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好事還是壞事
四個人是灰頭土臉返回桃花塢的。
薛飛從靈魂台上能走下來,並且沒有趁機找他們三個昏迷不醒的人的麻煩,這件事本身已經說明了問題,釋疑了族長的擔心,立刻薛飛的身份從階下囚變為了座上賓。期間,族長隱晦地問過幾次穴位圖總錄的事,都被薛飛淡淡地笑著找個由頭帶過去了。族長也就明白,這件事無論真假只怕還是要著落在司徒空身上了,也就不再提起。薛飛找了個機會告訴了司徒空關於螺旋勁和寇豆青果花的關係,又給他留下一朵他偷偷摘下的寇豆青果花辨和穴位圖總錄,就和族長辭行而去。
司徒空因為還有毛線金針的事留在了桃花塢。
最後薛飛是自己一個人回到江北市的。
本來薛飛是可以住一段時間再和司徒空一起回來的,但薛飛擔心梅梅的病情,自己守在一邊總歸還放心些,故而歸心似箭。再說他和司徒空也商量過了,只有司徒空練成了螺旋勁,證明了穴位圖總錄的正確,才可能拿到梅梅救命的錢,他在與不在沒有區別,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他對司徒空的人品很有信心。
薛飛沒有想到他離開江北市人民醫院僅僅幾天時間,他的大名已經響遍全院。
很簡單,他做手術的事暴露了。
當然許婷婷是不可能說出去的,而是當初在電梯內和他一起運送傷員的護士正好和他的一位同樣實習醫生的同學對上眼了,這兩個人在一個科室久了,眉來眼去,乾柴遇上烈火,郎有情妾有意的好在了一起。醫院出了這麼大的八卦,親熱後閒暇時二人不免也議論一番,恰好議論的時候,宿舍桌子上擺了一本相冊,又恰好相冊翻開的那一頁照片的背景裡面,有薛飛的一個鏡頭。
於是曝光。
很多事都是未知的時候很神秘,就像劉謙的魔術一樣,一旦解開了,也沒什麼。不知道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是誰,當焦點已經聚集在某一個特定的人身上,隱瞞就不可能了。隨著更多的證據揭露,如醫院大門的監控錄像,電梯內的監控,門口賣貨大媽對照相片的供詞等等在有心或是無心人的整理下一一出現時,『上帝之手』的真正主人立刻真實地呈現在眾人面前。
這個時候,人們才想起了薛飛的身份:一個還沒畢業的本科學生做如此難度的手術,可能嗎?雖然一切的證據都指向了薛飛,但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懷疑。完美的手術,上帝之手的美譽真的都屬於這個還沒畢業的學生?
薛飛回來的時候,正是醫院的議論達到的時刻,而薛飛的回歸更是給這個加了一堆柴火,潑了一桶汽油。
薛飛是坐火車晚上到的江北市,第二天,像平常一樣早晨7:3準時來到中醫門診的二樓,掃完地,打完水後坐下看《針灸甲乙經》。司徒空不在,他也不用和誰去銷假。他並不知道,他在醫院門口出現的一刻,消息已經火般傳遍了醫院。
第一個到中醫門診來的是許婷婷。
許婷婷也是剛剛上班,其實和薛飛是前後腳進的醫院的大門,只不過一個小小的時間差讓二人沒有直接見面。一聽到薛飛回來的消息,許婷婷也顧不上交接班,一路小跑跑到了中醫門診。
走進中醫門診們第一眼見到薛飛,許婷婷眼圈就是一熱。這個狠心的,走之前也不知道和自己打個招呼,什麼事有那麼急?還是自己在他心中一點地位都沒有。
因為梅梅的關係,兩人的關係很微妙,更別說還有一吻的情緣,薛飛不好保持冷麵的態度,見到許婷婷心裡也升騰有莫名的激動,看到許婷婷站在門口不說話只是幽怨地看著他,眼圈紅紅的,不由得自己的眼眶也是一熱,卻又立刻控制住,英子,英子啊,男人要有背負應有的責任,而不是背叛,心該硬的時候一定要硬,否則就是害人害己。
「來了,婷婷。快和我說說梅梅的事,她的病情還穩定吧。」
嘴裡面問的是梅梅,語氣依然淡淡,但他的眼睛已經背叛了他,許婷婷分明看出了他眼眶上的濕潤,只為了這份濕潤,就足以慰藉幾天來的相思之苦。
許婷婷展顏笑道:「梅梅沒事,這幾天也沒說想媽媽,梅梅這孩子相當懂事,一點不像某些個沒心沒肺的人。」,許婷婷意有所指,看到薛飛面上微微窘,許婷婷心中忽地一軟,不再糾纏剛才的話題:「就是有的時候念叨她的大哥哥,總問我大哥哥為什麼不來看她。對了,你這幾天幹什麼去了?」
兩個人都在說著梅梅的事,但四目相對,一刻也沒分開過。
薛飛感覺自己情緒有些不對頭,忙借著給許婷婷搬椅子不著痕跡地扭過頭道:「快坐,我和司徒大夫去了趟陝西,為梅梅的病準備些藥材。」這是他早和司徒空商量好的向醫院請假的理由。反正司徒空在醫院的地位然,也沒有人真的去管他。
「哦,我也聽我老爸說了。」許婷婷卻不坐,走過來拉起薛飛的手道:「跟我走,我老爸要見你。」
「你老爸要見我?」薛飛一愣,這許婷婷不會跟她老爸說了什麼吧。
許婷婷馬上也意識到自己的話中的不妥,騰的一下臉上火辣辣地熱,兩團紅暈升起,只覺得連耳根子都燙起來,一下摔開薛飛的手,膩聲道:「想什麼呢你,是許院長要見你!許院長不是我老爸啊。我先走了,你,你自己去,可別跟著我來。」這個時候她反而避嫌起來。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中醫門診,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總之這距離的長短連一個路人看見都會看出來前後走著的兩個人之間的微妙關係。更不用說在住院部大樓十三層上一個一直在盯著許婷婷看的年輕醫生了。
年輕醫生扭過身狠狠地把手中的保溫杯砸在了地上。保溫杯在地上彈了兩下,軲轆到了桌子下面。
許院長很頭疼。不僅僅是他,衛生局的趙局長也很頭疼。
手術的事情已經傳開了,許院長沒費多少力氣就從許婷婷那裡把前因後果了解的清清楚楚,薛飛——一個正處於實習期的學生登上手術台做了一個很成功的手術。手術很完美,病人恢復的很好,但問題是薛飛本沒有動手術的資格,一個實習的醫生從理論上講還沒有獨立行醫的資格,雖說結果不壞,但其中暴露出的問題很嚴重。一個三甲級醫院,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混入手術室,還給病人動了手術,這消息一旦傳出去可是好說不好聽,往大里說是草菅人命,若被人捅到網上,成了焦點,恐怕後果不堪想像。往小里說也起碼是個管理混亂,制度缺失的罪名。
所以許院長和趙局長二人商量了幾次,一致決定這個消息要想辦法遮蓋過去,這就涉及到薛飛,無論怎樣,任何辦法都繞不開薛飛,薛飛不配合一切都是扯淡。
更難的還是如何處理薛飛。
薛飛是難得的人才這點無庸質疑,他又救了趙局長的命,說他是趙局長的救命恩人也能說得過去,畢竟當時沒有薛飛違規的出手,趙局長的小命肯定要一命嗚呼。可他行動的本身卻是違規操作,現在是沒出事,一旦真的出了問題,到時候許院長的官位,趙局長的小命恐怕都不會保住。獎,獎不得。罰,罰不得。瞞住是最好的辦法,可怎麼做薛飛的工作呢?薛飛願意甘作幕後英雄嗎?畢竟這次手術帶來的名聲無與倫比,是一個藉機升位的好機會。
薛飛進入住院部大樓三層院長辦公室時,許振東院長還沒想出一個好點的說詞或是理由。
「許院長,聽婷婷說您找我?」薛飛進門走了幾步,距離院長寬大的辦公桌遠遠地站住了。
許振東從桌子後面站起身,熱情地迎了上去。
「你是婷婷的同學小薛吧!快請坐。」
迎著房門正對的是一圈寬大的皮質沙,許振東一邊說著一邊往沙里讓。
薛飛還不明白是怎麼個狀況,忙道:「不用了許院長,有什麼事您就吩咐。」
「呵呵,還是坐下聊吧,一句兩句也說不完。」
「好吧!」
薛飛待許振東坐下了,才在他對面的長沙上坐下。
「薛飛是吧,怎麼樣,在醫院工作的還順利吧,習慣嗎?」
「還行。」
「嗯,順利就好。要儘快適應醫院的生活,而且不能馬虎,我們從事的工作性質不允許出現一絲一毫的粗心或是麻痹大意。」
「是!」
「婷婷和我說過好幾次了,想給你調動一下實習崗位,你現在是在中醫門診吧。」
「是。」
「你和婷婷不是同學嘛,應該是學西醫臨床的,怎麼到了中醫門診了?」許振東話一出口就明白這句話問的多餘,還用問嗎?這肯定是自己女兒私下做的手腳,只不過為什麼後來女兒又改了主意了呢?難道……不過此時此景不容他去多想,立刻不等薛飛回答繼續道:「是不是當時醫院沒有合適的崗位?再沒有崗位也要專業對口嘛,我看你就去心外去繼續實習,你看怎麼樣?」
心外是江北市人民醫院的招牌科室,是水平最高的科室,薛飛當然求之不得,更關鍵的是去了心外,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去看梅梅。在不知不覺中,梅梅在他心裡已經占有了相當重量,就仿佛是他的親妹妹一樣。
「行,謝謝院長的關心。」
「那就這麼定了,一會你去心外二報到。」在這裡許振東動了一點心眼,許婷婷是在心外一實習,幾乎是下意識地他不想讓薛飛也去心外一。
「許院長您忙,我就不打攪您了。」薛飛以為談話結束了,起身準備告辭。
許振東擺擺手道:「別忙著走,坐。」
薛飛只好坐下,看著許振東。
許振東笑了一下道:「畢業以後有什麼打算?想不想到我們這個醫院來工作?」
薛飛腦袋嗡了一下,到江北市人民醫院來上班,這可是博士生也不好進的地方,自己一個本科畢業生,家裡無權無勢的,能來嗎?
「我…能來?」
「能,如果你想來的話。」
「我想。」薛飛立即接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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