。」
芳兒的母親不好意思起來,「不過民婦說的事情也與這件事有關。」
「陛下,臣懇請您不要再聽這潑婦所言,這潑婦言語無狀,恐怕說出來的也並非是事實。」
齊介允質問梁愷道:「國舅,之前你們信誓旦旦的讓朕為這民婦做主的時候,怎麼不說她言語無狀?如今,朕正在聽她訴求,而你卻反覆的阻撓,難道你是怕她所言之事與你不利!」
「不是,沒有,並非是臣——」
「她還未說她真正訴求的是什麼,你怎麼就開始反駁?朕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舅舅這是在心虛呢?」
梁愷自知多說也無濟於事,在齊介允這邊也討不到便宜,反而是會讓齊介允厭煩。他只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他大概心裡在嘀咕,怎的今日的齊介允會一反常態的不給他面子。
只有我知道,任誰做了什麼壞事,只要不是兇殘之人,齊介允大抵都不會如此,可梁愷或者是梁家,偏偏觸動了齊介允的逆鱗,不僅謾罵我,更是詛咒熙兒不詳,這才是齊介允對梁愷和梁家忍無可忍的原因。
無論梁家或者是梁愷有多大的功勞,膽敢這般對待齊介允的心尖尖,也活該他自掘墳墓。
齊介允直接讓林公公站在梁愷身邊,防止梁愷亂來。想必諸臣心裡也看了個大概,知道今日的梁國舅可沒有以往的風光,比陛下懟的那是毫無顏面可言了,他們面上不顯,恐怕俱是在心裡偷笑了。
齊介允示意芳兒的母親繼續道來。
芳兒的母親見皇帝確實是為她做主的,對她和對梁國舅的態度那是不用對比便能明了,她便有了底氣,馬上一口氣的把心裡訴求說了出來。
「皇上,民婦要告梁國舅,是他恐嚇威脅民婦,要民婦以芳兒的死來宮門外誣告皇后娘娘,還說,若是民婦不從,民婦是他家的奴僕,他可以隨意的發賣或者杖殺了。」
「胡說八道!刁福——」梁愷還未說完,林公公便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料是梁愷想說,林公公也是不肯給他機會。
我心裡為林公公的給力鼓掌,這梁愷還真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想要芳兒的母親來告我,反而讓芳兒的母親藉機向我報了恩。。
梁愷還真是自作自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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