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瑞琪此時六神無主,聽到朱慕雲的提醒,馬上給姜天明去了個電話。雖然遲瑞琪說得可憐兮兮,但姜天明怎麼會理睬遲瑞琪呢?
對姜天明來說,遲瑞琪並不是自己的親信,只是臨時的合作對象。如果他與馬興標的事,被查了出來,遲瑞琪是第一個可以拋棄的對象。
「遲隊長,你不要相信這種捕風捉影的消息。」姜天明安慰著說,他心裡在暗罵,哪個王八蛋把消息透出去了,政保局還是個保密單位嗎?
「可是二處馬上就要來了,六水洲還多了一個班的憲兵。」遲瑞琪說,剛才朱慕雲告訴他,沒辦法跑的時候,他就查到,六水洲上突然多了一個班的日本憲兵。
原本六水洲上,就有一個班的日本憲兵,再加上這一個班,警衛隊的人,更加不敢輕舉妄動。遲瑞琪就算原來,還有一些什麼想法,此時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六水洲上的憲兵,這我是知道的。因為今天,將有一名重要犯人送來,局裡擔心安全,這才加了一個班。你不要胡思亂想,我才是政保局的局長,難道消息還不如你靈通嗎?安心當你的隊長,今天哪裡也不要去。」姜天明安慰著說。
「可是……可是……」遲瑞琪還要再說話的時候,姜天明已經掛斷了電話。
朱慕雲暗暗感慨,要不是自己就在旁邊聽著,他還真的不敢相信,姜天明說起謊來,連草稿都不用打。論到無恥和卑鄙,跟姜天明相比,自己連門都沒入。
「看來,局座已經不打算幫你說話了。」朱慕雲嘆息著說,連句真話都聽不到,還能奢望姜天明會幫到哪一步呢。
遲瑞琪又給馬興標去了個電話,對遲瑞琪的情況,馬興標倒是知道一些。但是,這件事他也無能為力。
「老遲,這件事恕我無能為力。你是不是去找找以前的老長官?」馬興標給他出了個主意,遲瑞琪通匪,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治罪,那就是死罪。往小里治,不但能保住性命,甚至還能保住職位。
遲瑞琪無聲的掛了電話,他的老長官,現在都在新四軍里。汪清海倒還在古星,但遲瑞琪跟汪清海,一直沒有來往。到這個時候,遲瑞琪才發現,自己其實就是無根的浮萍。
朱慕雲暗暗嘆息一聲,想在政保局站穩腳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遲瑞琪與好相聚交易,雖然是無心之過,但碰到較真的鄭思遠,他完全沒有招架之力。這一刻,朱慕雲突然覺得遲瑞琪很可憐。他站起來,準備離開。
「慕雲老弟,你可得幫幫我。」遲瑞琪一把拉住朱慕雲,可憐兮兮的說。到現在,遲瑞琪才發現,除了朱慕雲外,再也找不到可以幫忙的人了。
「老遲,我人微言輕,哪有能力幫得了你。」朱慕雲嘆息著說,他如果「幫」遲瑞琪,那就是徹底將遲瑞琪送進地獄。
「不,你肯定能幫得了我,一定能幫得了我。」遲瑞琪說,如果朱慕雲不想幫自己,就不會好心的來六水洲通知自己了。這個時候,其他人避之唯恐不及,只有朱慕雲告訴自己實情,可見,他才是真正的朋友。
「二處拿到了鐵證,你想完全脫罪是不可能的。」朱慕雲無奈的說,他原本想放遲瑞琪一馬,但遲瑞琪揪住他不放,那只能順水推舟。
「只要不進去,不當這個警衛隊長也什麼。」遲瑞琪說,姜天明聽到自己的聲音,好像瘟神上門一般,找姜天明已經沒有希望。
「恐怕光是這樣還不行。」朱慕雲輕輕搖了搖頭。
「你的意思,還要錢?」遲瑞琪猶豫著產,他貪財如命,拿他的錢,比割他的肉,還令他難受。
「你的事情,如果不打點,你覺得能過關麼?」朱慕雲冷冷的說。
「好吧,需要多少?」遲瑞琪無奈的說,他沒有後台,平常打點的也少,現在真出了事,只能割肉了。
「你心裡應該有譜啊。現在你不方便,你開個單子,列個數字,我給你去跑腿就是。」朱慕雲說,想要拿到遲瑞琪的錢,只能以退為進。
「我哪有什麼譜?」遲瑞琪無奈的說,姜天明是這樣的態度,馬興標也沒有能力,他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只能是朱慕雲。這次是二處抓自己,朱慕雲雖然不是二處的人,但二處在緝查一科的地盤辦公。
而且,朱慕雲還兼著二處的總務科長。如果朱慕雲去都沒辦法的話,遲瑞琪就更加沒有辦法了。但他也知道,想要保自己,必須付出代價。可是讓他自己出錢,比殺了他還難受。遲瑞琪已經在想,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坐幾年牢,只要能保住他的錢。
「這樣吧,你的家,今天下午,可能就會搜查,如果有貴重東西的話,最好馬上讓人去收拾。」朱慕雲說,他知道,遲瑞琪太過貪財,拿他的錢比要他的命還令他難過。
「沒事,我的錢不在家裡。」遲瑞琪忙不迭的說,他早就從賈曉天的事上,吸取了教訓。
「那就好。」朱慕雲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些遺憾,遲瑞琪不但貪財是把好手,守財更是行家。
「慕雲老弟,你看,如果我不想進去,會花多少錢?」遲瑞琪遲疑著問。
「這得看你的決心有多大,錢少了,別人未必肯幫忙。錢多了,你可能又接受不了。」朱慕雲緩緩的說。
「還是你理解我。」遲瑞琪感激的說,他覺得,只有朱慕雲才是真心幫自己。
「我覺得,你的事情,至少要五十根金條才能擺平。」朱慕雲緩緩的說。
「五十根金條?那還不如把我關起來。」遲瑞琪驚叫著說,不要說五十根金條,就是要他五根金條,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遲瑞琪的猶豫不決,讓他錯失良機。下午三點,二處拿到了上面的批覆,可以逮捕遲瑞琪。而朱慕雲,則回了鎮南五金廠,向鄭思遠匯報。
「遲瑞琪真是要錢不要命,他以為,進了二處,他的命還能保住?」李邦藩冷笑著說。
「處座,遲瑞琪是個軟骨頭,受不了二處的酷刑。我想,不要等到晚上,他就會受不了。」朱慕雲微笑著說,遲瑞琪嘴裡雖說為了錢,可以不要命。但是,一旦到了要命的時候,恐怕他才知道個中厲害。
「你又有什麼想法?」李邦藩見朱慕雲眼睛變得明亮,微笑著說。
「我推斷,遲瑞琪的錢財,應該就在六水洲上。」朱慕雲篤定的說,這是遲瑞琪的性格決定的,作為一個守財奴,遲瑞琪目光短淺,他恨不得晚上抱著自己的錢睡覺。
遲瑞琪幾乎每天都在六水洲上待著,而且六水洲上,又是他的部下在守衛,相對來說非常安全。如果說藏錢的話,最好的地方,應該就在六水洲上。就算遲瑞琪不招,只要給他點時間,也能找出來。
「六水洲的警衛,暫時全部調到緝查一科。你再從緝查一科,調兩個班到六水洲。這段時間,你的任務,就是尋找遲瑞琪的錢財。」李邦藩說。
遲瑞琪以為,他是警衛處長,就算二處抓了他,也應該按規矩辦事。但他哪想到,二科的人,根本就沒把他這個警衛隊長放在眼裡。二科的刑具,與憲兵隊有得一批。一到二科,遲瑞琪的衣服,就會全部剝光。然後拿出一個大鐵鉤,將他的下巴掛在上面,就像準備宰豬一樣。
「遲瑞琪,你是現在招呢,還是等會再招?」鄭思遠拿著一根燒紅的烙條,笑吟吟了走了過來。
「鄭科長,我只是無意賣了些糧食給好相聚罷了。這些我都認,有什麼處分,我都接受。」遲瑞琪見到這樣的陣勢,嚇得屎尿都出來了。他被掛在上面,說話非常困難,所以語速特別快。
「除了這些,還有你貪污受賄的事呢?」鄭思遠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遲瑞琪。
「我只是接受了一些犯人家屬的錢,其他沒什麼了啊。」遲瑞琪一愣,與馬興標、姜天明還有朱慕雲,合作賺錢的事,他自然是不能說的。否則,把這幾人拉進來,他就算沒死,也得死。
「看來你還是不老實。」鄭思遠把烙條,在他的腋窩下狠狠的抽了一下,高溫的灼燒,刺激著神經最多的地方,讓遲瑞琪痛苦萬分。
遲瑞琪現在後悔了,早知道會受這樣的罪,五十根金條,還是應該出的。
但現在,後悔已經晚了。鄭思遠做事執著,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哪會輕易放了遲瑞琪?在他的嚴刑拷打下,遲瑞琪很快開始崩潰。不要說與人合作放人,就是在自衛軍吃空晌的事情,也都一五一十的招了出來。
只有一點,打死他都不說,現在他的錢財藏的地方。但是,當鄭思遠用烙條,燙到了他的雞雞,並且準備用剪刀,把他變成太監時,他就開始慌了。如果他連男人都不是了,那還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可是,每次想到金燦燦的金條,白花花的銀元,就要成為別人的了,他心如刀割。這種痛苦,甚至超過了鄭思遠對他施加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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